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吵得不可開起來。
皇帝道：“霽雲，你以為呢？”
裴霽雲道：“陛下，臣以
為七城即可，只不過其中三城需得由我朝挑選，另外，此番不過是兩國易，公主和親一事是實非必要。”
太子皺眉：“裴大人為何主張出兵？兵事一起，太過勞民傷財。”
二皇子不認同：“皇兄未免太過頭尾，此番正是楊我國威的好時機。”
皇帝若有所思半晌，抬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宋晏辭，“晟兒，朕記得你養父宋則乃是武將世界，極擅兵戈。”
二皇子面一僵，隨即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二皇子黨派的老臣當即站出來不贊同道：“陛下可是意令宋則領兵？此舉不妥。”
太子黨亦是紛紛反對。
因著皇帝那一句話，殿中吵得更加激烈。裴霽雲置事外，沒有參與其中，對于皇帝的意圖，他并無毫意外之。
皇帝年歲這麼大了，早就沒了版圖擴張的雄心壯志，現在之所以傾向援兵，不過是想著快速扶持宋晏辭一黨，好讓他在朝中勢力得到鞏固加深。
甚至就連下旨將趙雪梨嫁給宋晏辭，心中必然多也有幾分替宋晏辭拉攏淮北侯府的意圖。
只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注定要打錯了。
書房中這場有關援兵庸國的紛爭一直持續到了天亮，卻始終吵不出個章程來，老皇帝實在難以忍，最終強地拍了桌子，定下宋則領軍。
朝臣們挨個走出書房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宋晏辭匆忙來的，上新郎吉服都尚未換下，有個圓的員想在他面前臉，尋機說笑道：“晟殿下憂心國事，這喜服都尚未換下，新娶的兩位王妃怕是獨守了整夜。”
現在國事已經談完，只從表面來看，宋晏辭可以算是最大益者。
二皇子一黨爭來的機會，就被皇帝白白送給他了，方才議中，宋晏辭甚至沒有說過半點自己見解，可就這般輕而易舉將兩萬兵卒拿走了。
在不員來看，這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所以說笑打趣一二也無傷大雅。
宋晏辭什麼也不用干，平白無故得了兩萬兵，抑了許久的心也不不輕快一些。
他聽這員說到王妃二字，近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趙雪梨。
獨守空房？
宋晏辭扯了扯角，這人定然不得他不回去，死了才好，哪里會干守著，恐怕他一走，便倒頭睡下了罷。
他耐起子敷衍這員兩句。
二皇子最是見不得宋晏辭春風得意，皇帝不在，被扶著去寢宮歇息了，二皇子也不再藏著掖著，他諷刺道：“皇兄今日可真是恩寵非凡，即使是要天上的星星，父皇想必都會設法幫你摘下來。”
宋晏辭側眸，看見八風不的裴霽雲和一臉厭惡的二皇子，笑了笑，故意道：“是呀，父皇疼我，不僅令我同京兆尹結了親家，甚至還與淮北侯結了姻親，皇弟，你說我的命怎麼這樣好啊。”
二皇子氣歪了鼻子。
宋晏辭問裴霽雲，“裴大人覺得我的命，好是不好？”
裴霽雲終于舍得施舍給他一個眼神，緩緩開口：“殿下福運昌隆。”
之前是深夜，書房中雖然點了許多燈，可卻到底不如青天白日里看得清晰。
宋晏辭簡直是在裴霽雲轉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微微破皮的角。
二皇子亦是眼尖，他府里妻妾眾多，還養了不家姬，一眼就看出這應當是人咬破的，原本還在生氣，現在簡直是驚愕萬分，“霽雲，你昨夜來遲了，不會是去同郎私會耽擱了罷。”
這話一出，許多原本往外走的大臣腳步瞬間放慢，視線轉過來。
裴霽雲淡然頷首，眉目上甚至染著愉悅舒緩。
宋晏辭眉頭一皺，不聲試探道：“看來再過不久就要喝上裴大人的喜酒了，姈姈若是知曉，定然會為兄長娶妻而高興的。”
裴霽雲似笑非笑，“自然高興。”
宋晏辭覺這句話有些奇怪，好像還有後半句沒說完。
他問：“不知是哪家的郎能裴大人的眼”
裴霽雲：“尚未定下婚期，便不告知殿下了，免得壞了的名聲。”
宋晏辭平日里并非什麼好奇心深重之人，但他見到裴霽雲上的曖昧痕跡，就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趙雪梨。
裴諫之慕趙雪梨，想要娶。
那裴霽雲呢？
旁的他了解不多，卻也知道裴府的公子小姐里，裴霽雲是同淮北侯裴靖安最為相像的。
會不會看人的眼也一致？
宋晏辭想到姜依後那群瘋魔般的仰慕者，和趙雪梨那張漂亮到令人側目的臉蛋，後知後覺自己可能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麻煩。
惹麻煩倒也沒什麼，他有自信可以解決掉。
但......已經嫁給他了，總不能不守婦德，膽大妄為到在同他的新婚夜與旁人廝混罷？
宋晏辭覺得，趙雪梨偶爾膽子很大，但應該不至于出閣那樣，心里稍安，告了辭，腳步匆匆走了。
大臣們也跟著陸陸續續全部離開了。
二皇子將裴霽雲請到偏殿之中，咬牙切齒道：“霽雲，真被他得了那兩萬兵馬，我們日後如何之？”
裴霽雲道：“殿下，東邊兩萬主力兵馬北上援庸，不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二皇子一怔，慢慢回過味來。
縉朝西方將領遠遠守在邊陲之地，南方山林崎嶇，行軍有諸多險阻之地，北方世族多收二皇子的舅家扶持，若是盛京出事，唯有東邊可及時救援，可現在，或許是縉朝太平太久了，或是皇帝老糊涂了，竟一下忘了那兩萬兵馬擔著援救盛京之責。
只不過，這也不怪老皇帝，東邊那兩萬兵馬白白養了二三十年，沒有用過幾次，一時之間想不到也實屬正常。
而京畿軍之中，有三是二皇子的人，暗地里還有諸多淮北侯府勢力，屆時宋則將兵馬帶東北邊的戰場，他反手控制京畿附近，讓父皇下了傳位詔書，往後還需再怕宋晏辭奪了屬于自己的恩寵嗎？
二皇子越想，越難掩激憤之，只不過事關重大，他一個人是萬萬做不了主的，言語懇切夸贊裴霽雲一番，匆忙著腳步離開了。
裴霽雲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面上沒有毫意圖國的狠，只有一片深邃不見底的冷靜。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只是仍然覺得慢了些。
宋晏辭同姈姈穿著婚服行合髻之禮的畫面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又思及對方在書房外明里暗里的挑釁炫耀和得意，口口聲聲喚著姈姈。
裴霽雲出生高貴，不可一世，端方溫和，從未說過任何低俗字眼。
此刻卻冷漠地想到一個詞。
賤人。
第76章 算計
宋晏辭回宮後,先是問過關靜姝的狀況，得知一直在房中等著徹夜未睡時，不免夸贊關切了一番,送了諸多件。
等他應付完這些,大步進趙雪梨婚房時，見到仍然睡得香甜,登時氣不打一來。
婚房中尚且維持著整潔模樣,喜燭換了新的,桌上合巹酒未，玉如意擱在紅蓋頭之上安然置在一旁。
宋晏辭往里走去，見到被滾得凌的婚床。
許是夜里熱了，將裳扯得七零八落,被子也被踹得混，皺在角落。
宋晏辭眸落在紅床上面雪腮的郎臉上,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開口：“趙雪梨！”
話落，人沒有毫反應。
不管骨子里如何，在大多數時候,宋晏辭還是會披上一層貴公子的皮囊，表現得溫潤一些。
如當初在二皇子府邸,他與雪梨的初見，又如現如今他對待關靜姝的態度。
或許是在趙雪梨面前出狠的一面太多次了，他漸漸就不再偽裝,反而能夠盡釋放惡意。
其實他與趙雪梨之間本就是有新仇舊怨,上說著既往不咎，可誰會真的當真？不過是為了互相利用，暫時妥協罷了。
所以大婚夜,他說不用等，竟真的沒有等著他來掀蓋頭，而是直接睡了，也實在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
可宋晏辭莫名就是覺得不爽利極了。
他想到之前在書房時的那個猜測，不將目落在雪梨上，沒見到什麼破皮痕跡，只不過好像有些腫？
是昨夜他離開後突然腫的，還是原本就這般紅潤滿？
宋晏辭湊近床榻，手住雪梨鼻子。
沒一會兒，趙雪梨就因為呼吸不暢迷迷瞪瞪睜開了雙眼。
像是逐漸開合的窗牖，顯出其後清澈干凈、恍如明珠的鏡湖。
宋晏辭在這片泛著水霧的湖中看見了自己沉著臉的倒影。
啪——
趙雪梨打掉了他住鼻子的手，語氣不滿，“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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