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逸那一瞬間的僵和愕然的沉默,在林聽看來,無異于是默認。
眼底最後一微弱的,徹底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心如死灰的冰冷和麻木。
“出去。”
這兩個字從的間溢出,輕得像嘆息。
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讓心,只是手指向門口。
沈斯逸猛地回過神:“不……聽聽,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急切地上前,想要抓住的手臂,卻被猛地揮開。
“我讓你出去!”林聽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和一種瀕臨崩潰的尖銳。
開始用力推搡他,想要將他徹底清除出自己的空間。
“走啊!沈斯逸!你出去!”
沈斯逸被推得連連後退,腳跟撞到桌角邊緣,險些摔倒。
他狼狽地穩住形,卻毫不顧的推拒,反而更急切地想要解釋,語無倫次:“聽聽,那張照片并不是我和許茹兩個人一起拍的,當時還有別人在,是張文特意截取了我們兩個人的合照。這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我……我早就忘了它的存在!我本不記得它還在那里!真的!”
他試圖去握的手,卻被一次次狠狠打開。
“聽聽,我和你結婚的時候清清白白......許茹……是,公司當初是有安排,但我和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
他急得額頭青筋都凸起,聲音因為急切和缺氧而斷斷續續,“在國外遇到許茹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聽聽,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對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上過心!聽聽!你信我!”
林聽本聽不進去,只是用盡全力氣把他往門口推,眼淚無聲地瘋狂流淌:“閉!我不想聽!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想聽!滾出去!”
推搡間,的指甲無意劃過他的手臂,留下幾道紅痕,兩人都渾然不覺。
“你是第一個!”
沈斯逸幾乎是在低吼,聲音沙啞得撕裂了一般。
他猛地抓住的肩膀,強迫看著自己的眼睛:“林聽!你看著我!你聽清楚!”
他著氣:“也許我蠢!我遲鈍!我後知後覺!我辜負了你太多太多!但我沈斯逸真正過、在乎過、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心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你是第一個讓我想要回家看到的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在離婚後活得像個行尸走的人!第一個讓我拉下臉面用盡借口也要重新靠近的人!”
他的目死死鎖著,不容逃避半分,那里面翻滾著太多的痛苦,懊悔和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
“沒有什麼退而求其次!沒有什麼念念不忘的別人!從來就只有你!只有你林聽!”
激烈的推搡作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林聽僵在原地,肩膀還在他手掌之下微微抖。
臉上淚痕錯,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
他急促的呼吸噴拂在臉上,一時忘了要做什麼。
公寓里只剩下兩人重的息聲,和那番幾乎耗盡所有力氣的爭執過後,死一般的寂靜。
林聽看著他,看著他眼里那洶涌的,幾乎要將淹沒的痛苦和真誠……
他那番突如其來的告白,重重砸在的心湖上,砸碎了那層厚厚的冰殼,讓幾乎要搖。
看著他通紅的眼眶,看著他上自己咬出的傷口,聽著他一遍遍重復著“只有你”,那顆早已被判了死刑的心,竟不控制地、微弱地、巍巍地……想要再去相信一次。
也許……
也許他真的……過?
就在眼底的冰封逐漸消融,茶幾上,沈斯逸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手機的鈴聲在這落針可聞的寂靜里,像一把尖銳的錐子,瞬間刺破了所有剛剛凝聚起來的氣氛。
兩人的目都不由自主地看過去。
屏幕大亮。
上面清晰地跳著一個名字——【許茹】。
那一刻,林聽臉上所有細微的、即將心的表瞬間凍結了。
剛剛燃起的那一希,被這通來電毫不留地徹底澆滅。
“呵。”極輕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無盡的荒謬、自嘲和徹底的冰冷。
又是這樣。
所有的解釋,所有聽起來人肺腑的告白,所有“只有你”的誓言……在這通署名為許茹的電話面前,都變了一個無比諷刺的笑話。
巧得就像是心設計的劇本。
許茹這個人,就像是心里的一刺,只要出現,哪怕的名字,都能讓到痛苦。
抬起頭,再次看向沈斯逸時,眼神已經徹底沉寂下去,像一潭再也泛不起任何波瀾的死水。
“出去。”重復道,聲音平靜得可怕。
沈斯逸的臉在電話響起的瞬間就變得慘白。
他看著屏幕上那個名字,眼中閃過明顯的慌和猝不及防。
向來不說臟話的他也在心里罵了一句:我艸。
“聽聽,你聽我解釋,這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
林聽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快速拿起他的手機,趁著他因那通電話而分神解釋的瞬間,用盡全力氣,將手機和人一起推出去!
這一次,的作快、準、狠,帶著一種心如死灰後的決絕,沒有毫猶豫。
沈斯逸猝不及防,直接被推出了門外。
他踉蹌著站穩,猛地回頭:“聽聽!”
“砰——!”
回應他的,是房門被狠狠摔上的巨響!
那聲巨響震耳聾,仿佛砸在了他的心口上,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也仿佛徹底隔絕了所有可能。
門,林聽背靠著門板,緩緩坐下去,將臉埋進膝蓋。
門外,沈斯逸徒勞地拍打著門板:“聽聽,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才的話句句屬實。”
“聽聽,你相信我!”
他看著眼前閉的門,第一次到了一種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