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濃,時卿在睡夢中約覺有人在的臉頰,緩緩睜眼,借著門外折進來的線逐漸看清站在床邊的男人。
先是怔住,旋即別過臉,態度更疏離,“你來做什麼?”
厲斯堯聲音暗啞,“你的傷怎麼樣?”
時卿不看他,“我的傷如何,就無須勞煩厲總掛記了。”
厲斯堯在床邊佇立片刻,忽然俯,“昨晚,氣沒出夠嗎?”
時卿起眼皮,對上他深邃眼睛,“你認為我是在拿你們倆撒氣呢?厲斯堯,我沒那麼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我了冤枉,難道還不能算賬了?”
他嗯了聲,聲音很輕,“我以為鬧上熱搜,你氣也消了。”
像是費了半天口舌,跟同鴨講沒什麼兩樣,時卿連懟回去的力氣都沒有,干脆不搭理。
但很快,沉不住氣,“厲斯堯,你能起開嗎?”
現在著傷,不想大干戈。
厲斯堯笑了,“要上廁所?”
“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倒是無所謂的態度,“酒也潑了,熱搜也上了,我還有臉嗎?”
“……”
時卿與他對視,沒到一分鐘便破功,“你的呼吸吵到我耳朵了。”
厲斯堯凝視,“還有呢?”
“還有就是,你給我滾。”
時卿抬手要推他,他輕而易舉握住,順勢坐在床沿,“傷了就別。”
時卿僵滯,他到底幾個意思呢?
昨晚為了秦薇忍當眾帶給他的“辱”,現在,又到面前裝什麼癡漢?
“厲斯堯,你別我喊人,我不介意你這樣跟我再上一次熱搜,好讓秦薇瞧瞧。”
“讓瞧什麼?”厲斯堯沒被威脅到。
時卿把手出來,卻沒能開,“厲斯堯,你是來欺負一個傷患的?”
他悶笑,“我沒有欺負你。”握手心,放在自己上,“你驚之後住院,睡覺都會說夢話。”
時卿呼吸一滯,半晌,“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自己是知曉的,因為小時候跟哥哥們看恐怖片被嚇到了,晚上又做了噩夢,醒來哥哥們還說昨晚說夢話。
“我去醫院看過你,也是在這麼晚的時候。”
厲斯堯并沒有說全,只是暗示。
時卿抿,聽出來這句話指的是什麼時候。
五年前那場事故,以為厲斯堯沒有來過。
可又有什麼用呢。
轉頭,“我困了,想睡覺,你可以走了。”
他淡淡嗯,“等你睡著,我就走。”
時卿不語,干脆閉上眼,原本就已經很困了,很快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