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氣氛再次陷沉默,兩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再開口。
直到車子穩穩地停在酒吧附近的路邊。
“到了。”林聽停下車子,聲音平靜。
“謝謝。”沈斯逸低聲道謝,解開安全帶,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道,“路上小心。”
然後便推開車門,下車。
林聽看著沈斯逸的影消失在酒吧門口,輕輕吁了口氣,正準備掛擋離開,副駕駛的車窗卻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許沉正彎著腰,笑瞇瞇地站在車窗外沖揮手。
林聽按下車窗。
許沉語氣熱:“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正好!今天是我這小破酒吧開業周年慶,搞了個小派對,都是自己朋友,熱鬧著呢!一起進來喝一杯唄?”
林聽愣了一下,隨即禮貌地笑了笑,婉拒道:“不了不了,你們玩吧,我就不打擾了。我這就回去了。”
“哎喲,這怎麼打擾呢!”許沉立刻擺手,子湊近了些,語氣更加誠懇,“你平時也不怎麼來,今天正好上了,必須賞個臉!”
他看林聽似乎還在猶豫,眼珠一轉,立刻換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表,低了點聲音:“我知道你顧慮什麼,是不是因為沈斯逸那家伙在里面?”
他不等林聽回答,立刻接著說:“你放心,你們分開算,一碼歸一碼。”
“就算你跟沈斯逸……那什麼了,但我們還是朋友吧?今天純粹是我作為朋友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店慶派對,這總行吧?”
“你看,來都來了,就進去坐一會兒,給我個面子嘛!”許沉雙手合十,做出懇求的樣子,眼神期待地看著。
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又是店慶,又是朋友誼,還把沈斯逸的因素單獨摘了出去,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了。
林聽看著許沉那副真誠又帶著點耍寶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松了口,無奈地笑了笑:“好吧,那就……打擾了。”
“太好了!”許沉立刻喜笑開,趕繞到另一邊,殷勤地替林聽拉開車門,“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您能來,我這小店蓬蓽生輝!”
林聽被他夸張的作逗笑了,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鎖好車,跟著許沉走進去。
許沉熱地引著林聽走進酒吧,里面果然比平時熱鬧許多,燈調得比往常亮一些,音樂也換了更歡快的爵士樂,空氣中彌漫著酒香、果香和淡淡的煙味。
人不多,大概只有十來個男聚在一起喝酒談笑,氣氛熱烈。
許沉直接帶著林聽走向里面一個相對寬敞的卡座區域。
那里已經坐了幾個人,都是沈斯逸關系比較近的朋友,林聽大多也認識。
而沈斯逸,就坐在卡座最里面的位置,微微陷在的沙發里,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正側頭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眉宇間帶著一慣有的、不易接近的疏淡。
當許沉引著林聽出現在卡座口時,原本熱鬧的談笑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都帶著驚訝和好奇投向了林聽,然後又下意識地瞟向里面的沈斯逸。
沈斯逸似乎應到了什麼,轉過頭來。
當他看到站在許沉邊的林聽時,他整個人明顯僵住了。
那雙眼睛里瞬間掠過些許慌。
他里叼著的那支煙,甚至忘了拿出來,就那樣愣愣地看著,仿佛看到了什麼絕不可能出現的幻影。
直到他旁邊的一個朋友察覺到他不對勁,用手肘輕輕了他一下,低聲音提醒:“逸哥,煙。”
沈斯逸這才猛地回過神,有些狼狽地迅速將煙從間拿下來,掩飾地咳嗽了一聲,試圖恢復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口袋里出打火機。
“咔噠”一聲,火苗躥起。
可他拿著打火機的手似乎有那麼一點微,火苗對準煙頭點了好幾次,才終于點燃。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煙霧,試圖用尼古丁來平復過快的心跳和失態。
但目卻依舊不控制地,過裊裊青煙,落在正被許沉安排著、在卡座外側坐下的林聽上。
然而,就在林聽坐下,目似乎要掃過他這個方向時——
沈斯逸幾乎是手忙腳地、迅速將剛剛只吸了一兩口的煙,狠狠地摁滅在了煙灰缸里,仿佛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違品。
作快得甚至帶了一慌張。
他旁邊的朋友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神在他和林聽之間來回瞟,出了意味深長的表。
沈斯逸卻兀自直了背脊,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刻意避開林聽投來的視線,假裝專注和旁邊人談話,只是余還是不控制的往林聽那邊瞟。
整個卡座的氣氛,因為林聽的意外到來和沈斯逸這一系列反常的舉,變得微妙而有趣起來。
許沉見林聽坐下,氣氛有些微妙的凝滯,立刻發揮他酒吧老板兼氣氛組組長的特長,站起,舉起酒杯,高聲提議:“哎哎哎!都靜一靜!今天哥們兒店慶,喝酒聊天多沒勁!老規矩,玩個游戲熱熱場子怎麼樣?”
眾人立刻起哄附和:“必須的!”
“玩什麼沉哥?”
許沉站起,朝著小型舞臺方向打了個響指,提高了音量對臺上的樂隊喊道:“哥們兒!來點帶勁的!別蔫了吧唧的!”
臺上的樂隊員會意一笑,鼓手率先發力,一陣集而富有節奏的架子鼓solo瞬間炸響,如同驟雨敲打屋檐,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貝斯和電吉他隨之加,奏出了一首節奏極強、鼓點清晰的搖滾經典。
“噢!!!”卡座里的人群立刻被這現場演奏的激所染,興起來。
許沉趁著這熱乎勁,拿起一個空的威士忌酒瓶,高舉過頭:“老規矩!音樂傳瓶!鼓點停!瓶子在誰手里,誰就喝酒!今天店慶,誰也不許耍賴!”
“必須的!”
“來來來!誰怕誰!”
眾人士氣高漲,紛紛舉杯。
現場樂隊的染力遠比播放音樂來得強烈,整個空間都彌漫著躁和熱烈的因子。
林聽坐在外側,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節奏和氛圍包裹,原本想推辭的話更說不出口了,只能跟著人群笑了笑,目卻不自覺地被臺上投的鼓手吸引。
沈斯逸坐在最里面,震耳聾的鼓聲和音樂似乎讓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微微隨著節奏晃,目卻依舊狀似無意地掃過林聽的側臉,看到微微睜大眼睛看著舞臺的樣子,角微微彎了一下。
游戲開始!
空酒瓶隨著激烈的鼓點被起始位的人迅速傳出!
在強勁的節奏催化下,瓶子傳遞的速度更快,氣氛更加熱烈,伴隨著尖和笑聲。
鼓點時而集如雨,時而重擊如雷,控在鼓手手中,充滿了即興和不可預測。
第一次,鼓點在一個滾奏後突然停頓!
瓶子落在一個格開朗的男模特手里,他大笑一聲,極其配合地仰頭干了一杯啤酒,引來一片好和鼓手故意敲出的慶祝聲。
游戲繼續。
音樂再次響起,鼓點重新變得激昂。
瓶子飛速傳遞。
這次,瓶子漸漸傳向了林聽這邊。
林聽的心跳隨著鼓點加速,當接過那個冰涼的玻璃瓶時,覺那震仿佛通過瓶傳到了的掌心。
能清晰地覺到一道道目穿喧鬧的人群落在自己上,讓更加張。
就在要將瓶子傳出的剎那——
鼓點驟停!
一個干凈利落的止音,音樂其他部分也隨之默契地暫停了一瞬!
瓶子,停在了林聽手里。
“哇啊啊啊!!!”全場發出更大的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