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晏只給傅辭了皇家獵場的線索，頭天夜里發生的事他沒說。
在京城那種地方長大的人，或多或都會有點疑心病。
有些事，得讓傅辭自己查，他才會相信。
畢竟那人可是他的親表弟，平日里看著也不錯。
比起自己這個有競爭關系的外人，傅辭應該更相信與他有緣關系的親人。
傅辭招手喚來一人，耳語了幾句，那人便騎馬離開了。
看著京城的方向，傅辭心里空落落的。
這個世上他所剩的親人不多，可他們好像都在他。
從始至終，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姜晚。
為什麼這些所謂的親人，非要和他作對？
傅辭自認對得起傅家的所有人，沒做過半點傷害他們的事。
可他們是怎麼對他的？
一次又一次傷害晚晚，試探他的底線。
現在晚晚不原諒他，未嘗沒有這些人的因素。
傅辭挲了一下手腕，四皇子一直想提拔他的人到中書侍郎的位置。
原本他還想幫一把，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皇家人皆薄，四皇子已經年，有自己的心思算計也不奇怪。
之前是他疏忽了，才會覺得晚晚的事和四皇子無關。
不管刺殺的事是不是他安排的，日後他都不會站四皇子這邊。
忍著疼痛，姜晚自己干凈了上的臟污。
換上干凈的裳，人都快力了。
如果不是親經歷，很難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這一步。
敲了敲車廂。
傅辭離得近，故意擋住宇文晏的路，先他一步掀開車簾。
張地問姜晚，“弄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
姜晚躺在榻上不理他。
懷里的孩子正在呼呼大睡，偶爾會發出哼唧聲。
傅辭癡癡地看著姜晚，總覺得現在的和以前不一樣，上多了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被人這麼盯著，姜晚不適地蹙眉。
“能不能別在這兒打擾我休息？”
傅辭裝模作樣，“我只是想把水端走而已。”
姜晚靜靜看他演戲。
頂著淡漠的眼神，傅辭只能暫時端水離開。
他一走，就給了宇文晏機會。
端著熬好的米粥上馬車，“先吃點東西，然後再休息。”
姜晚累狠了，這會兒聽他一說，才有了的覺。
“我自己來。”
“我喂你吧，你抱著孩子，小心掉下去。”
榻不夠寬敞，若不是孩子小，不占位置，還真容納不下們母二人。
宇文晏正要喂姜晚，傅辭又回來了。
不想看到他，姜晚干脆接過宇文晏手里的碗，對著直接喝。
傅辭還是第一次見豪邁不羈的樣子。
以前的晚晚吃飯喝水都按規矩來……
瞪了一眼宇文晏，肯定是這人沒照顧好晚晚，讓吃苦了。
“我吃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
宇文晏沒有拖泥帶水，拿著空碗下了馬車。
傅辭還想陪姜晚和孩子，“我不說話，你安心睡吧。”
姜晚口起伏了兩下，“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
“我只想想多看看你和孩子。”
“不要做死纏爛打的事，這真的不像你。”
傅辭也知道死纏爛打不好，可是他能怎麼辦？
這已經是他能接近心之人的唯一辦法了。
“晚晚，重新給我個機會好不好？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你應該知道的，從我決定離開的那天起，我們就沒有以後了。”
傅辭想去握姜晚的手，卻被避開。
努力克制住心里的酸，傅辭道：“我和雲嫣然已經退婚了，等回了京城，我會重新娶你，讓你當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不會再有人拿妾室的份攻擊你了。”
沒有了位，傅辭并不覺得可惜。
只要姜晚還在邊，他愿意平凡地過完這一生。
他們還有孩子，傅辭是不可能讓兒當庶的。
上沒有了家族興衰的擔子，往後余生，傅辭只想隨心而活，不會再讓在乎的人委屈。
上輩子的姜晚聽到這番話可能會高興。
但現在的，心里毫無波瀾。
想要的東西太久沒得到，而且還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若是還被正妻之位吸引，那之前的苦豈不是白了？
“就算有朝一日我回了京城，肯定也不是為了你，傅辭，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姜晚眉眼間都是疏離，“如果你以為府的文書能拿我，那你就報，不然就別出現在我和孩子面前，我不想見到你。”
“孩子需要父親。”
“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孩子，會給所有的，和別人相比或許會有缺憾，但總比生活在大宅院里強，等長大了，若是想回傅家，我會尊重的決定，至于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進你傅家的門。”
姜晚平靜地述說著，緒沒有半點起伏。
正因為如此傅辭才覺得害怕。
“晚晚，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勉強你，但是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們可以先親，婚後你的事我絕不干涉，我只是孩子的父親，旁的東西我不會奢求。”
姜晚眼神變得微妙。
就在傅辭以為已經心，正在考慮可行的時候，姜晚紅微啟。
“滾！”
又不是三歲小孩，會信了他的鬼話！
因為沒拿到放妾書，在外邊得躲躲藏藏過日子。
但不管以後的日子有多艱難，姜晚都沒考慮過回傅家。
和他親，這是往火坑里跳。
那座吃人的大宅院，誰愿意去誰去！
“傅辭，我們到底為止，你也別再強求，就當給彼此留點好的回憶。”
傅辭喃喃自語，“我做不到。”
“那是你的事，你不應該將你的問題強加在我的上，變困住我和孩子的枷鎖。”
“晚晚，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你等了我整整三年，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們可以無所顧忌地在一起了，為什麼要放棄？”
聽到“以前”這兩個字，姜晚想起的也只是上輩子的那段時。
他們糾纏了兩年，再加上懷孕的那段時間。
差不多三年。
足夠抵消年時兩相悅的那三年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傅辭，我們都朝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