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秒，目灼灼，一字一句地：“我喜歡你，林聽。”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林聽徹底愣住，眼睛微微睜大，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看著江回那張年輕卻寫滿認真的臉，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竟然就這麼直接說出來了？
江回看著震驚無措的樣子，眼神和下來，語氣卻依舊堅定：“從你去學校代課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這人，雖然上課的容和別的老師一樣，死板無趣.....直到我在畫廊看到你的畫，才知道，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畫我的那次，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的才華，更是你這個人。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有點突然，也可能你覺得我年紀小，不夠認真。”
他自嘲地笑了笑，隨即目更加深邃：“但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林聽，我喜歡你。所以，我看到沈斯逸讓你難過，我會生氣，會想保護你。甚至……我會稚地想去刺激他，讓他知道，他不懂得珍惜的人，自有人視若珍寶。”
他一口氣說完，車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坦而熾熱的告白在空氣中回，以及林聽完全了節奏的心跳聲。
張了張，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今晚發生的一切，信息量太大，遠遠超出了的承范圍。
只覺得一片混。
的大腦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沖擊得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幾秒。
隨即，看著江回那張帶著年氣的俊臉，再想想兩人之間八歲的年齡差，以及他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模樣……
這怎麼可能認真？
幾乎是下意識地，用一種聽到什麼好笑笑話的語氣，干笑了兩聲，試圖將車這過于嚴肅和尷尬的氣氛攪散：“……江回，你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眼神躲閃著，不敢再看他過于認真的眼睛，“你是不是今晚酒喝多了，開始說胡話了？怎麼說我也算你半個老師了，不要開這種嚇人的玩笑。不要以為你帶我見了傅老師，就可以對我撒酒瘋。”
用一種連自己都不適應的輕松語氣回答他，仿佛真的只是在應對一個不合時宜的玩笑，用這種方式，笨拙地、明確地將他熾熱的表白推開，劃清界限。
然而，江回對于這樣的反應，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他沒有被拒絕的尷尬，也沒有被誤解的急切辯解。
他只是隨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甚至帶著一早已料到的了然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緒。
他重新靠回椅背，姿態恢復了一貫的慵懶，仿佛剛才那個拋出重磅炸彈的人不是他。
“好吧好吧，”他語氣輕松，從善如流地接過了遞過來的“臺階”，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被你看穿了，看來我演技還是不行啊，還得跟沈影帝多學學。”
他甚至還能拿沈斯逸來打趣，語氣自然得仿佛剛才那段告白從未發生過。
但他那雙含笑的眼睛，在車昏暗的線下，卻依舊若有深意地看了林聽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你聽到了，我也知道你現在不會接。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
這種舉重若輕、甚至帶點氣的態度，反而讓林聽心里更加沒底。
寧愿他表現出失或者與斷了關系，也好過現在這種讓人捉不的輕松隨意。
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轉過頭看向窗外，心緒卻比之前更加紛如麻。
今晚，注定無法平靜了。
半個小時後，轎車平穩地停在林聽居住的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林聽解開安全帶，語氣依舊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慌和疏離，只想盡快逃離這令人無所適從的空間。
“跟我還客氣什麼。”江回笑得一如既往，甚至帶著點玩世不恭，仿佛車上那段曲真的只是個玩笑，“早點休息，別想太多。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聽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推開車門，幾乎是有些倉促地走進了公寓大堂。
直到走進電梯，按下樓層鍵，看著金屬門緩緩合上，隔絕了樓下可能投來的視線，才微微松了口氣，疲憊地靠在冰涼的電梯壁上，了發痛的太。
今晚發生的一切，像一場怪陸離的夢，讓心俱疲。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所在樓層。
門緩緩打開。
林聽低著頭，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家門。
然而，就在抬起頭，視線及家門口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作，所有的思緒，甚至呼吸，都猛地停滯了。
公寓門口昏暗的廊燈下，一個高大的影正倚靠在家的門板上。
不知道沈斯逸在這里等了多久。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燃了一半，腳邊散落著零星幾個煙。
他掉了西裝外套，只穿著白的襯衫，領帶扯得更松，領口微敞，出線條凌厲的鎖骨。額前的碎發微微垂落，遮住部分眉眼，但那子冰冷抑的氣息，卻比在宴會上時更加濃重，幾乎將整個樓道都凍結了。
他似乎聽到了電梯聲和腳步聲，緩緩抬起頭。
四目相對。
廊燈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影，那里面翻涌著太多復雜的緒，濃烈的醋意、未消的怒火、近乎偏執的占有，以及一……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掙扎。
林聽的心臟驟然，手指下意識地攥了手機。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怎麼知道住這里？
他等了多久？
無數個問題瞬間涌腦海，但最大的緒是震驚和一種莫名的心虛，仿佛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被現場抓包。
沈斯逸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能穿人心的黑眸死死地盯著，然後將指尖的煙送到邊，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在昏暗的燈下彌漫開來，模糊了他此刻的神，卻讓那種無聲的迫變得更加令人窒息。
他就這樣，沉默地、固執地、帶著一凜冽的寒意和煙味，等在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