看著他，心里那點懷疑又冒了出來。
剛才抓手腕的力氣呢？
但看他又咳嗽了幾聲，似乎很費勁的樣子，又有點不確定了。
僵持了幾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認命地在沙發邊緣坐下，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腦袋，將水杯湊到他邊。
季南辰就著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眼睛卻一直一眨不眨地看著。
喝完水，他像是恢復了一點點力氣，卻并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就著靠近的姿勢，將滾燙的額頭無力地抵在了的手臂上，里發出滿足又痛苦的嘆息：“……還是難……”
他的呼吸灼熱地熨燙著的皮，整個人像塊炭火一樣烤著。
林筱筱一僵，想推開他，可手到他滾燙的皮，又猶豫了。
“別推開我……就一會兒……”
他閉著眼，眉頭蹙，像是無意識地在手臂上蹭了蹭，尋找著更舒適的姿勢，里含糊地嘟囔：“……別走……筱筱……”
他知道心，也知道自己在利用的心。
無恥就無恥吧，總比失去好。
他不要臉，他要。
他剛才那聲音沙啞脆弱，帶著全然的依賴和乞求，像一羽，輕輕搔刮著林筱筱心里最的地方。
舉著手，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看著這個平日里冷強勢的男人此刻燒得迷迷糊糊，心里五味雜陳，最終只能僵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任由他靠著。
季南辰到的僵和那片刻的遲疑，心底那點暗的、得寸進尺的念頭又開始滋生。
他閉著眼，故作無意識地了，原本只是虛靠著的手臂緩緩收，整個上半幾乎都倚靠進了懷里，滾燙的額頭著頸側相對涼爽的皮。
林筱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近弄得渾不自在，剛想開口讓他別，他卻像是預判了的反應，先一步發出了極其虛弱痛苦的，眉頭皺起，仿佛一下都耗盡了全力。
林筱筱到了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僵地任由他靠著，覺自己像個人形抱枕兼降溫。
這還沒完。
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手臂無意識地，慢慢地從的側穿過，最終兩只滾燙的手掌在腰間後方疊，將圈住。
“季南辰！你……”
“嗯……”他發出模糊的鼻音，腦袋在頸窩蹭了蹭，聲音含混不清，帶著濃重的睡意和病氣，“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那語氣可憐得像是在祈求，仿佛要是推開他就是十惡不赦。
林筱筱一口氣堵在口，上不來下不去。
看著他燒得通紅的臉和閉的雙眼，最終只能忍了，咬著牙低聲說：“……那你好好睡，別。”
“嗯……”
他應了一聲，聽起來乖巧無比。
但環在腰上的手卻毫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像是找到了最舒適的位置，穩穩地固定在那里。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兒，季南辰看似應該睡著了。
林筱筱覺自己的半邊子都快被他麻了，胳膊也因為一直撐著而發酸。
試探地了，想稍微調整一下姿勢，或者把他沉甸甸的腦袋挪開一點。
可剛一，環在腰上的手臂就下意識地收得更。
手想去掰開他疊在腰後的手指，卻發現那雙手看似無力地搭著，實則扣得死，用了點力氣竟然都沒掰。
有點惱了，正想用力把他推開——
“叮咚——”
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林筱筱作一頓。
季南辰似乎也因為這聲響而不滿地蹙了蹙眉，腦袋在頸窩埋得更深，手臂又收了些，像是怕被打擾。
林筱筱費力地用一只還能活的手，從口袋里出手機。
屏幕亮著，顯示有一條新微信來自【江馳】。
劃開屏幕。
江馳發來的是一張照片，點開大圖，是一個還于泥稿階段的雕塑作品局部，能看出是人的線條，塑造得很有張力。
下面跟著一條文字消息：
江馳：【筱筱學姐，上午好～[太] 不好意思打擾啦！方便幫我看看這個的轉折理嗎？總覺得哪里有點別扭～[撓頭]】
林筱筱正準備放大圖片仔細看看，忽然覺到頸側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
原本閉著眼睛假寐的季南辰，不知何時微微睜開了眼睛，視線正好落在的手機屏幕上。
他的目掃過江馳的名字，又落在那張雕塑局部照片上，最後定格在那句“筱筱學姐”上。
江馳？筱筱？得真親熱……
轉折？看的什麼七八糟的東西……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水汽似乎更重了，還帶著一委屈和不悅。
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咳得在懷里抖，手臂卻依舊牢牢鎖著的腰。
“咳咳咳……”
他一邊咳，一邊把滾燙的臉往肩窩里埋，聲音沙啞破碎，帶著濃濃的鼻音，“……頭好暈……筱筱……”
林筱筱聽著那委屈的聲音，低下頭，看著埋在自己頸窩的那顆腦袋，忽然問：“季南辰，你燒得這麼厲害，不然去醫院吧？”
季南辰的咳嗽聲停頓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虛弱，氣若游：“不用……去醫院吵……抱著你……睡一會兒就好了……”
他說著，又往懷里蹭了蹭，手臂收得更，仿佛是什麼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
林筱筱眼神轉了轉，忽然心思一，故意用一種閑聊又帶著點八卦的意味開口：“對了，你知不知道杜方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能明顯覺到，懷里的人突然了一下。
季南辰抬起頭，因為發燒而泛紅的臉上帶著一真實的疑，眉頭微蹙：“他？怎麼了？他招惹你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里下意識地帶上了一護短。
林筱筱看著他這反應，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故作憤慨：“他倒是沒招惹我，但他招惹我閨了。”
觀察著他的表，繼續往下說：“你知道那個花花公子和蘇蘇，他們倆昨晚……在一起。今天早上我打電話過去，還是杜方知接的。”
一腦地把早上的消息都倒了出來，盯著季南辰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季南辰聽完，臉上的表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那眼睛里閃過一了然，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他重新靠回林筱筱的懷里，語氣冷靜：“杜方知他是看起來有點玩世不恭，換朋友的頻率是高了點……”
林筱筱立刻想反駁：那是高了點嗎？！
但季南辰沒給話的機會，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但據我所知，他從大學到現在，真正承認過的、正經往的朋友……”
他頓了頓，似乎在確認。
“……只有一個。”
林筱筱：“……？？？”
就一個？！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個被蘇蘇咬牙切齒罵作海王、花花公子，邊如雲的杜方知，真正談過的朋友就一個？！
但沒談，不代表沒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