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晃著，映著兩人的倒影。
沈斯逸那句話輕飄飄地落下，空氣里的曖昧更重了。
林聽沒立刻說話，只是看著他那雙眼睛，此刻清晰地倒映出的影。
他忽然輕笑了一下，目更加熾熱。
林聽被他看得越發不自在，別過臉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話。
剛想再說點什麼轉移話題，卻覺攬在腰後的手臂一，另一只手托住了的彎。
“哎——！”
低呼一聲，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被他從水里抱了起來，水嘩啦啦地從上淌下。
下一秒，就被穩穩地放在了池邊的瓷磚上坐著，高度變化讓一時有些眩暈，瓷磚還在讓往下，只能下意識地用小輕輕勾住他還站在水里的腰側，維持平衡。
此刻，沈斯逸就站在雙之間，手臂還松松地環著的腰，仰頭看著。
水珠順著他廓分明的臉頰滾落，流過結，一路向下。
池水在他腰間輕輕漾，溫燙著側的皮。
他的目一點點掠過滴著水的發梢，泛紅的臉頰，最後落在因為微微息而張開的上。
“不敢看我？”他聲音低啞，解釋了一句，目卻沒移開。
林聽坐在那兒，比他高出一截，本該有點居高臨下的優勢，可被他這樣圈在懷里看著，只覺得所有氣勢都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搖頭，目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仿佛看哪里都不太合適。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話題跳得有點遠：“你說……你找教練學的游泳？”
“嗯？”林聽愣了一下，沒跟上他的思路。
“那個教練，”沈斯逸的視線微微下垂，落在搭在他腰側的小上，語氣聽起來很隨意，像是隨口一問，“男的？”
林聽心里咯噔一下，約捕捉到點什麼，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他怎麼教的？”他抬起眼，目重新鎖住，看起來很平靜，甚至有點過于平靜了。
“就……那樣教啊。”林聽被他看得有點慌，下意識想避開這話題，“扶著水板，練蹬什麼的……”
“哪樣？”他卻追問了一句，聲音不高，但帶著一種固執，“也這樣？”
他環在腰後的手，拇指極輕地在漉漉的脊背上挲了一下。
林聽猛地一僵。
突然覺得空氣中飄浮著醋味，若有似無。
心里莫名地有點想笑，又有點說不出的覺。
抿了抿，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的沉默似乎印證了什麼。
沈斯逸結滾了一下，忽然不再問了。
下一秒，他攬著的手臂猛地用力。
“啊！”
林聽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直接從池邊又抱回了水里，重新回到他懷里，濺起大片水花。
還沒等從這突如其來的失重里回過神，他的手掌已經托住了的後頸，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向前一帶。
他的吻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帶著池水的溫度和他舌滾燙的溫度，有點急，有點兇，甚至磕到了的牙齒，但瞬間就奪走了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齒間的，令林聽的大腦一片空白，手本能地抵在他口，卻得使不上一點力氣。
他的吻，生又霸道，吻得又深又重，仿佛要把剛才那點不痛快全都從這個吻里討回來。
被地承著，覺氧氣一點點被空，得幾乎站不住，只能完全依靠他環在腰上的手臂支撐。
就在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卻稍稍退開了一點，額頭抵著的額頭。
兩人都在劇烈地息，口起伏著，水波隨著他們的作不安地晃。
沈斯逸看著迷蒙的眼睛和紅腫的，眼底暗沉得像積雨的雲。
他忽然低啞地開口，氣息還不穩：“憋氣。”
“什麼？”林聽暈乎乎地問，沒明白。
“我說，憋氣。”
他重復一遍，托在後頸的手微微用力，目沉靜卻帶著一種瘋狂的。
說完，他本不等反應，深吸一口氣，帶著猛地向下一沉。
嘩啦！
所有的聲音都被水聲淹沒，模糊不清。
林聽下意識地閉眼睛屏住呼吸，慌中只能抓住他的手臂。
水下是另一種極致的安靜和私。
他的再次了上來。
比在水面上更，吻也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是剛才那種急躁，而是放緩了節奏，輕輕地吮吸、舐，像水草纏繞，無聲綿長。
林聽閉著眼，卻變得異常敏銳。
能覺到他細微的作，瓣相的每一分，還有兩人的發在水流中漂浮纏。
氧氣在緩慢消耗，腔開始發，但這種輕微的窒息非但沒有帶來恐慌，反而混合著這個水下親吻，帶來一種令人沉溺的眩暈和快。
抓著他手臂的手指不自覺地收。
不知過了多久，在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到極限時，他才攬著的腰，帶著猛地浮出水面。
“咳………”
重新接到空氣，兩人都大口大口地息著，水珠從發梢睫上不斷滾落。
林聽趴在他肩上，渾得沒有一點力氣，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來。
沈斯逸的手臂牢牢地環著，支撐著全部的重量，他的息同樣急促沉重，腔劇烈地起伏著。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稍微退開一點，低頭看著的臉頰和依舊迷蒙的眼睛，抬手，輕輕掉眼角嗆出的水漬。
他的眼神深不見底，聲音因為剛才的缺氧和親吻而沙啞得厲害：“以後……”
“只能這麼教我。”
他稍微平復了些，低頭，下蹭過的發頂：“林教練教的好，憋氣，我好像已經學會了。”
林聽沒，也沒吭聲，只覺得臉上剛被降下去的溫度又噌地冒了上來。
這人……剛才那兇勁兒呢？
現在又來裝乖？
他等了幾秒，沒等到回應，也不急。
他靠得極近，托在後腰的手掌微微了，氣息拂過耳廓，熱熱的。
林聽終于忍不住，偏頭躲了一下，聲音悶在他肩膀：“……沈斯逸，你真的不會游泳嗎？”
他剛才在水里的從容真的不像是剛游泳的小白。
但離婚前，他確實不會游泳。
沈斯逸聞言，下蹭了蹭漉漉的發頂：“真的不會。”
說完，他低頭，目與相接，沒有躲閃。
他抬手，用指節蹭掉臉頰上一顆將落未落的水珠，作很輕。
“記得我去年拍的那部水下戲嗎？”他忽然問。
林聽點頭，怎麼可能不記得。
就是那部戲的水下鏡頭，威亞出了點問題，他差點淹死在水里，被人救上來時臉白得嚇人，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連浴缸都不愿意用。
“那次之後，心里是落下點病。”他語氣很平淡，像在說別人的事，“但總不能一直那樣。後來……就著頭皮學了幾次。”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一縷發，繞在指尖：“嗆了不水，也沒學會，就是勉強能撲騰幾下。”
他扯了下角，像自嘲，“剛才能穩住，是因為……”他頓了頓，目直勾勾地落在臉上，“抓著你，比抓著什麼都有用。”
“所以，”他總結道，“沒騙你。我頂多可以保證在泳池里不淹死。”
林聽聽完，沒再過多的懷疑。
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示弱，故意用這種方式靠近，再轉化更繾綣的攻勢。
他太知道怎麼在這里一點點試探底線了。
從最初抓著的手不肯放，到後來把拉下水抱住，再到剛才那個不管不顧的吻，以及現在這個水下漫長到令人窒息的糾纏……
他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點上，進一寸，又一寸。
沈斯逸見沉默，知道沒真的生氣。
他知道心里還有他。
所以他想把這個印記加深，就像水一樣，無聲無息地滲，一點點漫過堤防，固執地重新占據的所有空隙，扎下去。
事實也證明了，剛才沒推開他。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他著懷里的，眼底深掠過一得逞的安心。
但他沒再進一步，只是這樣抱著。
有些事，急不得。
以往錯過的，他會一點一點，重新刻回心里最深的地方，刻得比誰都深，誰都不掉。
水里的那點曖昧還沒完全散去，他的目還沉甸甸地烙在臉上。
然後，他突然開口：“要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