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梨一旦確定自己沒有命之憂後,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想:表兄沒有直接說不會讓嫁給宋晏辭,就說明他尚且在衡量利弊。
不能告訴表兄不愿意,這樣一來,表兄許是會不惜付出些代價,令這門親事黃了。
可也不能直接說愿意,否則這樁親事鐵定立刻黃了。
趙雪梨認真思量片刻後,手抱住裴霽雲,聲音悶悶地道:“表兄,姈姈知道若陛下真下旨了,抗旨不尊定然會讓你為難,姈姈不愿這樣,更何況此次事由全因宋晏辭為了報復我而起,即使此次避開了,還有下次等著。不若將計就計,姈姈去給表兄當探子可好?”
裴霽雲一頓,手拉開雪梨,垂眸看著的眼睛,問:“姈姈,你知道子嫁人意味著什麼嗎?你又要怎樣將計就計?
趙雪梨張了張,“我......”
裴霽雲手給整理凌散落的青,作溫,語氣也溫得像無邊月,只不過吐出的字眼卻有些發沉,“你要為他穿嫁,同他拜天地,喝合巹酒,還要房花燭,相親,共枕而眠,會有一些阿諛奉承的人說你們郎才貌、天生一對,祝你們舉案齊眉、兒孫滿堂。”
趙雪梨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忽得發,泛起輕微的痛。
“姈姈,這些東西,都應該是要給我的。”
半晌,趙雪梨干道:“......表兄,姈姈只是側妃,是喝不了合巹酒的,更何況,我會與宋晏辭說好,不允他我。”
裴霽雲默然不語。
片刻後,他給雪梨理順了裳的頭發,緩慢道:“此事容後再議,先去看看諫之。”
話落,裴霽雲率先推門走出去,但是沒直接離開,而是道一句“姈姈稍等。”後進了正殿。
不多時,二皇子同他一齊走出。
二皇子瞧起來心松快許多,走在前方。
趙雪梨和裴霽雲落後一步。
到了行宮之外,遠遠就聽見房子里打得熱火朝天。
二皇子率先給宋晏辭扣上黑鍋,驚道:“皇兄!你怎麼將裴公子打這幅模樣?”
趙雪梨探出腦袋一看,發現宋晏辭竟不知什麼時候還了手,他不再打不還手,而是也用了狠勁揍回去。
兩個人現在你著我一拳頭,我著你一肘擊,全然沒了半點世家公子和天家皇子的風姿。
因為裴諫之手臂被割傷,是以兩個人上都沾了些跡,瞧起來有幾分可怖。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里來的紈绔或是地流氓在打架鬥毆。
雪梨是有些驚訝的。
方才之所以不敢當著二皇子的面直說,就是擔心過來時裴諫之已經將故意激怒他的宋晏辭打得半死不活了。
沒想,宋晏辭竟還起了手?
走後,這個屋子里又發生了什麼?裴諫之竟然將心機深沉的宋晏辭激得不顧謀算,直接手了?
裴霽雲立在行宮檐下,沒再走進去,眸掃過一地狼籍,冷聲開口:“諫之。”
其實早在兩人抵達之時,就有跟在後面的宮人上前去拉人,只不過兩人似乎打紅了眼,一時之間誰也拉不開誰,裴霽雲出聲之後,裴諫之才好似回過神,停了手,結果又挨了宋晏辭一拳。
接著,好幾個宮人才將宋晏辭和裴諫之拉開。
二皇子看了看雙方傷勢,對著宋晏辭道:“皇兄,你怎麼夜里來了此,還將裴公子打這樣?可是有什麼嫌隙?不若說出來,弟弟與裴大人也好幫助化解一番你們之間的恩怨。”
宋晏辭吐出一口,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他第一眼不是瞥向二皇子,也不是裴霽雲,而是站在一旁沉默無聲的趙雪梨,勾起角道:“姈姈,過來扶我一下。”
‘姈姈’兩個字一落,周遭氣氛明顯冷凝了。
宮里仲夏夜的風泛著悶熱,還帶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清苦。
趙雪梨頭皮發麻,只當沒聽見宋晏辭說的話,站著沒有彈,恨不得憑空消失了才好。
裴霽雲冷冽黑眸看向宋晏辭,“晟殿下,賜婚圣旨未下,您這般喚一個郎閨名,是否有些孟浪了?”
第71章 面圣
宋晏辭急促了口氣,神不變,眼中鋒芒畢,“裴大人此言差矣,圣旨已經擬好,讓我瞧過了,自擬好那一刻開始,趙小姐便是我只待婚的妃子,我喚一聲閨名怎麼能算得上孟浪輕浮呢?”
裴諫之惱火道:“你閉!”
他又轉頭看向裴霽雲,迫不及待道:“大哥,你來得正好,方才趙雪梨已經應允嫁給我了,你若不想看見給宋晏辭做妾,不若現在就隨我去向圣上請旨?”
趙雪梨張了張,有心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裴霽雲看著這一個兩個,面越來越冷。
他對裴諫之的話視若無睹,只是看著宋晏辭道:“殿下,您與臣弟公然鬥毆一事,還需稟報陛下,不若此刻一道去面圣如何?”
宋晏辭微微皺眉。
他知道自己論上功夫是如何也說不過裴霽雲的,沒準一道面圣,能讓裴霽雲給自己反扣一頂黑鍋。
可對方定然是去請皇帝收回賜婚圣旨的,若是此刻不一塊兒去,豈不是就任由裴霽雲‘蠱’皇帝收回命了?
自打宮以來,宋晏詞就對皇帝的子多有了解掌握,手詔只要尚且沒有頒布出來,依著皇帝那個善變的樣子還真有可能會被裴霽雲將賜婚圣旨弄得作廢。
二皇子亦是道:“皇兄,你將裴公子打這樣,流了這麼多,不好就此回宮睡覺罷?”
宋晏辭緩緩站起來,回諷道:“皇弟好眼力,能將裴公子上每一傷都瞧得清清楚楚,卻為何看不見為兄上亦是青紫加,滿傷痕?”
二皇子是個慣會打仗的,當即就面驚訝道:“皇兄,你這竟是方才被裴公子打的?弟弟近來聽聞你風流,瀟灑恣意,日日與宮廝混,還以為這青紫是......”
他沒將話說完,留了引人瞎想的余地。
宋晏辭眉心狠狠一跳,竟然下意識看了眼趙雪梨,“我——”
可才吐出來一個字,他又好似回過神,忽然改了口:“......有勞皇弟關切,不過一些宮罷了,自是比不上你妻妾,還有父皇疼。”
二皇子現在聽到父皇
疼兩個字就面難堪。
他冷哼一聲,也不打仗了,一甩袍,道,“我先去稟報父皇。”
裴諫之沒想到宋晏辭竟然還和宮廝混,他只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趙雪梨嫁過去。
他無視兄長冰冷的眸,走過來要拉趙雪梨一塊兒求皇帝賜婚。
趙雪梨避開裴諫之過來的大手,“表弟,我為郎,如今這幅模樣可如何能面圣?”
穿得有些單薄,即使方才被裴霽雲將裳理順了,可墨發依然是散的,面龐也素凈得厲害,確實不是能面圣的模樣。
裴諫之覺得帶上趙雪梨自己求婚勝算更大一些,見不去,不甘心地道:“那我等你梳妝打扮一番。”
裴霽雲瞥他一眼,裴諫之抿,卻沒服。
趙雪梨直言:“我不去。”
清楚自己去了會面對怎麼讓人窒息的修羅場面,反正的話也沒人會在意,倒不如不去。
裴諫之眉頭一擰,還要說些什麼,但裴霽雲已經開口道:“姈姈,夜深了,先去休息可好。”
他親昵地手將雪梨被夜風吹的額發拂至耳後,見點頭了,才喚了下人來,“此地不好再住人了,將小姐帶去我那罷。”
裴霽雲完全不搭理裴諫之,做完這些後,退開半步,對著宋晏辭道:“殿下請先。”
宋晏辭也不客氣,當即就往外走,只不過經臨雪梨邊時,還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甚至故作心地道:“姈姈,我們明日再見。”
落下這一句挑釁的話,這才大步離開。
裴諫之難掩怒意,但見兄長也走了,生怕自己落後一步,就會讓皇帝給別人下了賜婚圣旨,便也只好放棄讓雪梨同往,快步跟上。
皇帝其實已經將要歇下了,只不過半夜聽見宮人來報,說晟殿下和裴公子打起來了,又不得不穿了裳起床。
他實在是想不到今天能有這麼多事。
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了給那趙氏賜婚一事。
亥時一刻,皇帝頭疼地坐在書房中,聽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寵臣弟弟槍舌戰。
他初初見到晟兒時,是有幾分怒的。
不管如何,裴諫之對皇子手,都是不對,更何況還將晟兒打得那般嚴重,一張俊臉近乎看不出往日模樣。
可皇帝轉頭一看,瞧見乎啦的裴諫之,又說不出責備的話。
晟兒看起來只是皮傷,可對方卻是見了的。
二皇子道:“父皇,兒臣去時就見到皇兄與裴公子廝打,裴公子是聽見趙小姐的求救,誤將皇兄當了賊人,這才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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