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0章 自己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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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聞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沒有毫勉強或顧慮,反而著一和釋然。

“指指點點?”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我從來就不怕別人說什麼。”

走到那幅筆奔放彩強烈的人習作前,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

“別人怎麼看,怎麼評價,那是他們的事。他們的目,他們的狹隘,他們的惡意或者吹捧,都跟我沒關系,更不應該為束縛我的枷鎖。”

看著自己的畫,眼神明亮而自信:“這個社會,對男人的標準和人的標準,從來就不一樣。”

“男人畫人,探索與力量,大家往往更容易冠以藝、哲學的名頭。可一旦換人來畫,尤其是畫得直白、大膽一些,試圖表達同樣復雜甚至更沖擊力的時,各種各樣的聲音就來了。”

“他們會說,人不該畫這個、有傷風化、目的不純、是不是心里有什麼想法……”

林聽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與無關卻早已存在的事實。

“仿佛創作者的目,天生就帶著原罪,就不該坦地審視和表達,只配被審視、被定義。”

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後的疏離和淡淡的鄙夷。

“可是,”話鋒一轉,那雙總是溫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了一種近乎挑戰的芒,“我偏不信這個邪。”

“憑什麼由他們來定義什麼該畫,什麼不該畫?憑什麼由他們的狹隘來界定藝的邊界?”

“我畫的,是我眼中的世界,是我知的緒,是我作為一個個的思考和表達。這跟我是男人還是人,沒有關系。”

“他們心里齷齪,看什麼自然都是齷齪。但這不該為限制我的理由。”

“越是這樣,我越是要畫。而且要畫得更好,更純粹,更理直氣壯。”

“我要用我的畫告訴所有人,創作者同樣可以直視人的所有面向,可以大膽探索的力與,可以擁有不遜于任何人的表達和創作野心。”

說完,微微呼出一口氣,像是將積已久的某種緒徹底釋放。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專注而自信的彩,比之前更加奪目。

林聽轉過看著:“不用擔心我。我以前或許還會在意一些東西,但現在不會了。”

“我的畫,我想表達什麼,我想怎麼畫,是我自己的事。我只對我自己的心負責,只對我的畫負責。”

“至于其他的,”聳聳肩,作輕松寫意,“說什麼,說什麼去,我不在乎。”

此刻的,站在自己的作品中間,談論著更大膽的創作計劃,眼神里沒有霾,只有一種專注于自世界的平靜和強大。

那種從而外散發出的、敢于擁抱真實自我、無懼外界風雨的勇氣和芒,讓程蕊一時都有些看呆了。

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林聽,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更耀眼,更……酷了。

“行!”程蕊回過神,重重地拍了一下林聽的肩膀,笑得格外燦爛,“你牛!就沖你這句話,你這新系列,誰敢瞎嗶嗶,我第一個幫你罵回去!”

林聽也笑了,那是一種輕松、發自心的笑容。

程蕊看著突然的變化,知道現在這樣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想清楚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聽聽……你突然這麼……殺伐果斷,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被沈斯逸那個混蛋刺激大發了?”

林聽聞言,并沒有立刻否認。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向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似乎在仔細品味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轉回頭,看向程蕊,神異常坦誠,甚至帶著一點奇異的輕松:“說實話,蕊蕊,確實是因為他。”

頓了頓,像是在梳理自己復雜的心緒:“但這次的,很奇怪,不是以前那種傷心、難過或者不甘心。”

微微蹙眉,尋找著合適的詞語:“更像是一種……嗯……怎麼說呢,像是被人用蠻力猛地推了一把,跌跌撞撞之後,反而突然看清了以前沒看清的東西,也想通了很多以前沒想通的事。是一種……對,就是一種特別清醒的覺。”

程蕊聽得有點懵:“清醒?”

“對,清醒。”林聽肯定地點點頭,眼神清亮,“這一個月我沉浸在畫作里,也曾夢里哭醒過,但哭過之後,好像也沒怎麼樣,反而淚流干了,也清醒地知道自己以前在意什麼,害怕什麼,又是因為什麼而束縛了自己。也清醒地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程蕊看著這副樣子,心里又是欣又是好奇,忍不住低了聲音,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那……你還想跟沈斯逸和好嗎?如果……如果他以後後悔了,回來找你呢?”

這個問題,讓林聽沉默了片刻。

的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杯壁,然後,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灑和自信,甚至有一狡黠。

“我現在做的所有事,努力畫畫,準備新系列,籌劃畫展,甚至包括我剛才說的那些......確實有一部分,是想做給某個眼瞎的男人看。”

毫不避諱地承認,語氣里甚至帶著點挑釁的意味:“我想讓他看清楚,我林聽,從來就不是需要躲在他羽翼下、需要他犧牲自己來保護的菟花。我從決定跟他結婚的那天起,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包括流言蜚語。我從來就不畏懼別人說什麼,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更是。”

的眼神變得銳利而明亮:“他如果連這個都看不,還自以為是用那種傷人的方式把我推開,那……”

林聽頓了頓,紅微啟,吐字清晰:“這個男人,不要也罷。”

“但是,”話鋒一轉,角勾起一抹篤定的弧度,“如果他能看,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這次,我不會再主走向他了。”

“我要讓他,自己看清楚路,自己想明白,然後......自己滾回來。”

程蕊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好友,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

這哪里還是那個為所困、暗自神傷的小人?

“牛!”程蕊憋了半天,只吐出這兩個字,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了拍林聽的肩膀,“行!就這麼辦!讓他滾回來!不滾回來就讓他後悔一輩子!”

林聽也笑了,笑容明而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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