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告白 想把書給他
蘇今禾手沒拿穩, 可樂掉在地上。
緩了緩神，剛要彎腰，沈南序先一步撿起來, 眼角微彎。
“舍不得哥哥啊？”
“沒有。”蘇今禾下意識否認，懷疑他在開玩笑，又覺得他不會拿這種事說笑。
“你去英國幹嘛，為什麽不回來？”
沒有接他遞來的可樂, 直直看著他。
“去留學深造？”沈南序用不太正經的語氣說著正經事, 將可樂一同裝進袋子裏, 和離開便利店。
“我收到了埃靈頓音樂學院的邀請。”
蘇今禾問：“留學最多也就三四年，不回來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沈南序拿出礦泉水擰開瓶蓋, 道：“畢業後可能會留在英國發展。”
蘇今禾握手心, 聲音輕不可聞，“為什麽？”
沈南序本來沒想和小孩解釋那麽多，可看到的表後, 他角弧度斂去稍許, 難得和外人說起自己家裏的事。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外公是英國華裔，在那邊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很大，目前是最大華人企業的創始人, 前幾年還上過那邊的富豪榜。
外公膝下只有一個兒, 也就是沈母，沈母從小對經商不興趣，一心向學搞科研，因緣巧合之下結識了來英國出差的沈父, 往後回國結婚生子。
沈南序剛出生時，父母忙得腳不沾地，沈母怕保姆照顧不周, 幹脆把他扔給英國的外公照顧，不過也就待到四五歲，沈父忙完發現他中文還沒英語說得溜，果斷把他接回國自己帶了。
沈南序和外公關系很好，這些年聯系沒斷過，外公年事已高，每況日下，邊也沒個說心話的人，沈南序便計劃留學這些年多陪陪老人家。
可沈父極力反對，怕他一去不複返。
每天都要和他吵，家裏烏煙瘴氣。
沈南序真的有點煩了，仔細思考長久留在英國發展的可能，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華語樂壇近幾年以眼可見的速度走向衰敗，詞曲越來越流水化，發展前景還不如國外。
聽完他的話，蘇今禾不得不承認有一定道理，他很認真地在為未來做打算。
理智上認同，不代表上接得了，垂頭問：“你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
沈南序：“逢年過節還是會回來的。”
小姑娘好像真的很難，表沉重得就好像他死了一樣。
沈南序了的臉，打趣：“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而且以後沒我管你，你不應該更開心？”
以往蘇今禾會拍開他的手，這會兒連擡起手指的氣力都沒有，才失去爸爸沒多久，他也要走了。
很想問，他在國就沒有舍不得的人嗎？
他考慮得那麽全面，有曾一丁點顧及過嗎。
蘇今禾知道不可能有。
他可能想都沒想過要把納未來一起考慮。
他連父母都舍得，何況是。
蘇今禾嚨有點堵，“那，你會在那邊娶妻生子嗎？”
沈南序不甚在意，“有合適的，應該會吧。”
蘇今禾沒再吭聲，機械麻木地不知目的跟著他。
沒想到他來到高三教學樓，蘇今禾才離開不久的地方。
陸續有家長出來，沈南序看了看問：“你們家長會結束了？”
蘇今禾淡嗯一聲。
“有人給你開了？”
“嗯。”
“看來我來晚了一步。”
人群湧出，沈南序帶著往旁邊站，“你媽給你開的？”
“老男人。”
沈南序想了下，“你是說你那個繼父？”
蘇今禾反應終于大了點，“什麽繼父，八字還沒一撇。”
沈南序想到之前拍給他看的安全套，這都不知道多撇了。
“你什麽時候走？”蘇今禾問。
沈南序低頭看，“想送我？”
蘇今禾點點頭。
“不用。”沈南序眼神和，“你現在學習這麽張，別耽誤時間在我上，已經中午了，哥哥送你回去？”
蘇今禾抿了下，沈南序當默認，擡步向前。
男人背影清瘦高挑，肩脊板直。
蘇今禾竟然産生了今日一別永不再見的微妙既視，不由自主手抓住他角。
沈南序轉頭，“嗯？”
蘇今禾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你能不能不走”眼看就要口而出。
“你跑哪去了？”
裴敘聲音大老遠飄來，帶著濃濃的不爽，“這麽大也能走丟？”
蘇今禾的話被迫咽回去，沈南序看了眼大步走出教學樓的裴敘。
昨天找蘇今禾，和溫秋雲面時見過，不算陌生。
“你繼……媽媽的男朋友來了，我還有點事，就不送你了，你乖乖聽叔叔的話。”
沈南序和裴敘頷首示意，把可樂給蘇今禾，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蘇今禾沒想到他說走就走，整個人定在原地，裴敘的煩人指數呈幾何級數增長。
“別看了。”裴敘嫌丟人，“眼珠子都長人家上了，一點出息都沒有。”
蘇今禾面無表，“你懂什麽。”
裴敘：“我他媽像條狗一樣喜歡了你媽十多年，還能不懂？”
“……”
*
家長會後，學習氣氛變得更張，複習考試一接著一。
沈南序在準備留學的事，蘇今禾和他沒再聯系過。
生活好像和以前沒什麽不同，又好像完全變了。
蘇今禾不再反對裴敘和溫秋雲往，但還是不待見他。
比起他，蘇今禾和晏才是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明明還是同桌，但一天下來說不上幾句話，蘇今禾倒無所謂，本來就不說話。
最後還是晏主破的冰，本來在等蘇今禾給道歉的，本來嘛，好心好意請來過生日，沒禮就算了還砸場子，沒罵人都是脾氣好。
可等了快兩個禮拜，蘇今禾完全沒有要理的樣子，晏破大防，終于有一天憋不住了委委屈屈問蘇今禾到底哪裏惹了為什麽不理。
蘇今禾答不上來，父母恩怨和晏無關，又過去那麽久，在晏的撒攻勢下，蘇今禾半推半就和和好了。
晏不知是心太大還是天生沒心沒肺，在家長會到那樣的屈辱，回家還挨了林菁一頓罵，還是完全沒有改過自新的想法，每天該吃吃該睡睡過得十分愜意，之後幾次小測也穩定發揮掉無可掉。
倒是唐雪績有明顯下，被老劉找過幾次。
下午自習課，老師有事沒來守，教室吵瘋了，蘇今禾在座位上刷題，注意到唐雪從後門出去，二十分鐘了還沒回來。
去上廁所的話，未免太久了。
蘇今禾看著理卷子上還沒寫完的兩道大題，作稍頓，起走出教室，看到唐雪趴在圍欄邊著樓下。
蘇今禾竟有種想跳下去的荒唐錯覺，冷不丁問：“你還好吧。”
唐雪一怔轉頭，“你怎麽也出來了？”
“風。”
“哦。”
相對無言，蘇今禾又道：“要我給你補理麽？”
唐雪理績下最嚴重。
“謝謝。”唐雪目又向外面，“不過我現在學不太進，真羨慕你，能心無旁騖地學習。”
蘇今禾：“為什麽學不進？”
唐雪頓了頓，沒想到會問原因，放在以前，早在回答哦的時候，蘇今禾就已經走了。
唐雪猶豫道：“其實，我最近和家裏人吵架了，我想學表演，他們不同意。”
蘇今禾想了想，“當明星演戲的那種？”
唐雪：“嗯，他們覺得我瘋了，娛樂圈魚龍混雜，競爭激烈，能混出來的都是麟角，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有點異想天開。”
“還好吧。”蘇今禾打量一番，道，“你長得漂亮，憑臉就能紅。”
唐雪臉直接被說紅了，“可、可是，漂亮的人很多，我又不算什麽。”
“不僅是漂亮，你氣質也很特別。”蘇今禾客觀分析道：“有記憶點，就是名字比較普通。”
說得正兒八經，有種莫名信服力。
唐雪被帶偏，“那怎麽辦？”
“明星可以取藝名，你改個就行。”蘇今禾道：“比起那些長得醜還要整容的人，你已經領先太多了。”
唐雪：“那萬一，我就是火不了怎麽辦？”
蘇今禾思考道：“我不確定你能不能功，反正我是要開公司的，如果你真的混得很慘，我可以給你砸資源。”
唐雪著實愣了一下，然後捂笑了，“一言為定，都靠你了。”
“你們在說什麽呢？”晏神不知鬼不覺靠近，張開雙手環住們的肩，故意嚇們一跳。
無人嚇到，蘇今禾道：“在談論未來想做什麽，我想當老板，想當明星。”
唐雪：“……”
為什麽能理所當然說出這麽恥的話，就好像們已經是了一樣。
晏沒嘲笑們異想天開，“哇可以，都好的。”
唐雪問：“你未來想做什麽？”
晏沒想過這個問題，想要什麽家裏都會準備。
“什麽都不想做，只想當個媽寶混吃等死每一天。”
*
晏和們聊了一會兒就翹課去玩了。
唐雪和蘇今禾正要回教室，好久沒見的宋清梨匆匆忙忙上樓找過來。
“今禾！小雪也在啊。”
蘇今禾看著，“怎麽了？”
“沈南序還有蔣輝他們要出國留學，”宋清梨了口氣，道：“後天就要坐飛機走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蘇今禾不自覺握手心，盡管知道這天遲早要來，沒想到這麽快。
“知道。”垂眼說，“他和我說過去英國，而且不會回來了。”
唐雪還是第一次聽說，宋清梨比還驚訝，“為什麽不回來了？”
蘇今禾沒說話。
“也就是說，後天是最後期限。”唐雪大腦飛快轉，“那你要不要試著告白？現在是你們關系最近的時候，也是他答應可能最大的時候，他出國後，估計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宋清梨深以為然，“不管功還是失敗，試過了就不會後悔。”
蘇今禾腦子很，們這麽一說，竟然覺得很有道理，果斷掏出手機給沈南序打電話，“你在哪？”
聲音和平時沒兩樣，沈南序沒聽出異樣，道：“南街館，怎麽了？”
“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蘇今禾冷言冷語，“在那等著我。”
說完就掛了，問們：“我表現還正常吧？”
唐雪呃了聲，看向宋清梨。
宋清梨實話實說：“我差點以為你要說抹幹淨脖子等著我。”
“……”
在唐雪幫忙打掩護下，蘇今禾和老師請假走了，先回了趟家放書包，在房間屜裏拿出以為永遠不會見的書，坐公去南街館。
半小時後，蘇今禾覺得自己失誤了，應該打車的，公路程太長，給了充分頭腦降溫的時間，冷靜下來想想，特意請假過來給他送書，真的好傻。
直接告白不行嗎？
比起淩遲更喜歡快刀斬麻。
不過當進南街館，看到在教男學員出拳的沈南序，又不這麽想了。
男人穿著黑訓練服，被一群矮冬瓜包圍，明明都一樣的服，他穿著就尤為貴氣，高高瘦瘦的，輕松躲過學員揮來的拳，松垮的領口半不，半截鎖骨白得晃眼，松懈又散漫。
蘇今禾終于知道為什麽大部分人要送多此一舉的書了。
面對面哪說得出來啊。
平複緒，著口袋裏的書，朝他走過去。
沈南序發現了，擡眸看過來。
視線在空中彙。
蘇今禾的手竟然在抖，冷靜發現，書好像也不出去。
“喲，稀客。”周旭禾吊兒郎當走過來，“大小姐怎麽有空過來了？”
蘇今禾還想問他一個高三生不學習整天泡在這種地方幹什麽，不過此刻沒心和他鬥，把特意用信封裝起來的書拿出來，“來正好，你幫我給……”
周旭禾結結打斷：“你你你給我書？”
蘇今禾：“？”
周圍人都看過來。
周旭禾臉很紅，不知是不是過度驚喜，表顯得有幾分呆，音量不控制拔高：“原來你喜歡我！”
這下所有人都聽見了。
館空氣靜了瞬。
蘇今禾冷漠看他，在想他哪來的自信。
不等糾正這個一看就不可能的錯誤，頭頂落下一聲調侃：“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事？”
蘇今禾猛地轉，沈南序不知何時來到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蘇今禾道：“才不是，我喜歡的是……”
說著，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宛若冷水澆頭，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眼底連一點點的嫉妒都沒有，有的只是一驚訝和玩味。
“放心，我不會告訴你媽媽。”沈南序安，“沒想到你喜歡旭禾，我之前還真沒看出來。”
蘇今禾看著他，表上的波逐漸淡去。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暗這個人五年有餘，終于不得不著自己承認，他對連一一毫的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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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發二十紅包
哥哥永遠在為他的火葬場鋪路
[狗頭]一次主換來一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