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教會我情根深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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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舊書 教會我深種。

這是陳京馳第一次見在自己面前掉眼淚。

和他說離開, 和他說不做朋友,都顯得平靜又冷,好似這段來說不過是陪他演了兩年的戲, 時間一到, 劇本翻到最後一頁,及時而去,沒有一點留

直到這一刻, 陳京馳意識到原來也是難過的。

他的心破碎了無數塊, 像被針紮,像被刀劃, 麻麻的疼痛沿著四肢百骸侵襲全, 仿佛沒有盡頭。

陳京馳靠近,擡手的淚,卻怎麽都不完,他的手指、掌心被打,灼得發疼。

的眼淚讓他的面盡失,他再也沒有提出要求的資格,向,也徹底向自己投降。

“我答應你。”他聲音艱, 哄,“別哭。”

他最怕傷心, 他寧願放手。

*

八點多時, 詹黎在四人群裏問他們有沒有和好。

陳京馳一直沒有回複。

直到周一上課, 徐岳在教室見到他,被他眼下的烏青嚇了一跳,問:“你這兩天沒睡覺啊?”

幾乎沒睡。白天他在公司裏寫歌錄歌,周的這首詞與以往充滿生命力的風格大相徑庭, 字裏行間充斥著憾與惋惜,莫名地很符合陳京馳的心境。

到了晚上他不敢回公寓,在公司休息室裏過夜,一夜沒合眼。

他怕回去就會看到留在公寓裏沒帶走的東西,景生

見他的狀態甚至比那天回來還要更差,徐岳低聲音,問:“你們還在吵?”

陳京馳終于開口:“沒吵了。”

接著又是一句,“分了。”

徐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分手?”

他沒反應。

見他這樣子,徐岳猜到肯定是周先提的,他不理解,問:“異國又不是不能談,非得分開?”

“原因不在這。”他說。

徐岳追問:“那是什麽?”

陳京馳卻沒再接話。

世巡只剩下最後兩場,五月初,他們再一次離校。

回了一趟仙海,劉嫻雅的傷已經完全恢複,向醫院遞了辭呈。這家私立醫院的辭職手續并不麻煩,科室的同事們舍不得,給辦了場歡送會。

晚上歡送會結束後,周和周景龍去接劉嫻雅回家,路上提到有個同事的親戚恰好移民去了英國,之前的家庭醫生因故離職,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華人醫生,問要不要去試試。

說工資還高的,而且可以幫忙辦理工作簽證呢。”劉嫻雅說,“我查了一下,離小寶上學的地方還近,飛機一個小時。”

這大概是這幾個月來,周聽到過的最好的消息。

“那就去試試,要不行的話就當旅游了。”周景龍說。

“不過跟我說那邊還急的。”劉嫻雅又說,“問我能不能盡快過去,六月初就要到。”

“六月初?小寶還沒放假吧。”周景龍看過來。

“你們先去。”周說,“我這個學期的專業課結束得早,可能六月中就考完了,到時候我再過去。”

劉嫻雅擔心一個人出國不安全,周搖搖頭,說:“沒事的,我英語還行,倒是你倆。”

“我最近也有在學英語的好吧。”劉嫻雅笑,“那幾句簡單的都背下來了。”

給兩人展示了學習果,周景龍誇:“還是AI老師教得好,一點口音都沒有。”

他自己英語也不太行,哪能聽得出來有沒有口音。周輕輕地笑了笑,沒拆穿。

沒多久,劉嫻雅又問起了的事:“你跟小陳怎麽說的?”

怔然,好一會兒才回答:“我跟他和平分手了。”

“啊?”周景龍像唯一一個事外人,問,“你上次不是說聊得不錯嗎?”

“他工作很忙,我們不太合適。”低下頭。

劉嫻雅一句話沒說,手抱了抱,嘆息:“向前看,小寶,你們都很好,只是緣分不夠。”

的心早已經麻木,很輕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

五月底,陳京馳的世巡收站結束,當天晚上十點,一個詞條悄然爬上了熱搜榜。

#陳京馳周什麽時候再合作#

網友討論得很激烈。

【從去年下半年到現在全是英文歌,唯一一首城市宣傳曲也一點水花都沒有,陳京馳你是真糊塗假糊塗?】

【四專毫無靜,嫂子也毫無靜,冷冷的很安息】

【別再說他忙著談了,從西雅圖到吉隆坡周可是一次沒去】

【每天都有人說他倆分手,隔一段時間就來個熱搜秀恩,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三個月,時間差不多了】

【放心吧,陳京馳還用著嫂子送的耳返和麥呢,不信謠不傳謠】

此時的陳京馳本沒空看網上的言論,世巡結束之後他得盡快去錄音棚裏把演唱會上翻唱的六首英文歌錄出來,進到六月後,他有不頒獎禮要參加,還得準備期末演出彙報,各種事堆在一起,讓他連息的機會都沒有。

六月下旬,彙報演出剛剛結束,他還沒走出音樂廳,在群裏看到譚蓓發來的一張照片。

譚蓓:【走了】

照片點開,是四個生在機場的合照。周看著鏡頭笑意淺淡,而摟著的譚蓓面不舍,眉頭都皺了起來。

送周去機場的人不止譚蓓一個,還有的兩個舍友。路上,譚蓓笑著說:“這麽重要的日子,陳京馳居然不來送你?”

範歆和安可嘉頓時一驚,連忙給譚蓓使眼,可惜沒懂,奇怪:“怎麽了?”

對于自己瞞這麽久有些疚,主坦白:“我們分開了。”

譚蓓茫然:“什麽分開?”

安可嘉地把兩食指對在一起,範歆從中間斷開,暗示

譚蓓大驚失:“啊?!”

知道不久前周出現在換生名單裏一事引起過很多人猜測分手,可從沒想過這會是真的。

“已經很久了。”周說,“抱歉沒告訴你。”

譚蓓仍然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猛地想起之前詹黎讓幫忙打聽周在哪,或許從那時候就已經有問題了。

留學不是短時間就能決定的事,想周應該很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個學期以來,就連和詹黎見面的次數都寥寥數幾,譚蓓一直以為距離和時間對陳京馳和周來說不算什麽,畢竟兩人以前一直是這樣的相模式。

沒想到還是落得這樣的結局。

再不敢提陳京馳,抱邊的周

這次把送走,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在機場們拍了不照片,譚蓓是真舍不得,周說放假可能不回來,說那爾蘭。

笑著說好。

看著登機,飛機起飛,譚蓓找到六人小群,點進去,才發現群聊名稱後面的(6)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5)。

悄無聲息地退出。

陳京馳看著照片駐足良久。

點進置頂的對話框,跳到的朋友圈。周只發了兩條態,都是曬譚蓓送的生日禮

昨天還能查看的照片消失了,只剩下一條 淺灰的橫線。

*

6月30號,電影《錯位意》在國各大影院上映,當天上午十點,近兩個月沒有更新態的陳京馳終于發了微博。

@陳京馳:

有人陷其中,

有人言不由衷。

[網頁鏈接][言又止]

新歌《言又止》剛一發布,相關詞條立即爬上熱搜榜,前段時間網友還在刷兩人什麽時候再合作,一個月後終于得到了回應。

【作詞是周!我們事業也是好起來了[哭]】

【哥真得出來辟下謠,看看廣場上一個個都惡毒啥樣了】

【居然開始寫苦歌了,真不像你倆的風格】

【哥嫂幸福久久!趕出四專,想份子錢了!】

發歌時陳京馳在江北返回仙海的飛機上,杜恒正給他預約下午檢查聲帶。

這次世巡的後半程,陳京馳在舞臺上仍然全力演出,只要是鏡頭能夠捕捉到的地方,他都表現得與平常無異。然而私底下他的狀態一直不太好,甚至從四月起就沒回過自己的公寓,一直住在公司的休息室裏。

說是逃避也不為過。

杜恒擔心他吃不消,讓他趁著回仙海錄制晚會,趕去做個檢查。

“你之前看的那個醫生是不是姓劉來著?”杜恒翻看預約掛號列表,奇怪,“怎麽沒有啊。”

陳京馳報出名字:“劉嫻雅。”

“真沒有,轉醫院了?”杜恒把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

陳京馳掃了一眼,他在仙海待不了幾天,說:“先掛別人的吧。”

杜恒只好幫他預約了今天下午另一個趙醫生的號。

作完,轉頭看見陳京馳正盯著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失神,有些無奈,勸說:“要不摘了吧。”

這幾天經常看見他一個人對著這枚戒指發呆,杜恒心裏也不太好。和周分手後的這兩個月陳京馳太忙了,忙到沒空想別的,看起來很正常。

他不是沒失過,知道一旦閑下來,才能會到後勁湧上來有多痛苦多難熬。

現在已經有了預兆。

陳京馳沒接話,也沒作。

到目前為止,知道他和周分開的人都沒幾個,所有人都還以為他們在一起,陳京馳似乎也還沉浸在這個假象裏。

他甚至潛意識裏還沒接已經不在國的事實。

杜恒沒再勸,默默祈禱他能早點走出來。

下午陳京馳戴著帽子口罩抵達醫院,杜恒陪同在邊。

趙曉豔看了一眼病歷本上的名字,又看了眼坐在面前的人,問了一:“你是那個唱歌的明星啊?”

杜恒沒想到一個醫生居然也認識他,替他應了一句。

趙曉豔見陳京馳面無表地摘下口罩,沒再多說。

檢查時,杜恒隨口問起:“劉嫻雅醫生去哪裏了?”

畢竟是從高三開始就一直給他看病的醫生,杜恒還是想著以後去那裏比較好。

啊,前段時間離職了,跟兒一起出國了。”趙曉豔為人隨和,願意跟病人聊天,突然想到什麽,說,“哦,兒跟你朋友好像還同名呢。”

趙曉豔的兒算是陳京馳的狂熱,還教買過他的專輯,當年他的時,就因名字這事問過劉嫻雅,誰知道不是同一個人。

陳京馳像是發了關鍵詞:“誰?”

趙曉豔笑:“周啊。”

杜恒一驚,連忙問:“哪個周?”

趙曉豔反倒被他問得奇怪:“只是名字一樣,你別激。”

杜恒和陳京馳對視了一眼,他從手機相冊裏翻到以前給他們拍的合照,將周的臉放大,湊到醫生面前,問:“是這個嗎?”

趙曉豔“哎喲”一聲:“是,你怎麽有照片?難道……”

沒等開始懷疑,陳京馳突兀出聲:“這是劉醫生的兒?”

“是啊,劉嫻雅嘛。”趙曉豔的疑慮很快被這句話打消,把他手機推開,“別耽誤我檢查,張我再看看。”

杜恒還想說什麽,轉頭看見陳京馳茫然的眼神,猜到他應該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事。

檢查完畢後,陳京馳又問:“你剛剛說兒一起出國?”

“倒也不是一起。”趙曉豔解釋,“老公月初先去的,我聽那意思,估計是以後不回來咯。”

陳京馳皺起眉:“什麽不回來?”

之前跟我打聽過移民的事。”趙曉豔說,“一家人都過去了,應該是打算留在歐洲了。”

陳京馳腦中瞬間空白一片,嗡嗡作響。

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周這麽急,讀完大三就要走。明明大四開始準備留學,能選擇的國家和學校更多。

直到趙曉豔的這句話點醒了他。

在他的認知裏,周不過是去國外讀研,三年結束就會回來,屆時他能有重新追求的機會。

可沒想到三年了無限期。

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陳京馳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連站都要站不穩。

見他眼神空,仿佛失了心智一般,杜恒察覺不妙,讓醫生趕開完單子,帶著他離開這裏。

“你別往壞想。”杜恒在車上安他,“移民哪裏有那麽容易的,綠卡要是這麽好拿,不都往國外跑了嗎。”

他靜如雕像,置若罔聞。

杜恒把他送到家,剛進門,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那個裝著周發繩和安全套的盒子,連忙先一步進去拿了起來,放到了玄關最不常打開的櫃子裏,沒讓他看見。

可這些拿掉了,說不準別的地方還有更多。周在這裏住的次數很,他卻買了不生活用品,甚至小半個櫃都是服。

過兩天有個畢業晚會的直播,杜恒怕他一個人呆在這休息不好,說要不還是跟他一起住酒店吧。

陳京馳聲音發啞:“不用。”

杜恒站在客廳裏給阿姨打電話,過來做晚飯。

怕自己走了陳京馳不吃飯,杜恒特地留在這裏陪他一起用餐,看他并沒有做出什麽異常的舉,才敢離開。

臨走前語重心長地勸他:“難過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給他們打電話,別一個人扛著,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低低“嗯”了一句,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中國和英國有七個小時的時差。

陳京馳一直等到淩晨一點才將電話撥出去。

他們僅有的兩種聯系方式,微信,Q.Q,都把他刪除了。還剩下手機號碼,不確定有沒有把他拉進黑名單。

鈴聲響了很久,直到掛斷。

他不死心,繼續撥打第二遍,第三遍……

他記不清嘟嘟聲響了多次,不厭其煩地等著。直到下一秒,機械音消失,聽筒傳來微弱的聲響。

陳京馳還沒開口,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小陳啊,我是小的媽媽。”

這個聲音他很悉,高三上學期煙喝酒導致聲帶發炎,他就是在這裏看的病,算起來已經有四年了。

給他做過這麽多次檢查,陳京馳卻一直不知道就是周的母親。

他模糊地想,也許這就是周不願意帶他見家人的原因。

“你等會兒啊,我去喊來接。”說。

陳京馳應了聲“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腔裏沉重地跳著。他知道,這是命懸一線的最後一次機會。

半分鐘後,他終于聽到了周的聲音,平靜地問他有事嗎。

他想對說的話太多,堵在了嗓子眼,陳京馳只能挑其中一句問出口:“以後還會回來嗎?”

——“如果我一直不回來呢?”

——“我一直等。”

早就有過預告,是他不願意相信。

沉寂了幾秒後,周輕輕出聲:“我回不回去也跟你沒關系了。”

陳京馳仰頭靠在沙發上,任由刺眼的燈刺痛眼底。

他嗓音低沉:“有關系。”

他怕難過,又何曾沒有相同的

他練舞太急扭傷腳腕;他獨自一人爬上山頂;他從升降臺上摔落下來。

紅著眼眶擔心他的模樣,怎麽可能是假的。

“周。”他的嗓音開始發悶,藏著忍,“《言又止》是不是寫給我的?”

「歡愉與苦痛

寂寞與心

有人深陷其中

有人言不由衷」

「短短荒唐一夢

教會我深種」

「太多的借口

花了多久拼湊

到最後

誰又比誰更念舊」

字字句句都是言又止的心聲。

他固執地想求證,不想放過任何一點蛛馬跡。

耳邊是長久的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猶如無聲的淩遲。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答案已經很明顯地浮現在眼前。陳京馳結上下滾,聲音啞得厲害,用盡最後一力氣,問:“真的不我?”

好似沒有聽出他極度的抑,反問:“你知道什麽是嗎?”

呼吸聲變得很重。

他聽見清冷的聲音傳來:“陳京馳,祝你前途無量。”

電話倏地掛斷。

他擡手擋住了通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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