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中熱氣裊裊，賀安廷拿著潤的帕子擰干，按照韓太醫所說熱敷。
矜窈著，脹痛確實好了點。
兩刻鐘左右，輕聲說：“好了吧。”
賀安廷淡淡道：“你沒聽到韓太醫說還要按嗎？”
“不用了吧，我覺得好了很多。”矜窈有些抗拒。
“窈窈與我見外什麼。”
“不是，我是覺得你下手沒輕沒重，還不如回去雲巧來呢。”嘀咕道。
這種事雲巧來？賀安廷黑了臉：“不行。”
“怎麼了？”
“不許雲巧你。”
矜窈覺得他好莫名其妙：“可是每日都伺候我啊。”
“別的可以，此事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矜窈跟他掰扯不通，選擇妥協。
折騰了半宿，又困又，恨不得現在就睡著。
賀安廷累了一日，又被妻子折騰了半晚，此時天都快亮了，馬上就到了上朝的時間，他嘆了一口氣，起換好了服。
慶梧在屋外不遠站崗，賀安廷吩咐他：“看好夫人，不許任何人靠近。”
矜窈再醒來，日頭亮得都要曬屁了，迅疾地坐了起來，這兒是賀安廷的舍耳房，這麼隨心所實在不是很好。
“醒了？”慵懶醇厚的聲音嚇了一跳。
“夫君？你怎麼還在？”矜窈見他一常服，正坐在桌前看賬本。
耳房屋子仄，窄小，連張書案都沒有，只是有一張臨時的圓桌，賀安廷坐在圓桌後，顯得束手束腳。
“這兩日都有空，陪你。”
矜窈眼眸一亮，角翹了起來：“當真？”
“嗯，可還痛？”
矜窈意識到他問什麼，臉頰一紅：“有一點，但是可以忍。”
“今晚繼續。”
“夫君，我們回府罷。”當做沒聽見，說。
這耳房睡得好難，腰酸背痛的，從後昨日下午到現在，一點吃食都沒用，現在還有些頭暈眼花的。
“你、你不然把我背出門去吧。”矜窈虛弱只在一瞬間。
賀安廷蹙眉：“下次不許再過來了。”
頓覺冤枉，覺得他不是好人心，不來就不來，難道不可以語氣好一點嗎？
賀安廷最後抱著一塊僵直的板子出了門，矜窈鬧別扭臉不肯往他肩膀上靠，手腳都刻意僵直，以減和他的地方。
慶梧看見後還吃了一驚，主子這是……把夫人弄暈過去了？
由于賀安廷明正大的把人抱出去不員看見，傳言越發離譜。
有說他暴戾，人被折磨的半死不活。
有說他癖好古怪。
慶梧不敢他知曉，在心里憋的很難。
二人剛回了府，縣主那邊兒便遣人來說，賀清妧夫婦明日便要出京外放了，算算日子，京察已經結束，也確實該走了。
臨走前，賀清妧竟提出想見矜窈一面。
第52章 明明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慶梧稟報給賀安廷時,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賀安廷覺得沒什麼好見的，他不想他的妻子再去回憶起過去那些人指摘、卑躬屈膝的日子。
此事他并沒有矜窈知道，徑直慶梧回絕了自己妹妹。
賀清妧聞言有些失, 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四人的關系太過敏尷尬，最好的法子就是離得遠些, 保持距離, 這樣與大哥都不隔應。
“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走吧。”賀清妧看向葉雲崢。
他變清閑了不, 時常閑賦在家。
葉雲崢放下手中的書聲音寡淡：“你大可不必跟著我去, 我說過，你若想和離隨時都可以。”
賀清妧忽而不耐呵斥：“別說了，我不會和離的。”
葉雲崢被甩了臉，也沒生氣，繼續淡淡道：“何必呢, 你大哥是閣老，再嫁也會尋到好人家的, 倒也不必浪費在我上。”
賀清妧頓了頓，忽而把手中的東西全甩到了地上，冷冷道：“怎麼？你是覺得我沒用了, 所以就要甩掉我了？”
積攢在心頭的委屈和怒意忽而發：“你為什麼能這麼平靜？到現在，你有對我說過一句對不起嗎？你有解釋過一句嗎？葉雲崢, 你忘恩負義, 走到今日，全是你咎由自取。”
葉雲崢平靜的承的指責：“隨便你說什麼吧。”
他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很是無所謂。
無所謂爵位丟失、無所謂貶、無所謂去哪兒。
賀清妧氣的膛起伏：“我十幾歲就嫁給你了，那會兒你是怎麼跟我父親說的, 你說你心悅我，會一輩子對我好，不會辜負我，我信了，然後呢？我為你承了四年的罵名，全汴京的眷都在看我的笑話，笑我無法誕育子嗣，笑我是妒婦。”
“但為了你，我仍舊同意我母親納妾的法子，你對嗎？真可笑，你什麼？的姿？還是的乖順，你覺得你低我哥哥一頭心里不平衡對嗎？連帶著也看我不順眼，那你何必娶我，何必裝模作樣，一切都是因為你虛偽，你貪圖我家的權勢卻又想保持自己的尊嚴。”
“葉雲崢，你真惡心，像你這種連吃帶拿末了翻臉不認人的，當真是活該。”
“幸而矜窈不喜歡你，你渾上下，沒有一點比得過我哥哥。”賀清妧的話中了葉雲崢心底最不愿面對的地方。
他臉逐漸發青，沉地抬起了眼，凜冽的目直直向。
賀清妧又恢復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你既愿意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我不會和離，我要與你一輩子，我要你在我面前永遠抬不起頭，在我哥哥面前抬不起頭。”
砰的一聲，葉雲崢一掃胳膊，桌案上的東西被掃在了地上。
賀清妧激怒了他，眸中滿是快意。
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灰塵：“好了，快收拾東西吧，該上路了。”
施施然轉，踏出了屋門。
賀清妧離開時，賀府的人全來送他們了，矜窈也在其中，賀安廷原是不打算來的，但矜窈想了想說：“既然早就決定拋棄過往，那不在意才是最好的方式，越介意越躲避。”
賀安廷思索良久才勉強同意。
離開時賀清妧并不是一副蕭瑟模樣，矜窈看著幾大車的行禮，妝籠如流水般往上抬，僕從眾多，縣主還另撥給了四五個掌事婆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游玩，哪像是去偏遠之地。
對此，賀安廷也沉默支持，看來自己妹妹倒還沒有太糊涂。
他自己也親手挑選了些拳腳不錯的忠心護院，這一路上可護送他們安全無虞。
“去了以後記得寫信回來，若是熬不住了，就回來。”縣主忍不住紅了眼眶，賀清妧點點頭，視線落在旁邊的婦上。
婦人已經不是曾經那副畏畏的模樣，哪怕是金銀綢緞加，也是一副小家子氣。
現下原本總低著的腦袋昂了起來，脖頸修長，端正賢淑，明艷，一襲茜紅滾金海棠紋褙子，掐著的腰肢。
了不，小腹隆起，一皮被養的細膩雪白，宛如艷的海棠，通貴氣，賀安廷護在側，仔細不讓旁人了。
賀清妧不羨慕的好命。
同親人到晚別後便上了馬車，葉雲崢靜靜坐在馬車，依然垂頭看著書，賀清妧方才的神收斂的一干二凈。
二人自昨日撕破臉皮後，賀清妧也不在和和氣氣的對他，已經忍夠久了，當欠他的嗎？
“去，出去趕車。”賀清妧淡淡道。
葉雲崢蹙眉：“什麼？”
“我說，去趕車。”賀清妧高高在上，矜傲命令。
“你瘋了吧？”葉雲崢的目像在看瘋子。
“我看是你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吧，你別忘了，你已經不是那個世子了，爵位沒了，又被我哥哥貶了，葉大公子，你還自持什麼份呢？”
“這一路上都是我的人，僕從是我的，護院也是我的，若你我不開心，我隨時都能你滾下去，給你臉你不要，那你就著吧。”
賀清妧又恢復那個跋扈的貴，要折斷葉雲崢的軀骨，他痛苦，以此償還自己多年的委屈，所以，不會和離，畢竟還沒討回來呢。
葉雲崢瞧的目像是要把活剝了一般，冰冷又怨恨，仿佛遭了莫大的辱。
賀清妧笑了笑：“這麼瞧我做什麼，你不是不樂意我對你好嗎？”
矜窈瞧著院去的馬車出了神兒，剛剛瞧見了葉雲崢，憔悴了很多，寡言語，渾一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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