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熹微，過沒有拉嚴的窗簾隙，悄無聲息地灑進臥室。
臥室里，兩人幾乎都是一夜未眠。
林聽躺在床上，聽著地板上沈斯逸偶爾輕微的翻聲，知道他也同樣清醒著。
沈斯逸，則在一片漆黑中睜著眼，回想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天亮了，有些刺眼。
林聽先坐起，了酸的眼睛，聲音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天亮了。”
地鋪上的沈斯逸也幾乎是同時坐了起來，他看起來依舊有些憔悴，下冒出了胡茬，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沒有多余的對話，起床後，兩人默契地開始收拾。
林聽將不多的疊進行李箱，作有些緩慢，帶著心事重重的滯。
沈斯逸則沉默地將地鋪的被褥收起，放回柜子，同樣心沉重。
整個過程，除了必要的流，再無他言。
行李收拾妥當，放在客廳中央。
“走吧。”林聽拉上行李箱的拉鏈，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緒。
“好。”沈斯逸提起自己的行李包，另一只手自然地去拉林聽那個稍大的行李箱。
林聽看了他一眼，了，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只是默許了他這個舉，自己拎起了隨的小包。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別墅，鎖上門。
車子就停在旁邊，沈斯逸將行李放進後備箱，然後很自然地拉開了駕駛座的門。
林聽遲疑了一下。
沈斯逸似乎看出的猶豫，開口道：“你昨晚沒休息好，我開吧。”
他的理由很充分，語氣也很平淡，聽不出任何多余的緒。
林聽沒再說什麼，默默坐進了副駕駛。
引擎啟，車輛緩緩駛離了這棟有著短暫回憶的度假別墅，駛上了返回市區的公路。
兩個小時的車程，在沉默中顯得格外漫長。
車窗外的景飛速倒退，明，道路暢通。
車載音響沒有開，狹小的空間里異常安靜。
沈斯逸專注地開著車，目直視前方，下頜線微微繃。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所有的話語都在林聽那副明顯拒絕流的側影前堵在了嚨里。
林聽則一直偏頭看著窗外，看似在欣賞風景，實則眼神放空，什麼也沒看進去。
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包帶的邊緣，心里糟糟的。
有，心疼有，但更多的是茫然和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
原諒？如何原諒？
繼續？如何繼續？
中途經過高速休息站，沈斯逸將車緩緩停下。
“要休息一下嗎？或者買點水？”他轉頭問。
林聽搖了搖頭，依舊看著窗外：“不用了，直接回去吧。”
“好。”
沈斯逸重新啟車子。
沉默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沉重。
終于，車輛駛了悉的城市街道，最終緩緩停在了林聽居住的公寓樓下。
車子熄火。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引擎的余溫似乎在一點點消散，如同兩人之間最後那點微弱的聯系。
沈斯逸的手指在方向盤上無意識地挲了一下，他知道，他沒有理由再留下，也沒有借口再賴著不走。
他解開安全帶，聲音低沉：“......到了。”
“嗯。”
林聽也解開了安全帶，手下意識地放在了車門把手上，卻沒有立刻推開。
沈斯逸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問出了那句明知答案卻不得不問的話：“......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他的目里帶著一希冀，希能開口說要。
林聽卻避開了他的目，垂下眼簾，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卻足夠清晰：“不用了，謝謝。”
疏離而客氣。
沈斯逸眼底那點微徹底黯了下去。
他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林聽頓了頓，問道：“.....你呢？怎麼走？”
“我打車就行。”沈斯逸回答得很快。
“哦。”林聽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流出任何挽留的意思。
“那……”沈斯逸深吸一口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林聽依舊沒有看他，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沈斯逸推開門準備下車，然後又猛地關上了門，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下一刻，他迅速轉向林聽，攬過了的後頸，俯在了的上。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林聽瞬間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僵住了。
僅僅幾秒鐘的相，沈斯逸便強迫自己離開了的。
但他的額頭依舊抵著的，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著太多復雜的緒，有痛苦、、歉意。
“……”林聽的上還殘留著他突如其來的和溫度，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沈斯逸凝視著震驚的眼眸，認真的說：“公司的合約快到期了，我必須回去理。”
他頓了頓，目更加深邃：“所以我會忙一陣子。”
他稍微退開一點點，但目依舊牢牢鎖著：“等我忙完，就來找你。”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重要的話，眼神認真得近乎偏執：“林聽，你聽好。以後的日子，就算你煩我，厭我，就算你說不要我了……”
“我也會想盡辦法粘著你。這輩子，我纏定你了。”
說完這番話，他不等有任何反應就松開了，迅速推開車門，低帽子戴好口罩，拿起自己的行李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只留下林聽一個人，呆坐在車里，手指無意識地上還殘留著和溫度的，心臟在腔里瘋狂地跳，耳邊反復回響著他說的話。
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剛才是在跟代嗎？
不是，他現在親是不是太順了？
在車里愣了好一會兒，才拔掉車鑰匙推門下車。
推開家門，一切都是悉的，明明才走了三四天而已，卻像過了好久。
把行李簡單收拾一下就往沙發上一躺。
大概是一夜沒睡，剛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
打開手機一看，看到沈斯逸發來的幾條信息：【已安全到家。】
【今天晚上的飛機，要離開雲城一周。發這條信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想你。】
林聽盯著手機好半晌，最後只是按滅手機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