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逸上前一步，重新拉近了試圖拉開的距離，那雙眼睛里，酒意似乎都被這急火沖散了些許，只剩下灼人的認真和委屈。
“我從來就不怕你對外說什麼！”
他急了，雙手抓住的肩膀，力道有些失控，但又極力克制著：“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睡了一覺醒來，只會擔心方會不會說出去的人嗎？”
他盯著，口劇烈起伏，因為激，也因為酒的後勁，眼尾更紅了。
“你問我是不是後悔了？”
“是，我後悔了！”
“但我後悔的不是上過床！”
他痛苦的說：“我後悔的是那天早上用那種方式離開！”
“我後悔的是聽了公司的鬼話，用那種混賬方式把你推開！”
“我更加後悔的是......是居然以為把你推開才是對你好！”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了下來，沙啞著說：“聽聽，我在乎的是你.....是你這個人！我他媽後悔的是弄丟了你！”
“是我太蠢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悔意。
“我用我以為的方式保護你，卻忘了，你從來就不是需要被養在溫室里的花。”
“從三年前你決定和我這個漩渦的人結婚時，你就從來沒在乎過那些流言蜚語。”
他的指腹輕輕覆上的臉頰，眼神里充滿了痛楚的明悟和深深的愧疚。
“如果你在乎，你就不會和我結婚。”
他如今才明白，他怕純凈的藝世界會被污言穢語玷污，怕執拗的子會到傷害。
所以他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將推開，以為這樣就能為筑起一道保護的圍墻。
他以為在乎名譽，會因此退，會安全。
而所在意的，從頭到尾，都只是他這個人而已。
是他這個剝去明星環後，并不完的核。
“是我看清得太晚了。”
他低下頭，額頭再次與相抵，呼吸織，酒氣中混了苦的味道：“是我被所謂的保護蒙蔽了眼睛，用了最傷你的方式。”
“是我錯了，聽聽，真的......對不起。”
“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再給我一次機會，再要我一次，好不好？”
今天下午到現在，他的心煎熬的不樣子。
他也徹底明白，他錯了，錯得離譜。
這番遲來的、剖白心跡的道歉，林聽聽完，心算是落了地。
看著他泛紅的眼眶，聽著他哽咽的道歉，看著他這副從高高在上的神壇跌落，帶著醉意、委屈和笨拙討好的模樣，以及還會說臟話的沈斯逸，終于忍不住，角清晰地向上彎起了一個溫的弧度。
但那弧度很快消失，依舊板著臉，故作正經地看著他。
“大晚上的......你跑我這對臺詞來了？”
側過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畫架，語氣平淡無波：“對完就回去吧，我還要創作呢。”
沈斯逸一愣，解釋的話順著的目，突然停住了。
他一，心思都在上，這下，他醉眼朦朧地看向那個他一直沒怎麼注意的畫架。
畫布上，是一個男的半像，賁張，線條有力，充滿了剛之，但......也僅僅是半，腰部以下都沒在背景的暗里，并非他想象中全的模樣。
他愣愣地看了幾秒鐘，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
然後，他臉上的張、委屈、憤怒，全部褪去。
他突然笑了，這笑有點傻氣：“還好，不是全。”
林聽知道他想歪了，將他推開：“就算全也跟你沒關系。”
沈斯逸聞言，愣了兩秒，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至關要的道理，猛地又靠近一步，幾乎要到上，帶著酒氣的呼吸灼熱地拂過的臉頰。
“跟我有關系！”
他執拗地重復，又湊近了些：“聽聽，跟我有關系！你的一切都跟我有關系！”
此刻他帶著醉意，說出來的話有點稚氣，又有點委屈。
林聽很看到他這副模樣。
真想拿手機給他錄下來，好讓他明天酒醒看看。
人前清冷矜貴的沈斯逸，此刻卻像個害怕被拋棄的大型犬，眼神漉漉的，固執地要在這里討一個說法。
這邊心思百轉，沈斯逸卻等不及的回應。
他見沒有反駁，只是眼神復雜地看著自己，那沉默在他眼里，被解讀了不確定和疏離。
他瞬間急了。
他出雙臂，重新將整個人攬進了懷里。
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的存在。
林聽被他抱得猝不及防，手中還拿著的畫筆尖端，不小心蹭到了他價格不菲的襯衫，留下了一道突兀的藍痕跡。
但他渾然未覺，或者說，本不在乎。
他將臉埋在的頸窩，聞著上的馨香，這味道讓他漂泊不安的心，落到了實。
“聽聽，我錯了......”
他的聲音悶悶地從頸間傳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該說那些混賬話......我不該走......”
他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後悔的話，邏輯時而清晰時而混。
“我後悔死了......我後悔......我是混蛋......”
“我怎麼能放開你.....我怎麼舍得......”
“自從你離開後，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可是我不敢聯系你......我怕你恨我，怕你更討厭我......”
“聽聽，你別不要我......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他顛三倒四地說著，手臂越收越，聲音也開始哽咽。
那些平日里絕不可能說出口的脆弱、依賴和深深的悔意，在此刻，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在他這一連串帶著哭腔的懺悔和擁抱中，林聽的心一點點化下來。
能覺到頸間傳來的一點點意。
安靜地被他抱著，沒有推開，也沒有回應。
手里的畫筆無力地垂落，最終“啪嗒”一聲輕響，掉在了地板上，在那一片狼藉中，增添了一抹。
安靜的畫室里只剩下他低沉哽咽的懺悔聲。
空氣中彌漫著料，以及他上的酒氣和悉的木質香，織在一起。
良久，抬起沒有沾到料的那只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落在了他微微抖的背上。
到的回應，沈斯逸將抱得更，那委屈的嗚咽聲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