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辰將放下就準備出去，林筱筱急忙抓住他的手，指尖用力。
仰起臉，看著他依舊殘留著驚惶和意的眼睛，聲音很輕，卻帶著依賴：“一起洗？”
怕他一個人待著，更怕他離開的視線范圍後，又會陷那種可怕的絕之中。
但又怕他多想，轉而隨口扯了一句：“節約用水。”
季南辰愣了一下，對上帶著懇求和不安的眼神，心臟又酸又。
他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好。”
浴室里，溫熱的水流從花灑傾瀉而下，氤氳的水汽很快就彌漫開來，模糊了鏡面，也和了兩人繃的神經。
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嬉鬧或者纏綿，甚至沒有過多的言語。
只是靜靜地站在水流下，任由溫熱的水流沖刷掉上的雨水、汗水和淚水。
季南辰從後環抱著林筱筱，下輕輕抵在的發頂，手臂橫在腰間。
林筱筱則放松地靠在他懷里，後背著他溫熱的膛，能清晰地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通過的相，來確認彼此的存在。
水流聲此刻也了掩蓋所有未盡的恐懼和悲傷。
洗完澡，兩人都換上了干凈舒適的家居服，在沙發上坐下。
季南辰讓林筱筱側躺下，頭枕在他的大上，自己則拿起另一條干燥的巾，作輕地開始為拭漉漉的長發。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窗外依舊未停的雨聲。
林筱筱閉著眼，著他指尖穿過發的溫，和他大傳來的溫度。
這種被小心翼翼呵護的覺，讓鼻尖發酸。
過了很久，仰起頭，看向正低頭專注為頭發的男人。
他的臉有些疲憊，但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沉靜，只是那沉靜之下，似乎還藏著一脆弱。
出手，輕輕了他的臉頰，聲音帶著哽咽和心疼：“......為什麼要那麼傻？”
為什麼要站在那麼高的地方？
為什麼要產生那樣可怕的念頭？
季南辰為頭發的手頓住了。
他垂下眼眸，對上盈滿水汽、寫滿了害怕和不解的眼睛。
沉默了幾秒，他才扯了扯角，那笑容有些苦，有些自嘲。
“沒想那麼多......”他聲音有些啞，“當時腦子里很，就覺得.....如果你不要我了.....好像.....好像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林筱筱聽到之後，猛地坐起，也顧不上半干的頭發，用力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懷里。
“不會的！季南辰你聽著，我要你！我只要你！”
“以後的路還長，如果你再這麼輕易放棄自己，那我才會真的生氣！”
“以後你的生活里，都有我。”
“以後再也不準有那種念頭！聽到沒有！”
聞言，季南辰空了許久的心湖，仿佛終于被注了一暖流。
他緩緩抬起手，回抱住，雙手牢牢固定在腰後。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手臂收，“聽到了。”
他們在沙發上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誰也沒有再說話，仿佛要通過這種的接，以此來驅散那縈繞不散的恐懼和不安。
時間在沉默和雨聲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傍晚時分，雨勢漸小。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季南辰簡單地煮了兩碗清湯面，草草吃了便算是晚飯。
洗漱後躺到床上，季南辰幾乎是立刻就將林筱筱圈進懷里，手臂橫亙在腰間。
什麼也沒說，只是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安靜地依偎著他。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過了很久，季南辰應該是睡著了，但抱著的手臂依舊沒松。
經過白天的事，林筱筱沒有睡意。
借著窗外進來的微弱線，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依舊微微蹙著。
沒有再試圖去追問，去那些鮮淋漓的傷口。
知道，他需要時間，而只需要好好陪著他，比任何勸說都更讓他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他突然不安，嚨里發出一聲抑的、模糊的囈語。
接著，他急促地息著，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充滿了未散的驚悸。
“筱筱......！”
他口而出的名字，聲音帶著噩夢驚醒後的沙啞和恐慌。
幾乎是同時，他手臂猛地收，將懷里的林筱筱更用力地箍向自己，仿佛要將進膛，力道大得讓林筱筱瞬間到了窒息般的迫。
“我在。”
“季南辰，我在！”
抬起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在他的後背上，輕聲安：“我在！”
季南辰聽到的聲音，手松了些，但還是抱著。
他將臉深深埋在的頸窩，急促地息著，貪婪地呼吸著上令人安心的氣息，試圖驅散夢中那令人絕的黑暗和失去的恐懼。
他就這樣抱著，許久許久，的抖才慢慢平復下來，狂的心跳也逐漸恢復了平穩。
但他沒有再松開手。
林筱筱也由著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能抱得更舒服些，然後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這一夜，他的手臂始終沒有放開過，仿佛一旦松手，便會萬劫不復。
而林筱筱，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萬籟俱寂。
第二天早上，雨過天晴。
天過窗簾隙照進臥室。
林筱筱先醒了過來，一抬眼就對上季南辰近在咫尺的睡。
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穩，眼睫微微，但比起昨晚驚醒時的驚悸，神已經平和了許多。
小心翼翼地了，想讓他睡得舒服些。
可這細微的作還是驚醒了他。
他眼皮了，緩緩睜開，眼神初時還有些迷茫，但在看到懷里的林筱筱時，瞬間變得清晰而專注，手臂下意識地又收了些。
“醒了？”林筱筱輕聲問，手指輕輕拂過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是不是睡得不好？”
季南辰沉默了幾秒，看著，搖頭：“還好。”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但聽起來比昨晚穩定了不。
林筱筱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今天要不要請假在家休息？我陪你。”
擔心他的狀態，無論是上還是心理上，經歷了昨天那樣驚心魄的事，都需要時間平復。
季南辰卻搖了搖頭，撐著手臂坐起。
“不了。”他聲音平靜，“隊里還有很多事要理，昨天下午已經請假了，今天不好再請。不然工作堆在那里，會給別人添麻煩。”
他掀開被子下床，作間似乎已經恢復平日里的沉穩。
他走到柜前拿出熨燙平整的襯衫和子，穿好子，套上襯衫，開始一顆顆系著扣子。
林筱筱坐在床上，看著他背對著自己穿的背影。
那背影依舊拔，完全看不出昨天他發生了什麼。
知道，他是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或者說，他是在用他悉的方式來對抗那些洶涌的負面緒。
沒有再勸。
有些傷口，需要他自己去面對和愈合，也需要時間。
旁人的過度呵護反而會為一種力。
起，腳踩在地板上，走到他後，出手臂，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將臉頰在他寬闊的後背上。
“那......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