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陷一片死寂,只有電視里的綜藝節目不合時宜的笑聲還在背景里回。
林筱筱看著季南辰驟然沉繃的側臉,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張甚至是一.....戾氣?
心里那個疑問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季南辰......你媽媽,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所以才會在第一次通話時,就提出如此尖銳且不留余地的要求。
季南辰聞言,轉過頭,語氣斬釘截鐵:“喜不喜歡你,一點都不重要!”
他抓住林筱筱的肩膀,迫使看著自己的眼睛:“筱筱,你聽著,不要聽的。”
“以後的日子是我跟你過,不是,你也不用為了我而委曲求全。”
“還有,說的任何話,你都不要往心里去。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答應,好嗎?”
林筱筱怔怔地看著他,從他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抵緒里,清晰地到,他和他母親之間,存在著極深的隔閡。
可是......為什麼?
想起蘇蘇之前提到的,他父親剛去世不足一年。按理說,失去至親,作為兒子,他不是應該更加心疼和諒獨自在外的母親嗎?
為什麼會是這種近乎對立的態度?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母親反對他們在一起?
林筱筱心里充滿了困和不解。
看著季南辰那雙因為緒激而顯得有些發紅的眼睛,輕聲問道:“為什麼?你父親剛走,一個人.....你不是應該......”
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季南辰的眼神因為這句話而躲閃了一下,他猛地別開臉,避開了的視線,下頜線繃得死,口起伏明顯加劇。
他沉默了良久,久到林筱筱以為他不會回答。
最終,他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重新轉過頭,看向林筱筱,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緒,有痛苦,有掙扎,還有一種深切的疲憊。
“筱筱,別答應的任何事。其他的.....給我來理。你只要記住,沒有人可以再分開我們,相信我。”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脆弱和無力。
這讓林筱筱更加確信,他和他母親之間,絕不僅僅是對不認可那麼簡單。
那背後,一定藏著更沉重、更不堪回首的往事。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終究不忍心再追問下去。
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但心里明白,這件事,恐怕不會就這麼輕易過去。
一連三天,時間平靜地過去。
這三天里,生活似乎回歸了常態。
季南辰每天按時去市局上班,林筱筱則待在家里,沉浸在的畫作里。
季南辰這幾天似乎格外忙,經常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帶著一疲憊,但總會跟聊幾句工作上的事,說起一些比較棘手的案子。
他起初還有些顧忌,怕這些腥或暗的容會嚇到。
但出乎意料的是,林筱筱非但不害怕,反而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會提出一些從繪畫觀察角度出發的、讓他都覺得新穎的問題。
三天里,林筱筱沒再問關于他媽媽的事,想,既然季南辰都那麼說了,選擇再相信他一次,最後一次。
季南辰也沒主提起,他很珍惜現在的每一天,和待在一起的每一段,不愿提起讓不快的事。
但他們心里都知道,這件事只是被暫時存檔了而已。
這天下午,林筱筱按照提前約定的,去了市局找季南辰,打算等他下班一起去吃新開的那家雲南菜。
先去找了蘇蘇,得知在開會,就去了法醫辦公室門口,正好到季南辰的助理陳東從里面出來。
“嫂子來啦?”陳東笑著打招呼,“季法醫去隊長辦公室送報告了,估計得一會兒,你要不進去坐著等?”
“沒事,我就在這兒等會兒,不進去了,免得打擾你們工作。”林筱筱擺擺手,靠在走廊的墻壁上。
陳東也沒勉強,站在旁邊跟閑聊。
聊著聊著,陳東像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問道:“嫂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可能有點冒昧。”
“嗯?你問。”林筱筱有點好奇。
“就是......你為什麼會喜歡季法醫啊?”陳東一臉真誠的困,“季法醫吧,專業能力沒得說!但他看著冷的,話又。”
他斟酌著用詞:“其實我主要是想問,你們孩子不會覺得......害怕或者......膈應嗎?”
“嗯?為什麼這麼問?”
林筱筱不是第一次見陳東,在的印象里,他熱,健談,畢業于高校,對法醫這個職業更是有著自己的執著。
陳東頓了頓,怕誤會,又解釋道:“我認識個孩子,聊了大概三個月吧,一直是線上的那種,從沒見過面。然後昨天,我們見面了。”
“我跟說過我的工作,之前在線上聊天的時候從來沒說過介意。但昨天吃飯的時候,我遞個紙巾都下意識了下手......就,在意的覺。”
“所以我不太明白,你們孩子是真的會介意嗎?我也不懂,在想什麼?如果真的介意直接跟我說,我不會糾纏的。”
林筱筱聽完,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不會啊。我從來沒覺得害怕或者膈應。”
“相反,我覺得法醫是個很高尚的職業。”
“你們是在為生者權,為死者言。通過那些常人避之不及的痕跡,還原真相,替無法開口的人說話。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冷靜和專業知識,不是嗎?”
轉過頭,對陳東笑了笑:“至于那個孩子嘛......可能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吧?”
“也可能其實心里還是在意的,只是出于禮貌沒有明說。又或者,單純是覺得這個職業帶來的生活方式不太適合。這都很正常,找對象嘛,講究個志同道合,互相理解和接納很重要。”
“其實你不用因為這個灰心,你總會遇到那個能真正理解和支持你職業選擇的人。”
陳東點了點頭:“為生者權,為死者言,這話真好!我們平時忙起來都顧不上想這些,被你這麼一說,覺這工作都神圣了不!”
林筱筱被他逗笑了:“本來就是很神圣的工作啊。”
陳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又嘆了口氣:“可能就像你說的,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吧。不過,我還真的喜歡那個姑娘的。”
“別灰心,你條件這麼好,一定能找到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并且為你到驕傲的生的。”說。
“恩,也對。”陳東點頭,轉而笑問,“那.....聽你這個意思,你也為季法醫到驕傲了?”
林筱筱想都想沒想,口而出:“當然。”
他倆聊得投,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廊拐角,季南辰已經在那里站了好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