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意 增加3000字
陳君屹看著沈南序, 逐漸收起笑容，“為什麽不行？今禾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是他親哥哥, 好像沒有立場幹涉這麽多。”
“沒有為什麽。”
沈南序沒有解釋，臉分外寡淡，難得一點笑都沒有，聲音沉靜。
“你知道的, 我現在朋友不多, 不想連你也失去。”
陳君屹看他這樣, 好像猜到了什麽，不以為然笑了笑, “仔細想想, 我好像沒必要征求你同意，我朋友又不，有沒有你, 好像都一樣？”
沈南序顯然沒想到他能面不改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頓了頓，一時沒吭聲。
“各憑本事吧。”陳君屹不在乎他怎麽想，微微一笑, “今禾這樣的孩, 值得更好的男人。”
“你好像比我還大一歲？老男人就別和年輕人搶了。”
“……”
沈南序看到蘇今禾拿著工回來了，結微，生生把湧到邊的髒話咽回去，雙手隨意進兜, 面上恢複了一貫的從容。
“明天就是演唱會，材都沒問題，你這兩天什麽時候走？我安排人送你。”
“不必, 我自己會走。”
陳君屹知道他在變相趕人，淡哂而過，看向走過來的蘇今禾，聲問：“今禾，今天是我在這兒的最後一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這麽快就走？”蘇今禾奇怪地看了沈南序一眼，也不知道他們剛剛說了什麽，氣氛怪怪的。
“可以。”
沈南序狀似不經意道：“我也沒吃，一起？”
都不用陳君屹找理由回絕，蘇今禾直接道：“我想單獨和君屹吃頓送別飯，你們另外找時間聚吧。”
君屹，才認識多久就這麽親。
“行。”沈南序斂著下頜，面上沒表現出來，“早點回來，別太晚。”
蘇今禾點頭，結束手上的事，和陳君屹來到一家之前吃過的西餐廳。
水晶吊燈在深地面投下曖昧影。
點好餐，侍者為兩人斟上紅酒後離開。
陳君屹看著蘇今禾，低眸整理袖，幾縷發垂在瓷白的頸側，眉眼清豔麗，有種不容的疏離。
陳君屹移不開眼，心跳有點快，越發堅定了現在告白的念頭。
今日一別，不知什麽時候能再見，以後接機會寥寥無幾。
他原本是想循行漸進的，可沈南序給了他很大的危機，得加快速度了。
侍者上完餐，一陣寒暄過後，沒想到蘇今禾突然開口問：“如果你還沒確定下家公司，要不要考慮來億雲？”
話題跳躍太大，陳君屹有點跟不上，反應了幾秒才道：“你讓我去從事冰箱行業？”
“不是，是分公司億雲科技，主營移終端業務。”
蘇今禾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我們在組建技團隊，薪資待遇是天創兩倍。”
陳君屹略瀏覽文件，裏面有很詳細的公司介紹和薪酬比例，心頭有些震，“你不是南序的助理嗎？還兼職億雲的HR？”
“準確來說，億雲算是我家産業。”蘇今禾沒有瞞，實話實說：“億雲創始人是我繼父。”
這個答案出乎陳君屹意料，畢竟沈南序的助理實在不像是千金大小姐會去做的。
陳君屹遲疑問道：“你繼父對你不好嗎？”
“就那樣吧。”蘇今禾語氣平平。
陳君屹從表裏看出了一不滿，瞬間腦補出了一場豪門鬥大戲。
他當然知道億雲，冰箱大牌，口碑很好，國牌首選，可億雲手機聽都沒聽過，估計是億雲新推出的業務。
如果億雲總裁真的重視蘇今禾，不可能拿這種邊緣化的小産業打發。
在家裏地位可想而知。
心念流轉之間，陳君屹對多了幾分憐惜，只問了一句：“你會參與日常運營嗎？”
蘇今禾道：“會。”
“那就行。”陳君屹合上文件，對一笑，“我去。”
蘇今禾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幹脆。
準備了數十套談判方案，一個都沒用上。
“你可以再考慮一下，這關乎你未來的職業規劃。”
“不瞞你說，”陳君屹神態溫潤，“我原本打算創業，還想拉你夥的，現在既然有現的平臺，還省去了一番功夫。”
更重要的是，這解決了日後如何接近的難題。
近水樓臺先得月。
“你能這樣想，當然好。”蘇今禾眉眼漸漸舒展，舉杯和他輕輕了下，“合作愉快。”
“彼此彼此。”陳君屹笑著喝了一口紅酒，將未出口的告白連同酒一起咽回去。
來日方長。
*****
天還沒黑，沈南序的彩排便已結束。
他沒回公寓，只吩咐助理去買晚餐，自己留在工作室休息。
時琬推門進來時，看到他整個人陷在椅背裏，看上去心不好，氣有些低。
他閉著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按著太xue，倦怠得明顯。
“真稀奇。”
時琬拎著包，在他對面坐下，“大明星竟然還會主找我。”
自從蘇今禾來後，沈南序的作息規律了不，連帶著神狀態都好了許多，時琬已經兩周沒見他了，上次的評估報告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本以為短期不需要再來。
“明天演唱會。”沈南序睜眼，嗓音帶著幾分倦懶的沙啞，“我狀態不太對，有沒有什麽藥能調理？”
“藥不能吃。”時琬翻看著他最近的檢報告，“肝火旺盛……誰惹你了？”
“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沈南序嘆氣，“就我一個助理，我說東，偏往西，一點都不聽話，明明是我的人，一天到晚給別的男人做事，你說過不過分？”
時琬稀奇，“哪個助理？男的的？”
“……”
他不說，時琬也能猜到：“蘇今禾？”
“……”
時琬忽然笑了，優雅翹起二郎，意味深長看著他道：“沒記錯的話，你今年27了吧？”
“26。”沈南序略帶不滿地指出。
“不就差兩個月。”
“那也是26。”
“行，26。”時琬點點頭，“恭喜啊，26才竇初開，也是不容易，你同齡人都結婚了吧。”
“哪有這麽快。”
“喜歡人家就直說，有什麽不承認的。”
“……沒有不承認。”
沈南序語氣無奈，“我只是覺得，比起我，更適合青春朝氣的年輕人。”
“可是，”
沈南序想到陳君屹，太xue又不控地開始跳，“我最近發現，我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豁達。”
“今禾子冷僻，又固執任，除了我，誰會真正了解，一心一意為著想。”
沈南序自認為他怎麽著都不會比陳君屹差。
時琬饒有興致問：“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追。”
沈南序直接說出口，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後還怔了怔，不自笑了，看向時琬，清了清嗓道：
“你過來，還想問一下，你們生通常喜歡什麽樣的追求方式？”
“因人而異吧。”
老實說，時琬并不看好他，這些天通過郭金文的描述，對蘇今禾的格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種能力強的生比較注重利益，上比較淡漠，很難說會真心喜歡什麽人，比起談，人家可能更想要對自己事業有益的結合。
但時琬沒有明說，沈南序好不容易開竅有了喜歡的人，這個做姐姐的不管怎麽說都應該支持。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打聽下的喜好，投其所好吧。”
想了想道：“不過提醒你一句，對我們孩子來說，不喜歡的人，怎麽追都沒用，喜歡的人，一下就追到了，還是得看對你有沒有覺。”
沈南序：“那就好。”
時琬：“這麽有把握？”
“嗯。”沈南序彎了彎，心似乎變好了，“我覺得，還喜歡我的。”
*****
第二天，演唱會晚上七點開始，蘇今禾早上八點才醒，在這兒工作一直很隨，自己安排上下班時間，沒人管。
陳君屹昨晚接完便離開了，蘇今禾還去送了他，回公寓就快十二點，有點沒睡夠。
這個點沈南序應該已經去訓練了。
蘇今禾不慌不忙起床，簡單收拾了下房間，然後打包行李，決定今天離開。
編輯了一條離職微信發給郭金文，正要轉發給沈南序，想到他今天首場演唱會，狀態容易到影響，便撤銷了。
等他演唱會結束再告訴他。
做完今天最後一天，也算有始有終了。
蘇今禾出去買早餐，回來在走廊撞見了低頭疾走的張秀花。
張秀花看到了，有一點慌，默默從旁走過。
蘇今禾開口：“等等。”
“怎、怎麽了？”
“有空嗎？我想和你聊聊。”
張秀花推拒，“我還有事……”
“就聊聊上次外宣活取消，”
蘇今禾看著張的臉，慢吞吞把話說完，“你唯獨了我的事。”張秀花不敢看，聲音細若蚊，“我要去送資料。”
“只耽誤你十分鐘，不會對你怎麽樣，”蘇今禾看了看時間，“或者我去問問沈老師有沒有這回事？”
張秀花肩膀抖了抖，害怕地看著，“去哪談？”
蘇今禾帶去了公寓一樓公共休息，確實沒有為難，總共沒說幾句話就放走了，張秀花表從害怕驚愕變得驚疑不定，恍恍惚惚地離開。
蘇今禾去找沈南序，最後一天上班，想盡善盡，不過半路上被劉姐逮住，去宣傳組幫忙了。
忙到下午五點，蘇今禾跟著團隊坐車去演唱會現場。
今天沈南序邊的人比以往多得多，他被層層人牆包圍，保鏢保安加起來都有十幾二十個，這還不包括其他工作人員。
蘇今禾在外圍，只能過人群隙偶爾瞥見他的影，才短短幾天沒負責他的生活事務，就已經邊緣化了。
幾乎沒被分到工作任務，只是坐在後臺盯著監控屏幕，預防突發狀況。
蘇今禾沒有沒事找事，靠在折疊椅上看手機，等待演唱會開始。
育場漸漸熱鬧起來，七萬個座位陸續被填滿，六點半不到，整個場館已經座無虛席，們的歡呼聲如水般一波接一波，氣氛沸騰。
七點準，全場燈熄滅，大家屏息以待。
下一秒，尖聲劃破寂靜的空氣，舞臺薄霧彌漫，一束白傾瀉而下，籠罩在鋼琴前那道修長溫煦的影上。
沈南序穿白演出服，燈清淡和，他的白得明。
他的妝造很用心，右臉著小小的花瓣狀紙，碎鑽眼妝勾勒出眼尾狹長的弧線，半張臉被線浸泡，忽明忽暗。
男人頭微垂，白皙的脖頸，著紋彩繪，像古老國度的字符，神又深邃。
他流暢地彈著鋼琴，舒緩悅耳的琴音洩出，凝結悉的樂符。
蘇今禾擡眼，目不經意落在監控屏。
喧囂的場館漸漸安靜下來，觀衆的尖聲隨著他的琴聲而放輕。
他獨自坐在那裏，背脊直，像油畫裏走出的貴族，又像話裏優雅疏離的王子。
蘇今禾看著屏幕裏的男人，安靜地聽他唱歌。
【春天未拆的信封】
【我不敢】
【花無聲的暗湧】
【是你看不到的洶湧】
是春日花束。
開場曲本來是一首節奏歡快的熱歌，可前些天沈南序突然堅持要換這首。
為此團隊不得不重新彩排。
蘇今禾很悉整個流程，沈南序在舞臺上的每句話每個作，甚至表都是心設計過的。
除了即興互環節，其他大差不差。
蘇今禾看過很多次他的彩排，早就沒有新鮮了，可不知是不是到氣氛染，等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盯著屏幕看了兩個多小時。
演唱會都要結束了。
空氣有點悶，蘇今禾嚨了，趁還沒散場，出去買水氣。
離開會館，清涼的夜風撲面而來，沿路熱熱鬧鬧，人群湧，有很多小販擺攤賣應援。
蘇今禾停在一個花攤面前，各鮮花被心包紮束，在暖黃串燈下十分鮮活。
“小姑娘，買花嗎？我給你便宜點。”攤主阿姨熱招呼著，旁有個小孩坐在板凳上，低頭給花系帶。
蘇今禾看著，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很多年前，也跟著溫秋雲擺攤賣花。
巧的是，那天也有沈南序的演出。
沒有看就是了。
蘇今禾蹲下來挑花，選了一束繁複的混搭花束，滿天星裏藏著薔薇，繡球簇擁著向日葵，邊緣點綴著葉。
五六，十分漂亮，很有春天的氣息，像是春日花束的象化。
蘇今禾拿起花問：“多錢？”
“96。”阿姨看年紀輕輕，怕嫌貴，小心補充：“這種包裝比較費時間，所以……”
話沒說完，就見蘇今禾掃碼付了錢，連價都沒講，拿著花走了。
*****
演唱會接近尾聲，蘇今禾回後臺協助工作人員維護秩序，等沈南序從舞臺下來，捧著那束花跟過去。
化妝間燈很亮，沈南序下被汗水浸的外套，他的舞臺妝極其致，勾勒出清晰秀麗的臉部廓，碎鑽在眼尾閃爍，不似平常隨，整個人有種攝人心魄的豔麗。
蘇今禾站在門口，微微失神。
沈南序擡眼看到懷裏的鮮豔花束，停下手邊作，讓其他人先出去，“一天沒見到你，跑哪去了？”
“一直在後臺。”蘇今禾眨了下睫，眼底異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把花束送給他。
沈南序接過花，“送的？還好看。”
“不是。”蘇今禾覺他對態度和平時太一樣，又說不上來，“我剛剛在路邊買的。”
“你送我的？”沈南序明顯有些意外，又仔細打量了一遍花，花鮮豔，五彩繽紛。
覺更好看了。
“嗯。”蘇今禾真心道：“演出很彩，祝賀你首演圓滿落幕。”
沈南序的目從花來到臉上，輕輕笑了笑，碎鑽在燈下折出細碎的，映得他眼睛格外漂亮。
“謝謝。”
他聲音忽而放輕，“等會兒有空麽？我有話想和你說。”
蘇今禾：“還有一件事……”
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蘇今禾閉上。
沈南序很有紳士風度，“你先說。”
蘇今禾沒客氣，“我其實是來和你告別的，今天是我做助理的最後一天。”
溫馨的氣氛直轉急下。
沈南序角漸漸下去，“怎麽這麽突然？”
“當初說好做到你籌備完演唱會。”
蘇今禾看著他手裏的花，道：“放心，我手上的事不多，沒有什麽可接的，你不需要擔心工作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南序盯著看，“我還以為，你至會待到巡演結束。”
“那得大半年，太久了，”蘇今禾搖搖頭，“君屹答應去億雲，我再待下去也沒意義。”
沈南序：“除了他，就沒有其他讓你留下的理由？”
蘇今禾：“還有什麽？”
“……”
“比如說，我？”
沈南序頓了片刻，重新勾起角，忽而上前一步，隔著一捧花束的距離，垂眸看著，尾音拖長，含笑的語氣聽不出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你舍得留下哥哥一個人？”
他還沒卸妝，近距離看，容漂亮得有攻擊，蘇今禾不著痕跡退後，提出異議：“你團隊那麽多人哪裏剩你一個了。”
蘇今禾倒不意外他會挽留，應該說，幹過的公司除了億雲在放鞭炮，其他都是老板不惜花重金親自勸留下。
眼前的人畢竟是曾經最喜歡的哥哥，蘇今禾對他不是沒有，在離別這樣的時刻，心也不是那麽好，難得緩了語氣，叮囑他：“我走後，你好好照顧自己，飯記得吃，熬夜。”
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和蔣輝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背信忘義的人，別被網上的言論影響，做自己就好。”
“還有，你年紀也不小了，趁早找個朋友吧，反正你也不靠流量賺錢，開心最重要。”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走了。”
道別的話說完，蘇今禾轉要離開，手腕卻突然被扣住。
“你一定要走？”沈南序語氣聽不出緒。
“還有事嗎？”蘇今禾回頭，掙了掙手，“松開，這裏人多，被拍到不好。”
沈南序不僅沒松，還握得更，眸沉沉。
“如果，我希你留下呢？”
“不是當助理，就偶爾回來看看，陪我吃個飯，工資照發，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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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昨天寫睡著了嗚嗚嗚
這是昨天的，今天還有，可能十二點前後吧
發二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