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章 他們真的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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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逸就這樣走了,一聲招呼都沒打。

林聽也不在乎,照舊同往常一樣,準備自己的畫展。

每天兩點一線,家里和畫室兩邊跑。

不是很喜歡上網的人,但現在什麼事都離不開網絡。

只是無意間查些資料也能看見關于沈斯逸的消息。

他的新電影上映了,反響還不錯,接了幾個品牌代言,越來越忙。

上次的熱搜因為工作室發了澄清,熱度很快又被新的熱度所覆蓋,這件事也就沒再發酵。

這天,窗外的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

林聽剛吃完晚飯,坐在餐桌前,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期,離婚冷靜期最後一天。

如果明天不去領證,流程又要重新走一遍。

自從他上次走了一直到今天,他們都沒通過電話。

算算時間沈斯逸應該也要吃飯吧?這個時候應該在休息。

猶豫了很久,終于撥通了沈斯逸的電話。

“嘟——嘟——”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的指尖微微收

“喂?”

是個人的聲音。、慵懶,帶著一悉的甜膩。

林聽的呼吸一滯。

“是找斯逸嗎?”許茹的聲音過聽筒傳來,“不好意思,他在洗澡,有什麼事我可以轉告。”

洗澡。

這個詞像針,準地扎進心臟最脆弱的地方。

林聽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平靜:“麻煩告訴他,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不要遲到。”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啊……林聽啊?”許茹輕笑了一聲,“真抱歉,我們昨天才從電影節回雲城,太忙了,忘了通知你。”

“沒關系。”聽見自己說,忽視的有意炫耀,“反正也只剩最後一步了。”

掛斷電話後,林聽靜靜地坐了很久。

以為自己會哭,可眼眶卻干得發疼,仿佛所有的淚水都在過去的三年里流盡了。

緩緩放下手機,走到窗前。雨還在下,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是無數道裂痕,將窗外的霓虹燈割裂碎片。

他在洗澡。

他們昨天就回來了。

他們在一起。

所以這就是他不愿意的理由吧?要為許茹守如玉?

這個想法像一把鈍刀,緩慢地、殘忍地剜著的心臟。

或許,他們早就復合了,他早就已經和許茹重新聯系上了?

只有像個傻子一樣,還在等。

走進畫室,目落在角落里那幅被布蓋住的畫上。

那是前天剛完的作品——《余燼》。

灰暗的調,燃燒殆盡的木柴,還有角落里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微弱的火星。

手掀開布,指尖輕輕過畫布。

原來連那點火星,都是的妄想。

突然抓起刮刀,狠狠劃向畫布。

“刺啦——”

畫布撕裂的聲音在安靜的畫室里格外刺耳。

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終究還是舍不得。

就像舍不得刪掉手機里他的照片,舍不得毀掉畫的他,舍不得扔掉他隨手送的小禮,甚至舍不得改掉急聯系人里他的名字。

恨這樣的自己。

手機屏幕亮起,是程蕊發來的消息:「聽聽,你看到熱搜了嗎?」

下面附了一條鏈接。

點開,映眼簾的是沈斯逸和許茹在電影節後臺的合照。

他穿著筆的西裝,角微揚,而許茹一襲紅笑著站在他旁邊,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

配文:【破鏡重圓?沈斯逸許茹電影節親,疑似復合!】

評論區一片歡呼:

“果然還是原配最好!”

“白月就是白月!”

“恭喜找回真!”

關掉手機,將臉埋進抱枕里。

這一次,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滾燙的,苦的。

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失

可原來,心碎的覺,永遠都是新的。

別墅,浴室的門被推開,氤氳的水霧緩緩散開。

沈斯逸穿好服,著頭發走下樓。

一樓客廳里,張文和許茹正坐在沙發上低聲談,見他下來,兩人同時抬頭。

“還沒走?”他微微一笑,聲音溫和,眼底卻不見笑意。

張文放下手中的平板,語氣輕快:“對了,你手機丟在餐桌上了,剛才林聽打來電話,讓我提醒你,明天上午九點別忘了去民政局。”

沈斯逸的作頓了一下,指尖輕輕挲著巾的邊緣。

二十天。

整整二十天,一聯系,竟是為了提醒他離婚?

就那麼著急嗎?

那麼著急跟他撇清關系?

角微揚,下心底的不快,笑意更深:“是嗎?倒是記得清楚。”

許茹眨了眨眼,故作關切:“斯逸,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他走到酒柜前,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在杯中輕輕晃,“倒是你們,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張文站起,意有所指:“許茹的車壞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外面又下雨……”

“讓司機送。”他抿了一口酒,嗓音平靜,卻不容置疑,“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許茹還想說什麼,卻在及他眼神的瞬間噤聲。

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淬了冰。

“斯逸,你......”

還想再說什麼,張文突然打斷:“好了許茹,今天大家都累了,你不是說還要去看你的父母嗎?我送你。”

許茹走之前還看了一眼沈斯逸,他依舊坐在吧臺前,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門輕輕關上,沈斯逸起走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玻璃杯壁。

拍打著窗戶,模糊了窗外的燈火。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是林聽的號碼,指尖懸在撥號鍵上方,最終卻只是輕輕劃過,點開了相冊。

最新的一張照片,是在畫廊里的側影,平靜溫

那是他上次拍的。

他垂眸看了很久,突然低笑一聲,將手機反扣在桌上。

次日清晨,,仿佛昨夜的雨從未存在。

民政局門口,林聽站在樹蔭下,指尖無意識地挲著包帶。

九點整,一輛黑轎車準時停在面前。

車門打開,沈斯逸邁步下來。他穿著簡單的白棉麻襯衫和黑休閑,口罩遮住了半張臉,卻遮不住眉宇間的清俊。

"早。"他走到面前,聲音過口罩傳來,帶著晨起的微啞。

林聽輕輕點頭:"進去吧。"

辦理手續的過程安靜得可怕。他們并排坐著,像兩個陌生人。

工作人員遞來表格時,沈斯逸的指尖不小心的手背,兩人同時回手,仿佛被燙到一般。

手續辦理得很快,工作人員遞過離婚證時,沈斯逸盯著那三個刺眼的字愣了片刻。

他們真的離婚了。

林聽接過離婚證,微笑著向工作人員說:“謝謝。”

出去,在民政局的大門前靜靜等著沈斯逸。

察覺到後的腳步,轉看向他,依舊面帶笑容將一個戒指盒遞給他:“結婚戒指。”

沈斯逸的目從戒指盒轉到的臉上,語氣平靜,可抑著一他說不上來的酸苦:“有必要算的這麼清嗎?”

見他不收,忽明白:“也是,這已經用過了,你不會再要的,你不會委屈。”

沈斯逸聞言,眉心蹙起:“什麼意思?什麼?”

林聽搖頭,將戒指盒收回來:"沒什麼,就這樣吧,再見。"

後照過來,給鍍上一層茸茸的金邊。沈斯逸恍惚想起,三年前領結婚證那天,也是這樣笑著對他說:"請多指教。"

現在說:"再見。"

沒有等到他的話,林聽以為他是默認了,轉離開,擺隨著步伐輕輕晃

沈斯逸站在原地,盯著的背影,口突然涌上一難以名狀的酸

的腳步那麼輕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而他手里的離婚證突然變得滾燙,燙得他幾乎拿不住。

"林聽!"他鬼使神差地喊出聲。

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沈斯逸張了張,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那麼想離婚,那麼想跟他斷干凈,他能說什麼呢?

揮揮手,繼續向前走去,影漸漸消失在晨中。

沈斯逸站在原地,突然意識到,他們真的離婚了。

他忽然有些恍惚,他不是不想離婚的嗎?怎麼就這樣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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