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的臉瞬間緋紅,在酒吧變幻的燈下顯得格外人。
拿著瓶子,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舞臺上的鼓手。
“哈哈哈!林聽!這鼓聲都眷顧你啊!”許沉大聲笑道,聲音幾乎要過音樂,“喝!這杯必須喝!”
“喝一個!喝一個!” 周圍的人在音樂間隙中起哄。
愿賭服輸,就在林聽準備端起酒杯時——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卡座最里面傳來:“酒量淺,我替。”
沈斯逸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酒杯,前傾,目越過晃的人群,準地落在林聽上。
起哄聲小了一些,大家都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這兩人。
林聽也看向他,舞臺的追燈偶爾掃過,照亮他深邃的眼睛。
“逸哥夠意思!”
“這杯得替!” 有人笑著喊道。
沈斯逸沒多話,直接站起。
現場樂隊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焦點,音樂節奏放緩,但鼓點依舊保持著低調的脈。
他穿過卡座里的人群,走到林聽面前出手,拿起那杯酒,仰頭結滾,喝完,他將空杯放回桌上。
“喔!!!”
口哨聲和掌聲響起,樂隊也很應景地來了一個敲擊。
沈斯逸低頭,對林聽說了一句什麼。
聲音被音樂蓋過,但看口型似乎是“慢點”。
然後他才轉回去。
林聽看著他回去的背影,心跳快了一些。
游戲繼續。
樂隊似乎玩上了癮,節奏控得更加刁鉆,鼓點停得越發出其不意。
瓶子一次次傳遞,一次次在靠近兩人的地方制造驚險。
有一次,瓶子傳到沈斯逸手里,鼓點恰好在一個強音後戛然而止。
他挑眉,二話沒說,拿起自己的酒杯就干了。
又有一次,瓶子傳到林聽旁邊,旁邊的人慌忙傳給,卻沒接穩,差點掉地上,幸好沈斯逸眼疾手快,長臂一,在半空中接住了瓶子。
而幾乎就在他接住的瞬間,鼓點停了。
全場先是一靜,隨即發出更大的笑聲和尖!
“這算誰的?!”
“逸哥接住的肯定是逸哥喝啊!”
”對!喝!”
沈斯逸也笑了,是那種很見的、帶著點無奈和縱容的笑,他搖了搖頭,認命地又喝了一杯。
氣氛越來越熱絡,曖昧在音樂和酒中發酵。
林聽最終還是自己喝了兩杯,加上現場音樂帶來的興,酒意上涌得很快。
的臉頰紅撲撲的,眼神開始有些迷離,不自覺地隨著音樂輕輕搖擺,比平時多了幾分憨和嫵。
沈斯逸的目幾乎無法從上移開,臺上的鼓點仿佛敲在他的心上。
當鼓點又一次在一個復雜的節奏後突然停頓,瓶子不偏不倚,再次落在明顯已經有些暈乎乎的林聽手里。
看著眼前滿滿的酒杯,出了可憐兮兮的表。
“噢噢噢噢!!!”全場的起哄聲又響起。
“哈哈哈!林聽姐!中頭彩了!喝!必須喝!”
“規矩不能壞啊!”
“是啊是啊,意思意思!”
林聽只好端起那杯,深吸一口氣,準備著頭皮喝下去。
就在這時,沈斯逸直接拿走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喲~~逸哥心疼了!”
“英雄救啊這是!” 立刻有人開始調侃。
“哇哦!!!”
“逸哥霸氣!” 周圍響起口哨聲和掌聲。
林聽呆呆地坐在原地,手指上仿佛還殘留著他剛才的,和他靠近時帶來的迫。
不知是音樂還是酒的作用,心臟在腔里不控制地狂跳。
喝完,游戲繼續。
但經過這個小曲,氣氛明顯變得更加微妙和曖昧。
大家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在沈斯逸和林聽之間來回瞟。
音樂再次響起,瓶子再次傳遞。
這一次,瓶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幾次三番地在靠近林聽和沈斯逸的位置徘徊,引得眾人驚呼連連。
隨著沈斯逸替喝的次數越來越多,加上他自己也喝了不,許沉作為好友,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雖然坐得依舊筆直,但顯然已經有些過量了。
許沉適時地拍了拍手,對著舞臺方向比了個手勢,高聲笑道:“行了行了!游戲到此為止!樂隊老師辛苦!換點舒服的音樂,大家自由活啊!想跳舞的去舞池,想玩骰子的去吧臺,繼續喝的今晚酒水管夠!”
臺上的樂隊員笑著點頭,鼓手最後敲出一段輕快的過渡節奏,音樂風格陡然一變,從激烈的搖滾切換了一首旋律舒緩、帶著淡淡藍調憂傷的爵士曲目。
薩克斯風的聲音悠揚地響起,如同夜中的低語。
瞬間,卡座這邊的人群呼啦啦散開了一大半。
力旺盛的年輕男們嬉笑著涌向舞池,隨著慢節奏的音樂相擁搖擺。
另一撥人則吵吵嚷嚷地轉移到了吧臺,開始擲骰子拼酒。
還有幾個繼續留在卡座,但也是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低聲聊天喝酒。
剛才還擁熱鬧的卡座,一下子變得空曠安靜了許多。
林聽覺酒勁有些上頭,太突突地跳,便起去了趟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臉,覺清醒了一些,才慢慢走回來。
回到卡座區域,發現人了很多。
目掃過,看到沈斯逸并沒有和其他人去玩,而是獨自一人仰頭靠在沙發背上。
他閉著眼睛,結微微滾,臉頰泛著酒帶來的紅暈,額前的碎發有些凌地垂落,遮住了眉眼。
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閉目養神,眉宇間帶著一揮之不去的疲憊和醉意。
林聽的腳步頓了一下,心里掠過一復雜的緒。
但并沒有上前打擾,也沒有詢問他是否不舒服。
只是默默地在他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舒緩深的爵士樂在酒吧里緩緩流淌,薩克斯風吹奏出婉轉曲折的旋律,鋼琴音如同雨滴般清脆點綴。
這首曲子恰好是林聽很喜歡的一首,很快就被音樂吸引,沉浸其中。
微微側著頭,目沒有焦點地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耳中只有那人的旋律。
酒讓的變得比平時更加敏銳,音樂仿佛直接流淌進了心里,勾起一些細微而朦朧的緒。
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輕打著拍子,眼神漸漸放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毫沒有察覺到——
那個原本仰靠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睡著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并沒有完全醉倒,只是酒上頭,需要閉眼緩一緩。
在坐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了。
此刻,他就那樣側著頭,目穿過沙發之間的空隙,毫不避諱地、深深地凝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