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窈低著頭問:“你想怎麼樣?”
賀安廷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思緒百轉千回,想了半天決定勉強再給個機會。
他幾次夜潛屋,做這種非君子之事,自認已經做到了極致。
“把孩子打掉,與我走。”
他再次讓步,降低底線,此事若是到了廣而召之的地步,他不知道要被史臺那群老頭子參多次。
他殊不知,如此簡單、干脆的一句話,令荊窈的心跌了冰窖。
荊窈著袖,心高高懸了起來,頭酸難忍:“為、為什麼?”
賀安廷蹙眉:“你在問廢話。”
荊窈咬住,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爭取的話一下子吞了回去。
賀安廷認為這個孩子與他無關,是葉雲崢的脈,所以不愿意接。
荊窈張了張,有些無力反駁。
總不能說也可能是他的吧,這和賭有什麼區別,越解釋好像越顯得很希是他的一樣,說不定還會得來一句“攀龍附。”
荊窈冷靜了下來,努力平復上的梗塞不適,側退了幾步,拉開了二人的距離,沉默地搖了搖頭,變得有些惶恐:“不用了,大人還是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
賀安廷臉剎那冷了下來,漠然的看著:“你確定?”
荊窈點了點頭。
其實細細想想,賀安廷也沒給什麼承諾,帶走,去哪?進賀府是不可能的,可沒這麼天真,買個宅子安置嗎?
那無名無分就了外室了啊。
自己連妾都不想做,外室打死也不做,現在不打死,娘也會打死的。
荊窈還是見過做外室的正房夫人抓了個現行,臭名遠揚,路邊的人見了都要往頭上扔臭蛋。
算了,離賀安廷又遠了些。
待在伯府固然令不安,但是跟賀安廷走,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至于孩子,荊窈也想明白了,現在開始攢錢,如果生下來是世子的,那便留下。
若是他的,那自己便帶著孩子走。
那夜的事純粹是意外,與自己沒有一點干系,其實也無需有太大的負擔。
想到此,荊窈覺得在心頭石頭好像被搬走了,靈臺都清明了些。
“賀大人,我們之間……就是場意外,就讓它過去吧,你我都不愿,你馬上要定親娶妻了,這樣不好,也不對,孩子我不會打掉的,你趕走吧,一切我都當沒發生過。”
含糊的說了個明白,及時劃清了界限。
說完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賀安廷漠然的瞧著,想冷笑卻笑不出來:“如你所愿。”
而後,他干脆轉離開。
粘糊旖旎的氛圍瞬間散去,屋恢復冷清,荊窈心頭大定,的坐在了地毯上。
寢被冷汗浸,心頭還撲通撲通的跳。
這樣已經很好了,原本設想的是賀安廷發現後肯定會暴怒的把自己掐死。
他竟還想著要做他的外室?
也許只是出于責任和高位者的控制,并不是真的喜歡。
而且賀安廷極為看重妹妹,葉雲崢是妹夫,既不適合留在伯府,也不能帶回賀府。
只能隨便找個院子塞進去,然後老死一生。
可能連家都回不去。
不過好在他以後應該不會來了。
荊窈了,重新倒了兩杯水,囫圇喝了個痛快後爬上了床榻,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睡過了頭,還是雲巧把推醒:“姨娘,該起來了,世子吩咐不可以起的太晚,要是想睡可以回府睡。”
荊窈睡眼惺忪地爬了起來,由雲巧為梳妝打扮,而後去前院給縣主請安道別。
意外的是今晨葉雲崢并沒有去上朝,而是等著一起去,荊窈心下,側頭問他:“世子昨夜睡的可好?”
葉雲崢笑了笑:“與屋無異,你子怎麼樣?”
荊窈面對他關懷的樣子,忍不住有些酸,他付出了心力,可見看重這個子嗣。
但也許會讓他失。
如果是自私,那便自私一回吧。
“世子,我沒事。”
葉雲崢語氣輕緩的叮囑莫要貪,早起要多加些裳,末了瞧見穿的單薄便下自己的鬥篷披在了上。
一道影驀然從廊下拐出,風拂起他的角和氣息,荊窈不知怎的歪頭對上了來人的視線。
心頭一咯噔,無端張了起來。
賀安廷腳步頓了頓,只瞧了一瞬便移開了目,平靜到陌生,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象。
“大哥。”葉雲崢拱手見禮。
賀安廷頷首:“去拜見母親?”
“是,今日我向衙署告了假。”二人寒暄了兩句,賀安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荊窈咬著的瓣驀然一松,心安分的跌回了原。
低著頭佯裝無事與葉雲崢進了縣主的院子。
屋除了縣主,賀清綰也在,只是大約是縣主警告過,賀清綰倒也沒有似以往一般碎,安安分分的吃著自己的朝食。
“阿妧忙前忙後,需要心的多,姑爺既事不忙,便多陪陪,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葉雲崢聽出來了,這是敲打他呢,他莫要寵妾滅妻,失了面。
“岳母放心,小婿明白。”
四人各自坐在太師椅上,面前放了一方小幾,上面放著幾碟小菜和粥,竟還有一碟燕窩粥。
荊窈有些寵若驚,縣主瞧了一眼:“這燕窩是給你補子的。”
荊窈起:“多謝縣主。”
用過飯後二人拜別了縣主回了伯府,甫一回府,顧氏便著急忙慌的上了門來,拉著噓寒問暖,又問喜食辣還是喜食酸。
一婆子上前回應:“夫人,姨娘眼下還未坐穩胎,這些啊都是後面才能看出來的。”
顧氏見臉生便問是誰。
“老奴姓錢,是殷王妃之妹邊的娘,擅長婦人病癥,姑娘昨日無意沖撞了姨娘,心有愧疚,命老奴照看些時日。”
顧氏恍然大悟:“好好好。”
“你好生歇著,有什麼缺的便人來我這兒。”顧氏叮囑了幾番便走了。
荊窈看著陌生的錢媽媽,猶豫了一下:“薛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昨日確實與無關,媽媽您還是回去吧。”
錢媽媽笑了笑:“姨娘不必有什麼負擔,老奴不會待太久,還請姨娘莫要為難老奴。”
話已至此,荊窈不好說什麼了。
……
深夜,觀瀾院,慶梧進屋悄然且利索的換好茶與熏香閃出了門外,無他,屋氣息太過窒息。
從今晨開始,主子就不太對勁。
表面好像看不出什麼,但悉的人卻明白他很不悅。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朝政出了問題?
慶梧不得而知,只是識趣地閉。
不過有一事值得慶幸,就是布防在蘭香閣外的侍衛全都撤走了。
一樁大事未曾發生便好似摁死在懷中,再好不過了,慶梧放下了心。
“大人,縣主囑咐您的賀禮還沒送呢。”慶梧提醒他。
賀安廷聞言抬頭:“嗯。”
慶梧琢磨著這是隨便在庫房挑一個?
“那屬下便把那青玉算盤送去了,那算盤撥弄起來音似玉石敲擊,悅耳的很。”
賀安廷若有所思,冷凝的眉眼低垂:“把那副翡翠耳珰送過去。”
那耳珰他最早便想著掛在耳上好看,送了便算是徹底了斷了。
他全然忘了平縣主是他作為舅舅給未來外甥送一副賀禮。
慶梧臉古怪:“是。”
賀禮送到時荊窈正在沐浴,錢媽媽笑著替荊窈收下,待人走後笑意盡斂,輕輕打開了那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副翡翠耳珰。
啪的合上了蓋子。
神如常的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而後出了門。
錢媽媽把此事的傳給薛寧珍後,薛寧珍陷了巨大的驚疑。
賀安廷好端端的送一副耳珰做什麼,顯然是專門送給子的件兒。
“姑娘,莫不是賀大人發現了?”
薛寧珍干脆道:“不可能,他若是發現早與我挑明。”
“難道那小禍水便不可能與賀大人坦白?”
薛寧珍冷笑:“自然不會,若是坦白,份低微,兩頭不討好,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人會信是賀安廷的。”
總之,荊氏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個禍害,留不得。
薛寧珍轉走到博古架前拿下一個盒子:“把這個給錢媽媽送去,務必把此給荊窈與葉雲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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