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里帶著委屈,雖然很淡,但林筱筱捕捉到了。
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就一晚而已......”小聲辯解。
“一晚也不行。”
他低下頭,額頭抵著的,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今晚,必須回來,否則.....”
“否則怎樣?”
季南辰低笑一聲,那笑聲帶著點邪氣,吻了吻的鼻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否則.....你知道的,我從不顧忌別人的眼。”
林筱筱哪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用力推開他:“你怎麼那麼專制!”
故意板起臉,揚起下:“說了要和蘇蘇一起,不行就是不行!再說,我現在要是反悔,蘇蘇肯定會不高興的!我不能重輕友!”
看著這副義正辭嚴、試圖堅守姐妹同盟的模樣,季南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勾起一抹悠然自得的弧度。
“未必。”
他薄輕啟,吐出兩個意味深長的字。
林筱筱一愣,沒明白他這篤定從何而來。
“什麼未必?”
季南辰卻不再多說,只是好整以暇地替攏了攏浴袍領口,作慢條斯理:“有點冷,回去吧。”
林筱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那副穩勝券的樣子背後藏著什麼謀。
整理了一下浴袍,轉往回走,心里還惦記著要和蘇蘇繼續吐槽。
然而,當走回那個茉莉花溫泉池時,卻愣住了。
池子里空空如也,只有氤氳的熱氣還在裊裊上升。
蘇蘇和杜方知都不見了蹤影。
“蘇蘇?”
林筱筱喊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溫泉區顯得有些突兀。
沒人回應。
沿著池邊找了一圈,又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小池子,都沒有那兩人的影。
奇怪,剛才還說好再泡一會兒的,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正當疑不解,後傳來不不慢的水聲。
回頭,只見季南辰已經悠然自得地重新了溫泉池中,雙臂舒展地搭在池邊,熱水漫過他結實的。
他仰頭看著,黑發被水打,幾縷在額前,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落,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霧氣中顯得格外幽暗,帶著一計謀得逞的慵懶笑意。
“不用找了。”
他淡然開口,聲音磁沙啞,“人家現在......沒空理你。”
林筱筱瞬間明白了!
這家伙肯定是和杜方知串通好了!
調虎離山!
不對,是調閨離山!
“你.....你們合伙的?!”
又氣又好笑的看著季南辰。
季南辰朝出手,掌心向上,像是在邀請,但眼神又很欠揍,仿佛在說:看,你的盟友已經經不住背棄你了,現在,你只能回到我邊。
林筱筱站在池邊,看著他那副穩坐釣魚臺、志在必得的模樣,一倔勁兒也上來了。
哼,以為這樣就能讓乖乖就范?
做夢!
故意揚起一個燦爛又假惺惺的笑容,對著池子里的男人揮揮手:“行,你們厲害!那我自個兒回房間總行了吧?晚安了,季先生!”
說完,瀟灑地轉,裹浴袍,作勢就要往客房方向走。
心里盤算著,回去就把門反鎖,看他能怎麼辦!
然而,才剛邁出兩步,後就傳來慢悠悠的聲音,像帶著鉤子,絆住了的腳步:“現在回去.....”
季南辰刻意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種欠揍的、了然的調侃,“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場面,恐怕......不太好吧?”
林筱筱腳步一頓,不該看的場面?
什麼場面?
而後,腦子里瞬間閃過各種限制級畫面——蘇蘇和杜方知......在房間里......?!
的臉頰“轟”地一下紅,連耳和脖子都未能幸免!
是了!
杜方知和季南辰提前算計好了,說不定一直纏著蘇蘇,說不定早就.....干柴烈火......滾作一團了!
現在回去,那得多尷尬!
看著僵在原地,進退兩難的背影,季南辰低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愉悅和得意。
他慢條斯理地撥了一下溫泉水,發出嘩啦的輕響,繼續火上澆油:“唉.....某人被拋棄了?無可去了.....”
“季南辰!”林筱筱轉過,“你......你卑鄙!”
季南辰對毫無殺傷力的指控照單全收,甚至還贊同地點點頭:“嗯,所以,你現在是選擇回去打擾別人的好事,還是.....”
他朝出手,眼神在氤氳的水汽中充滿了和勢在必得,“留下來,陪我?”
他補充道,語氣帶著一循循善的蠱:“我保證,我們的‘效率’......不會比他們低。”
林筱筱站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回去怕長針眼。
留下......就是羊虎口!
但還是不肯就這樣屈服,不然回去還指不定怎麼被他欺負呢!
看著他篤定的笑容,林筱筱忽然靈一閃,角彎起一個狡黠的弧度。
這里又不只有一個房間!
度假村前臺不是還能辦理住嗎?
大不了自己再去開一間唄!
對!
“季先生,”故意拉長了語調,學著他平時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您在這兒就好好泡著吧,放松心。一個人在這兒泡到天亮也行!我呢,就不奉陪了。”
說完,瀟灑地轉,浴袍下擺劃出一個利落的弧度,踩著漉漉的拖鞋,啪嗒啪嗒地就往前臺的方向走去。
腳步輕快,渾上下都著即將逃魔爪的小得意。
甚至能覺到背後那道目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但強忍著沒有回頭。
季南辰沒有追。
他依舊悠然自得地靠在溫泉池邊,溫熱的水流漫過膛,手臂隨意地搭在池沿上。
他看著那個試圖叛逃的背影,看著因為小心思得逞而微微晃的發梢,非但沒有毫著急,角那抹笑意反而加深了。
想干什麼,他當然知道。
想去開新房間?
想法很好,可惜.....太天真。
他微微瞇起眼,像一頭慵懶的獵豹,看著那只自以為聰明的小兔子蹦跶著跑向自以為安全的角落。
不急。
他說過,這輩子,只能跟他在一起。
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能分開。
分床?更別想!
他慢條斯理地掬起一捧水,看著水珠從指間溜走。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後手。
他現在只需要靜靜地在這里等著,等著他的季太太,自己發現此路不通,然後乖乖地回到他邊來。
夜晚的溫泉霧氣繚繞,將他的形襯得有些朦朧。
唯有那雙眼睛,在夜中亮得驚人,眼里全是勢在必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