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急切地拋了出去，聲音里的擔憂本無法掩飾。
電話那頭沈媽媽的聲音傳來，語氣盡量輕松地說道：“聽聽啊，你別太著急，沒事的。醫生已經檢查過了，就是最近沒怎麼好好休息，太累了，加上可能有點低糖，突然暈眩乏力，所以才了急救車，看起來嚇人而已。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正在輸觀察，需要靜養幾天。”
“真的……只是太累了嗎？”林聽忍不住追問，聲音里帶著不確定。
“嗯，放心吧。”沈媽媽的語氣肯定，“就是虛驚一場，沒什麼大事，只要多休息就好了，放心吧。”
沈媽媽說完，林聽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問得過多了？
現在已經沒有立場過多干涉他家的事。
“……那就好，沒事就好。”林聽低聲說著，心里卻依舊像是懸著一塊石頭，無法真正落地，“那……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聽聽啊。”就在林聽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沈媽媽又說：“你要是還擔心，等輸完你就來看看他？”
林聽聽到這話，猶豫幾秒後還是拒絕了。
只要確認他沒事，去不去看他都不重要。
沈媽媽也沒多說什麼：“那好吧。”
電話掛斷後，林聽握著手機，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市中心醫院頂層的VIP病房。
沈媽媽掛斷電話後，病房安靜得只剩下醫療儀規律的滴答聲。
過百葉窗，在潔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
沈斯逸躺在病床上，臉依舊有些蒼白，但比起昨晚的駭人已然好了許多。
他其實早就醒了，只是閉目養神，濃的睫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影。
當沈媽媽手機響起，聽到稱呼“聽聽”時，他那原本看似平靜的眼睫幾不可察地了一下。
他依舊沒有睜開眼，但全的注意力卻瞬間高度集中，仔細捕捉著母親電話里的每一個字眼，甚至試圖想象電話那頭那個人的語氣。
他聽到母親用輕松的語氣解釋他只是“太累了”
一極淡的弧度悄悄爬上了他有些干涸的角。
知道了，擔心了？
欣和難以言喻的酸暖流，悄然劃過他心間。
至……還是在意的。
然而，這份微小的竊喜還沒來得及蔓延開，他就聽到母親對著電話那頭說：“那好吧。”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病房重新恢復了寂靜。
沈斯逸角那微弱的弧度也慢慢消失。
什麼意思？
……沒有說要來？
甚至沒有再多問幾句？
就這樣……結束了？
巨大的失落如同冰冷的水，瞬間將他心中那點剛剛燃起的微弱火苗徹底澆滅。
比剛才更加蒼白的臉，讓他看起來脆弱不堪。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目有些空地著天花板上單調的白，結艱難地滾了一下。
果然……還是他奢了。
或許只是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義關心一下前夫的狀況，得知無大礙後，自然就沒有再進一步的理由和必要了。
來看他？以什麼份呢？前妻嗎？
他自嘲地扯了扯角，卻覺口悶得發痛，比昨晚上的不適更加難以忍。
沈媽媽將手機放回包里，轉過，正好對上兒子睜開的眼睛，那眼里盛滿了明顯的失落和自嘲的神。
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
“醒了？覺怎麼樣？”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帶著關切。
沈斯逸沒有回答母親的問題，只是將目偏向窗外，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難以掩飾的然：“……說不來？”
沈媽媽看著兒子那副明明在意得要命卻偏要裝作若無其事，甚至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一了然和淡淡的責備：“你不是都猜到了？還裝作不知道？”
沈斯逸抿了蒼白的，目依舊固執地著窗外，不肯說話。
沈媽媽在他床邊坐下，聲音放得更了些，卻字字心：“明明在意人家在意得不得了，聽到打電話來，角都快不住了。現在又在這里死要面子活罪，跟自己過不去，有什麼用？”
沈斯逸結滾了一下，聲音干：“不在乎了。”
這句話像是在陳述事實，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不在乎？”沈媽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微微挑眉，“不在乎會一看到新聞就急得連著給我打三個電話？不在乎會反復追問你到底嚴不嚴重？斯逸，你是病了，不是聾了，我都聽出來聽聽在擔心你，你聽不出來？”
沈斯逸的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因為母親的話，一希如同掙扎的火苗，再次試圖點燃。
但他仍然害怕那是錯覺，是自作多，昨晚那被強迫傷心的模樣還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看著母親，眼神里帶著掙扎和不確定。
沈媽媽看他這副樣子，恨鐵不鋼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沒出息？聽聽要是不喜歡你，能到現在才跟你離婚？要不是你和那個許茹的緋聞滿天飛，至于吃醋到和你離婚嗎？我看啊，你就是自作自。”
沈媽媽說著，連語氣都帶著嫌棄：“要我說啊，你也就是我兒子，不然我都懶得管你。聽聽那麼好的孩子你不知道珍惜，現在分手了你知道著急了？那既然著急就把人追回來，又想又不敢，你說你不是沒出息是什麼？”
沈斯逸看著母親變臉的速度，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媽，我解釋過很多次了，我和許茹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你跟我解釋有什麼用？你得去跟聽聽解釋啊。”
“我解釋了。”
“不信？”
“恩。”
沈斯逸提到這事就煩悶，他甚至覺得這就是報應。
當初答應經紀公司簽這個合約，一方面是因為和公司談的條件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畢竟，他不想演的戲他有否決的權利是令他走下去的重要因素。
至于和許茹的假，他當初想，也只是一年而已，并不會因此對他帶來什麼影響，誰知，報應來的這麼快。
更加沒有想到，多年前一份看似不重要的合約，會在如今發揮出這麼大的效果。
“換做是我，我也很難相信啊。不過兒子，你這眼真的不行。”
沈斯逸聽到這話，無奈解釋：“媽，我說了，我跟許茹真的沒事啊！”
沈媽媽瞥了他一眼，再次把話題引回之前，帶著一過來人的狡黠和篤定：“你啊！就是當局者迷！”
“什麼意思？”沈斯逸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