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 不做朋友，做男朋友
陳京馳的擁抱時間很短, 不過只有幾秒，快到甚至還沒讓周反應過來，他已經松開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再正常不過：“沒事了, 去吃飯吧。”
讓這麽多人在場館裏替他期待了這麽久, 結果都是白來一趟，陳京馳主請客。
晚餐在陳京馳提前預約的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裏解決。
所有人刻意地沒有提起剛剛的曲，似乎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反倒是周, 一路上心裏一直在意著那個擁抱, 被陳京馳抱上來的瞬間失去了所有判斷能力，手足無措, 一直到他松手放開, 都沒有來得及回應，只是僵著站在原地。
事後反思，的反應實在太遲鈍，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應該再主一點才對。
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可以對他的親接不再心慌無措，正常大方地表達真實的想法。
進了私人包廂，譚蓓了周的手，說：“你陪我去下衛生間吧。”
周慢半拍：“好。”
到了衛生間裏, 譚蓓了下子口袋，想起來：“啊, 我忘了把紙巾放回包裏了！”
“我幫你去拿。”周本來也不想上洗手間, 幹脆替跑個。
“謝謝寶寶。”譚蓓朝笑笑。
生們離開後, 陳京馳將菜單遞給卓文：“你們點。”
見周恰好不在，卓文總算是能問問方才的事，又不好問得太直接，半遮半掩：“你跟周……”
幾個男生都看了過來, 杜恒也很想聽聽他的回答。
“朋友。”陳京馳言簡意賅。
可他不甘只是朋友。
今天的結果多是有所準備，聽到宣布獲獎者後他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失落，只是這麽多人都在陪著他，他不能怯，讓朋友們擔心。
從場館裏出來，看到的影，仿佛被到了肋，那些強裝出來的笑意在臉上掛不住了。在那一刻，他突然了做錯事急需尋求心理安的小孩，想要抱一抱，從上獲取一些力量。
“其實我之前就想問，一直沒找到機會。”徐岳目在他和杜恒上來回打量，“《致親的你》這首歌的主題應該不是隨便找的吧，是邊的親人嗎？”
當時專輯銷量後來居上，完全是因為這首歌火出圈，讓更多的人關注到了阿茨海默這個病。
杜恒也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看向陳京馳。
“沒有詳說，不過應該沒錯。”他看向詹黎，“我譚蓓來陪的那天。”
詹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
那天陳京馳告訴譚蓓，心不太好，男生多還是不如生心思細膩，因此他讓譚蓓幫忙哄哄。
杜恒想到專輯發布前和周的頻繁聯系，輕聲嘆：“真是你命裏的貴人。”
《候鳥》打破全平臺年度銷量記錄後，網上出現了一種聲音，接二連三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涼的時候突然迎來轉機力挽狂瀾，一次又一次登上事業更高峰，網友稱這是陳京馳天生命裏帶紅。
而對陳京馳本人來說，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回是周就了他。
“你倆要能一直搭檔下去，那絕對是無敵的存在。”詹黎調侃一句，“華語樂壇的黃金搭檔不得給你們騰個位置。”
聞言，杜恒突然問：“要是周走了怎麽辦？”
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似乎真的在為這個可能出現的局面提前做準備。
陳京馳有片刻的怔忪。
在這幾秒裏，徐岳看懂了他在想什麽。他想到了幾年前樂隊剛剛立時，他們四個也曾經在歌詞紀念本上留下簽名，寫下未來理想，每個人在句尾都加了一句，汐回聲會一直在一起。
最後仍然是落得分崩離析的結局。
陳京馳收回心思，低聲說：“不讓走。”
向來線條的卓文沒看懂氣氛，好奇：“怎麽不讓走？”
*
和譚蓓從衛生間回來，詹黎把菜單遞給們：“我們已經點完了，你倆看看要不要加點什麽。”
周對食沒有什麽特別的喜好，都給譚蓓點。菜上齊後，杜恒聊起演唱會的事，問們來幾天。
“那肯定是三天都去啊。”譚蓓偏頭看向周，問，“對不對？”
周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慢半拍地點點頭：“對。”
“那位置就都給你們留著，離舞臺最近的中間。”杜恒笑。
“是不是還沒開票啊？”卓文問，“我能不能搶搶看，測試一下手速。”
“一號開票，還有幾天。”陳京馳說，“搶到別付款。”
“對，你們要是喊家人朋友過來看，別傻乎乎地花錢買票啊，都可以直接帶進來的。”杜恒提醒了一句，怕他們真的做冤大頭。
聽到這話，周心裏模糊地想，回家了該問問劉嫻雅哪天有空，得帶一起來看。
男生們聊起樂隊排練，譚蓓則問起周仙海有哪些地方好玩，說看演唱會那幾天要多逛逛。
周并不完全算本地人，知道的也不多，說：“我晚上查一查攻略。”
“你看起來宅的，一個人會出去玩嗎？”譚蓓問。
“幾乎不會。”周實話實說，“一個人沒意思。”
“是吧，我也覺得，有我的話就能陪你一起了。”譚蓓笑，“到時候我這個外地人帶你好好轉轉。”
周臉上的笑意很淺：“好啊。”
吃得差不多時，陳京馳和徐岳出去了一趟。手機響了一聲，周以為是自己的，看過去才發現是譚蓓手機亮了。
拿起來看了一眼，突然起：“寶寶，你讓我過去一下。”
周以為要出去，搬著椅子往前挪了一點，誰知只是走到了門口，突然把包廂的燈關了。
一片漆黑中，周看到有個著蠟燭的蛋糕被推了進來，暗黃的燭照在了陳京馳的臉上。
下意識地抓了椅子靠背。
“Happy birthday to you~”
桌上的幾人都站了起來，合唱生日英文歌，周還沒從震驚中回神，陳京馳接過徐岳手裏的生日帽，幫戴在了頭頂。
四句歌詞唱完，他們鼓起掌，聲音不怎麽齊：“生日快樂，周！”
周緩緩站起，目從每人臉上掃過，從未會過的、難以言喻的驚喜與湧上心頭，讓眼眶泛熱，有些哽咽出聲：“謝謝你們。”
“小陳說得太晚了，我們吃飯前才知道，都沒給你準備生日禮。”杜恒說。
“是啊，應該早點說的。”譚蓓邊舉著手機錄像邊附和，“寶寶，我之後給你補禮！”
周搖了搖頭：“不用，我已經很開心了。”
陳京馳抓了一下的手腕，帶著往前：“許願吧。”
這個突如其來的生日驚喜打了所有思緒，在所有人的安靜注視中，貪心地許了三個願。
希家人健康。
希外公病好轉。
希陳京馳演唱會順利。
小時候過生日，許的願都是為自己，希考試能考滿分，希比賽時能拿一等獎，希爸爸媽媽為自己驕傲。
父親出事之後，給過生日的人從兩個變了一個，周開始排斥生日，每次劉嫻雅給買生日蛋糕都是走個過場，也沒有那麽多複雜的儀式。
時隔這麽多年，再一次這麽認真地許願，更希的人能平平安安、一切順利。
吹滅蠟燭後，詹黎擡手把燈打開了，接過譚蓓手裏的手機，幫拿著錄像。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譚蓓把切刀遞過來，“快快，我特意沒吃多，留著肚子呢！”
藍蛋糕上寫著“周19歲生日快樂”，上面還有個臉蛋紅紅的笑臉，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筆。
周給他們分好了蛋糕，心還遲遲沒有平複。
上一次這麽多人陪著一起過生日，已經是小學六年級的事了，的生日在暑假放假前、期末考試後，那時候劉嫻雅總喜歡給打扮漂亮的公主，買個又大又貴的蛋糕，很多朋友都會來家陪一起過生日吃蛋糕。
今天早上劉嫻雅給發了個紅包，憾第一次沒在邊給過生日。周安沒事，畢竟已經年了，生日過不過也無所謂。
可當這麽多朋友一起為慶祝生日時，周才知道生日只是個名頭，真正重要的是邊人的陪伴。
陳京馳不吃甜，沒吃幾口，在側低聲說：“回酒店來一趟我房間。”
他的聲音得很低，只讓一個人聽見。
周擡起頭看他，猜到了什麽，小聲問：“禮嗎？”
“嗯。”
視線落在角，手剛擡起，他倏地又換了個方向，從桌面了張紙巾，在下了一下，將那抹白油幹淨。
他的作自然到好似習以為常，周愣怔一瞬，看他將那團紙巾扔在了腳邊的垃圾桶裏。
垂下視線，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將沒吃完的蛋糕放在了桌上。
確實有些太甜了。
“完了完了，手機沾上油了。”譚蓓擡起手，“你從我口袋裏拿下紙。”
話還沒說完，詹黎已經從包裏拿出了一包紙巾，撕開包裝：“手機給我，別拍了。”
譚蓓奇怪：“你從哪拿的？”
“包裏，還能是哪。”詹黎邊給手機邊說，“把這個手機殼換了吧。”
譚蓓沒再糾結，把手機殼摘了，後面夾著的一張拍立得給詹黎：“放你手機裏。”
是兩人高中畢業拍的合照。
詹黎把它塞進了手機殼裏面。
吃完回酒店，周還在想著陳京馳說的話，不知道要找什麽借口和譚蓓說。到房間門口都沒想出來，覺得撒謊只會讓誤會更深，直接坦白：“蓓蓓，我去下陳京馳房間。”
譚蓓一點沒到意外，朝笑了笑：“你去吧，那我先洗澡了啊。”
杜恒給他們訂的房間都在同一層，偏頭看了眼，其他人都進去了，只有陳京馳站在門口，隔著大段距離著。
周走了過去，跟著他進門。咔噠一聲落鎖，看著陳京馳從床頭櫃上把一個盒子拿了過來。
“本來早上想給你，但是時間太張，沒來得及。”陳京馳將黑盒子遞給，再一次說，“生日快樂。”
周本以為這掌大的盒子裏裝的是首飾，心想從來不戴首飾，怕是要浪費。然而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個鑰匙扣。
銀的環上掛著一個玉葫蘆，在燈下晶瑩剔很漂亮。
“取你名字諧音送的。”陳京馳說，“本來想刻字，杜恒說刻字太俗了。”
周皺起眉，不是沒見過玉石翡翠，小時候見劉嫻雅最喜歡戴一條瑩白的翡翠手鐲，是外婆給的嫁妝，幾年前被拿去賣了補足追繳款項，周曾經問過賣了多，說三十萬，還是被人了價的況下。
越是明度高的翡翠越是貴，不相信陳京馳真會送塊玻璃。
“你是不是花了很多錢？”問。
“沒多。”陳京馳語氣隨意，“真貴的話就讓你戴脖子上了。”
周一想也是，哪有在鑰匙扣上掛這個的，可又怕他是故意這麽說，心裏進退兩難。
如果真是很貴重的東西，不敢收。
“我連獲獎言都背好了。”他神平靜地提到今晚頒獎典禮的事，“本來想在臺上祝你生日快樂的，結果沒上去。”
周擡起頭看他，明明話裏著憾，從他眼神裏卻看不出什麽緒的波。
不知是他特意僞裝，還是真的已經放下。
想到從場館出來後的那個擁抱，周心裏始終過意不去，沒說出口的話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時不時地提醒，不管怎麽樣，作為朋友，應該做點什麽。
向前走了一步，出手抱住了他。
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以為自己做足了準備，卻沒想到臨上場仍然會因對象是他而張心悸。
雙手摟在他腰後，努力下心頭的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沒事的，路還很長，以後還有機會。”
語速在自己沒察覺到的況下越來越快，說完後，想撤開，他卻手扣住了的肩，延長了這個擁抱的時間。
陳京馳低頭在耳邊輕笑：“我是不是個很貪心的人？”
周想搖頭說不是，可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說出口。
“你抱我一次，我就會想更多次，無數次。”陳京馳擡起手，手指.腦後發間，呢喃，“想讓你只看我，只在意我，只對我好。”
周明顯覺到了他上不對勁的氣息，想擡起頭看他，手掌的力道卻很重，讓無法彈。
陳京馳著的耳廓，低聲問，“不做朋友，做男朋友，算不算貪心？”
-----------------------
作者有話說：謝oookkkkkk寶寶的地雷~
謝謝寶寶們的營養！！[紫心]
讀者“怎麽不算博覽群書呢”,灌溉營養+30
讀者“keyee”,灌溉營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