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飯 他可能喜歡你
一月初, 天寒地凍，萬蟄伏。
董事長辦公室卻溫暖如春，空調無聲運轉著, 暖氣充盈著室每個角落。
可空氣卻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林菁巧笑嫣然，蘇晟面沉如水，握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緩緩移開。
“你的什麽時候能幹淨點？”他并未看, 語氣寡冷。
“哪兒不幹淨了？不就是正常的猜測罷了。”
林菁細眉一挑, “或者是媽爬了裴敘的床？不過溫秋雲那年紀, 人老珠黃的，他下得去嗎？怎麽看都是你兒的可能更大一點……啊！你抓疼我了！”
蘇晟驟然的手腕, “都說了, 放幹淨點，這種話要是傳出去，會影響公司聲譽, 你要是實在管不住, 我不介意請語文家教，從小學教你怎麽說話。”
“我說錯什麽了？”
林菁冷下臉，甩開他的手, “蘇晟, 別忘了你當初就是靠爬上我的床才有的今天，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在找溫秋雲！怎麽，現在出息了發達了就想一腳踹開我？我告訴你, 門都沒有！”
“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滿臉怒容瞪著他，口劇烈起伏。
“說完了？”蘇晟無于衷, “說完了就出去，記得帶上門。”
林菁還要發作，手機突然響了，晏發起視頻通話。
馬上背過，抹了抹眼角，調整面部表，笑著接起來，“。”
“媽！”
屏幕裏出現晏明的笑臉，背景是英國的街景，一頭順的褐長卷發，眼睛晶瑩亮，漂亮的娃娃臉笑起來很甜。
“怎麽啦，這個時候打過來，不用上課嗎？”林菁語氣溫。
“你忘了？我早就放假了，而且學分都修滿了，隨時可以畢業，我明天就回國。”
“我兒真棒，想要什麽獎勵？媽媽都滿足你。”
母倆親昵地聊了幾句，晏忽然道：“媽，你在公司？爸也在旁邊嗎？讓我也和他說兩句。”
林菁笑容微滯，打開外置鏡頭對準蘇晟，語氣盡量正常，“老公，兒想和你說話。”
“工作忙，改天吧。”
蘇晟聽到晏要回來，反應依舊不是很大，他避開鏡頭，起撥了個電話，從林菁旁邊走過去。
林菁看到他手機屏幕上的今禾兩個字，臉一僵，來不及說什麽，蘇晟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媽。”視頻那頭，晏擔心問道：“你和爸吵架了？”
“沒有，他去開會了。”林菁將鏡頭切回自己，笑著安道：“你明天幾點回來？我去機場接你，再弄一桌你吃的。”
*****
億雲科技，所有員工今天都戰戰兢兢，新上任三把火，蘇今禾一上來就燒了個驚天地。
會議整整開了三個小時，依次指出所有部門的問題，再挨個把他們訓了一遍，含沙影涵幾個高管拿工資不幹事，還沒有前臺擺著的招財貓有用。
蘇今禾訓完後又拿出了一套新的規章制度，財務還有人事管理都變很大，獎懲制度也發生了革命的改變，不分部門，從明天開始實行。
開完會後，又開始裁員。
自從決定回億雲，蘇今禾很早就在公司布下眼線，什麽人有用沒用有沒有異心都一清二楚。
懶得浪費時間依次找人談話，把早就擬好的名單發給已經升為總經理書的胡悅，讓去和人事說，這些人下個月不用來了，工資照發，補償金按法律發放。
楊慧在會議上沒有挨罵，應該說，蘇今禾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楊慧暗自慶幸躲過一劫，沒過多久就在裁員名單上看到了自己。
腦袋一空，想也不想沖到總經理辦公室，生氣地質問蘇今禾：“你憑什麽開除我？”
蘇今禾在審閱季度報表，頭也不擡，“你是在問老板憑什麽開除員工？”
楊慧強火氣，“要是我做錯事了就算了，但我什麽都沒做，平白無故辭退人真的很不尊重人！”
“你也說了你什麽都沒做。”蘇今禾合上文件，淡淡睨。
“經理什麽時候這麽好當了？一點績都沒有還好意思指揮別人，公司不是做慈善的，沒義務替你父母養你。”
楊慧一噎，想反駁又找不到什麽有力的話，恨恨看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時楊陣華匆闖了進來，他先是佯裝生氣呵斥了楊慧兩句，隨即轉向蘇今禾，滿臉堆笑，姿態謙卑：“蘇總別生氣，楊慧年輕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嚴加管教，您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再給一次機會吧。”
他賣慘道：“您也知道，大環境不好，找工作不容易，尤其一個孩子，更是難上加難。”
“別替求了，”蘇今禾打斷，“剛剛的裁員名單只是第一批，第二批也有你，你和你侄一樣，下個月都不用來了。”
楊振華如遭雷擊，“我可是公司的元老，立下過汗馬功勞！”
“這不是你拉幫結派，揮霍公款的免死牌。”
蘇今禾眉眼淡漠，“至于你侄的工作，我覺得你不必擔心，以你通天的本事，換個地方，想必也能輕松把弄進去。”
楊陣華還想說什麽，蘇今禾手機響了，看到蘇晟的電話，聲音不由一冷。
“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需要我找人把你們請出去嗎？”
兩人面如死灰，頹然離去。
蘇今禾沒接蘇晟電話，放任手機一直響，中途陳君屹發來微信。
【我到億雲樓下了。】
蘇今禾：【好，我現在下去。】
陳君屹：【我直接上來就好，是十五樓嗎？】
蘇今禾：【見面再說。】
蘇晟打了兩個電話後沒打了，蘇今禾拎起包，離開了辦公室。
*****
蘇今禾下了電梯，又看了眼手機。
竟然已經下午兩點了，忙得連中飯都沒吃。
走出大樓，陳君屹長玉立，等在一棵榕樹邊。
“恭喜，我看到了新聞。”他笑著走近，“我是不是該改口你蘇總了？”
“我們是朋友，和以前一樣，我名字就好。”蘇今禾搖頭，“你吃飯了嗎？”
“吃了……”陳君屹馬上意識到，“你沒吃？”
蘇今禾嗯了一聲，“能先陪我吃個飯嗎？吃完再聊工作。”
“當然沒問題，我還可以再吃點。”陳君屹一方面擔心的，一方面又因邀請自己而到開心。
兩人商量著去哪兒吃，蘇今禾手機又響了，這回是沈南序。
手指微頓，還是劃開了接聽：“喂？”
“看前面。”
聽筒裏傳來男人低沉磁的嗓音。
蘇今禾下意識擡眼。
街對面，一輛黑轎車降下車窗。
沈南序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舉著手機，偏頭著的方向，離得遠，看不清他的表。
“你怎麽來了？”蘇今禾握手機，問道。
“只是想來看看你。”
沈南序語氣悠緩，尾音拖得長，像羽刮在心尖。
他目掃過邊的陳君屹，眸有些沉，“然後就看到你和君屹出來，你們要去哪兒？”
“和你沒關系。”蘇今禾不喜歡被管，偏偏沈南序從以前起就老管閑事，爹味十足。
沈南序：“有關系。”
“什麽？”
“我說，”沈南序隔著人行道遠遠看著，沉聲清晰重複：“有關系。”
“……”
空氣寂靜了一瞬。
蘇今禾沒說話，陳君屹奇怪地看了一眼，本以為是工作上的電話，但聽的回複，更像是擾電話，那為什麽還不掛？
他馬上察覺到什麽，順著的視線四了，果然在街邊的車裏看到了沈南序，眉頭不皺起來，他裝作沒看到，詢問：“是誰的電話？還要很久嗎？”
“抱歉。”蘇今禾終于開口，然後對手機裏的人道：“沒什麽事我掛了。”
“有事。”沈南序聽到陳君屹的聲音，輕扯角，“你來我這邊。”
“不去。”
“那我下車過去？”
“……”
蘇今禾想到他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可能引起的，太xue作痛，對陳君屹道：“抱歉，給我十分鐘，我馬上回來。”
陳君屹看了眼沈南序，“好，快去快回。”
蘇今禾快步走向沈南序的車。
“你到底有什麽事？”
沒有上車，只隔著半截窗戶，垂眼看他：“我很忙，沒空陪你胡鬧。”
“那就有空陪他了？”沈南序神清淡。
“是又怎樣？”蘇今禾覺得他話裏帶刺，越發不明所以，“再不說事我走了。”
沈南序安靜幾秒，語氣洩出幾分無奈，“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慶祝你……晉升？”
“改天吧。”蘇今禾就知道他沒正事，“我已經和君屹約好了。”
“都是朋友，他還是我介紹給你認識的，”沈南序手指敲了下方向盤，忍了又忍，“怎麽就不能加我一個了？”
蘇今禾：“我和他有工作要談，你在旁邊不方便。”
沈南序勉強退了一步，“改天是什麽時候？”
蘇今禾也不清楚，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執著和吃飯，“等我們都有空的時候。”
“就我生日那天，怎麽樣？”沈南序似是不經意道，“順便幫哥哥慶個生。”
蘇今禾思索，沉默得有點久。
沈南序忍不住偏頭看，“這個請求很過分？”
“不是，”蘇今禾慢吞吞道：“我只是在想，你生日是哪天來著。”
“……”
沈南序再一次確認了自己在心裏的地位。
不，應該連地位都沒有。
*****
蘇今禾沒有耽誤太久，只和他聊了五分鐘左右。
沒有對沈南序作出任何保證，畢竟也不確定自己到時候會不會有空。
明明之前就和他說了，他們以後別見面比較好，他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再次跟他重申，他們以後見面，最好別見面，對彼此都好。
沈南序沒有表態，看著，臉上喜怒難辨。
蘇今禾道別，和陳君屹走了。
沈南序的車沒有開走，一直停在原地。
蘇今禾沒轉頭，不想去關心。
倒是陳君屹幾次轉頭，故作不經意打探道：“那輛車是南序的吧，你剛剛是在和他說話？”
“嗯。”蘇今禾本來只是肚子，現在頭又開始痛，“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又不是沒人陪他吃飯，非要大老遠跑過來戲弄我。”
陳君屹看好像真的不知道，苦笑了聲，直截了當道：
“有沒有可能，他是喜歡你？”
蘇今禾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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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發二十紅包～
[藍心][藍心][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