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給姜依干凈額頭虛汗,也走出馬車想要幫忙,可無措地看了會兒,實在是不知道該干什麼,索將屋子邊散落的枯枝都撿過來,想著火大一些藥也煮得更快。
撿了些枯枝後,認認真真站在了慧旁觀他是如何生火的。
從今往後,就要同娘親一塊兒過生活了,雪梨想多學一些生存技能好照顧自己和娘親。
了慧利落地點了火,火焰在柴堆里噼里啪啦炸響,風吹著呼呼地響。
趙雪梨剛要張口向了慧討個打火石,就見他驟然抬起頭,警惕道:“有人來了,快上馬車。”
顧不得什麼打火石了,拔就往馬車中跑,幸好反應及時,簾子將將落下沒多久,一陣馬蹄聲就忽然近了。
第39章 危機
趙雪梨坐在車中,從車窗隙往外看。
首先印眼簾的數條健碩馬,而後是踩在馬鐙之上的黑馬靴,再往上看,是被大手握在側長長的雪亮彎刀,刀上似乎還浸著,在青天白日里折出幽幽冷,讓人不寒而栗。
雖然僅有三人,可個個均是寒著甲,量壯碩,手握彎刀,看起來極不好惹。
了慧抬眼看著他們,沒有開口說話。
最中間那位看了眼廟宇前的車馬火堆,翻下馬,其余兩個與他作一致。
三人一語不發,有條不紊又干脆利落地解開行囊,一個人拾柴火,一個人拿了罐子去河邊取水,只有領頭那個選了塊兒地坐了下來。
雖然不知他們是干什麼的,但應當不是淮北侯府來人,瞧起來似乎也只是因為午時休整,意外在廟宇外撞上了。
陸署令取了水回來後,同了慧對視一眼,默契地都沒有開口說話。
兩方人馬各干各的,一時之間倒是相安無事,直到這邊架起罐子熬煮起了藥材,甘苦的味道逸散出去,那邊坐著沒的領頭人朝這過來,忽然開口打破沉默:“這位兄弟,可是在煎藥?”
陸署令看了眼對方神,心里有了幾分猜測,道:“夜里趕路有些寒涼,只是熬煮一些驅寒之,都是自家在田間地頭扯來晾曬的,算不得什麼藥。”
這番話即是表明他們出普通,又出略通些醫理,識得些草藥。
男人聞言,果然好
奇地問:“兄弟還會醫?”
陸署令出謙虛的笑容,“略通一二,勉強算個赤腳大夫罷了。”
男人仔細打量他們須臾,“不知兄弟可會看刀創之傷?”
了慧搶在陸署令之前開口,“不會,他只會治些發熱落枕之類的小病,若治旁的就是誤人命了。”
陸署令卻說:“但若只是止剜腐一類的活,老頭子還是會一些的。”
了慧皺起眉頭瞥他一眼,沒再說話。
男人聽見陸署令如此說,若有所思片刻,道:“勞煩兄臺過來幫我看看,我前些日子在山里遇了匪徒,同人打鬥不慎被砍中了胳膊,已經撒上金瘡藥,卻仍然流不止,疼痛難忍。”
他邊說邊解下護腕,了輕甲,將壯的胳膊膀子出來,上面果然纏著道被染得斑駁艷紅的紗布。
盡管他了一半輕甲,出皮,看起來也傷勢很重,可他剛解完服,左手又不聲握上了刀。
那個拾柴火的和去取水的也都回來了,圍在他兩側沉默地干活,腰上的彎刀甚至都沒鞘。
了慧不愿意招上這個麻煩,他心里暗恨陸署令多事,想著待離開盛京地界後定然要尋個理由甩開他。
陸署令像是沒見到男子手里的彎刀,站起給服拍拍灰,就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他解開男人胳膊上的紗布看了兩眼傷口,道:“這刃口太深了,金瘡藥雖有止之效,奈何里砍到了骨頭,藥力實在難達病灶,若是再不醫治,這手怕是保不住了。”
男人臉當即就難看萬分,他著嗓子罵了兩聲,立刻問道:“兄弟可否幫我理一下傷口?有什麼需要的盡可直說,只要能保住我這條手臂就行。”
陸署令卻推拒道:“醫者父母心,既然在這里遇見了,便是同你有緣,理傷口又是我悉之事,順手之勞而已,只是要勞煩你的另外兩位兄弟多燒一些熱水備著。”
男人聽了這話,原本繃的臉緩和很多,心中警惕也消下去些,他道了謝,又吩咐另外兩人去燒水。
陸署令在他旁坐下來,順其自然地開口:“我稍後替你清理過傷口,再敷上草藥,可保住手臂一段時間,你切記要在今日晚去京中的大醫館中再看看。”
男人聽了面難,“我尚有公職在,無令不得隨意離軍。”
陸署令驚訝,“傷這般模樣也無法離開片刻嗎?”
男人搖了搖頭,只說:“勞煩您先給我治著,晚上我到了麗水再尋醫看看。”
陸署令聞言也不再多說,而是認真給他清理起了傷口。
了慧大師守著湯藥,見熬煮得差不多了,就拿出湯匙瓷碗盛了藥,放涼些許後拿到馬車旁遞進去。
趙雪梨乖順接過藥碗,給姜依喂藥。
喂完藥後又過了兩刻鐘時間,陸署令幫那男人重新包扎好,了慧澆滅火堆,走上前同人告了別,他們坐上馬車,驅使著向外走了。
走出好一段路後,陸署令道:“是太子的人,那輕甲彎刀只有東宮才有,太子同二皇子不睦,他們又是去的麗水,必然不會同淮北侯府有關。”
了慧不關心這些,只要不是淮北侯府的人就好,他忍不住道:“你方才太冒險了,那些人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
陸署令笑了笑,滿不在乎,“你這和尚還怨起我來了,不打聽清楚的話,我老頭子能安心嗎?”
了慧沒再出聲。
當年京中只知道陸署令得罪了宮中貴人被下了獄,卻沒傳出是得罪了誰,宮中那些彎彎繞繞實在復雜,他亦是無心多問,只要能夠救出姜依就好,不管陸署令是念著舊幫了姜依出逃,還是同宋則有過什麼易,了慧都決定要尋機同他分開了。
在他們走得不見蹤影後,廟宇前的男人又換了幅沉穩面孔,他看著自己的手臂傷口道:“這手藝,雖然故意藏了拙,但也實非一般人,定是陸署令無疑,且去傳信長公子,說找到人了,只是似乎了風寒,可要直接將其帶回。”
馬車搖搖晃晃又往前走了數個時辰,終于出了盛京地界來到乾壹郡。
不論是向東去朝郡,還是往南去南郡,都需要途經乾壹郡。
了慧與陸署令都是男子,又各自有些挫折磨難,這些年都想著法子辦了數份不同份,去往不同地方的路引。
而趙雪梨與姜依為子,又被淮北侯盯著,若是在朝中沒些權勢,路引文書是絕不可能辦下來的。
他們經過一番盤查後,順利了城。
姜依喝下藥後雖然緩慢褪了熱,卻一直沒醒,他們就近尋了客棧,再次煎起了藥。
趙雪梨亦是累得夠嗆,服侍著娘親再次喝下一碗藥後,又打起神吃了些東西,就在房中的塌上倒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十分不舒服。
趙雪梨夢見了裴霽雲。
逃跑以來,總會避免去想任何下場,同盛京有關的人和事也統統不去想,但是睡著了,那些被積在心底的愁緒還是不可控制地跑了出來。
雪梨并非是第一次夢見表兄,在侯府中時,偶爾也會夢見他,可那些夢境中的表兄都是溫潤如玉的,是和得不像話的,會著聲音哄。
但是這一次,表兄站在一地的尸骨中,清絕眉眼被冷漠疏離籠罩著,像揮之不去的霧氣。
他長玉立,霜裳勾勒出頎長拔的姿,乍一看像天宮上來的謫仙,可再細看了,卻發現他修長指尖提著顆淋淋的人頭,裳下擺也沾了,仿若紅梅一般盛放著。
裴霽雲漂亮的眼眸轉向,沒什麼表地問,“姈姈,是不是將他們都殺了,你才能學乖?”
趙雪梨悚然,想要大,可卻因為太過害怕而抖著發不出聲,往後踉蹌幾步,低頭一看,那滿地的尸骨中不僅有娘親的,還是了慧,陸署令,宋晏辭,江翊之的。
驚惶地睜開眼時,房門正好被了慧匆匆忙忙撞開。
“圣駕提前回京了,今日晚就能到乾壹郡,我們現在就得走。”
趙雪梨還被夢境驚擾著,遲鈍了好一會子才反應過來,驚訝地問:“不是要去十日嗎?怎麼五日就回了,還繞路走得乾壹郡?醴泉行宮我記得是走西面回京會更近一些。”
“或許是裴靖安說了什麼讒言。”了慧咬著牙說:“乾壹郡守已經在清掃街道準備接駕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趙雪梨連忙從榻上跳起來,急急忙忙收拾東西,了慧則是抱起姜依下樓。
們作極快,因為要隨時逃跑,行囊也得可憐,雪梨三下五除二就撿好了東西,連忙出了客棧坐進馬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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