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輩子
蘇今禾親完便退回副駕, 將散落的發別到耳後，平複了下緒，才提出往的事。
還禮貌地等了幾秒, 沈南序卻毫無反應，整個人異常安靜。
“在聽麽？”
蘇今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腕突然被他抓住，力道大得驚人。
到一痛意, 下一秒被拽了過去, 撞進男人溫熱的懷抱。
沈南序收雙臂, 將圈在懷裏。
蘇今禾下意識了，想調整一個不那麽窒息的姿勢。
“別。”
頭頂傳來男人磁沉的嗓音, 低低啞啞, 莫名人。
“再讓我一下，這是真的。”他語調緩緩，“你確定你剛剛說的是往, 不是絕？”
蘇今禾被他的氣息包圍, 閉上眼道：“你聽力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應該是有點張，沒聽清，”沈南序忍不住笑, “能再說一遍麽？”
蘇今禾邦邦道：“再說一遍, 也許就是絕了。”
沈南序沒有被打擊到，下抵著發頂，還在笑，肩膀微, 低沉愉悅的笑聲從間溢出。
發自心的開心。
蘇今禾被他笑得臉熱，心卻有些，安靜任他抱了好久, 直到微信響了，是溫秋雲專屬的提示音，不用想便知道是催回家了。
“沈南序。”從他懷裏擡起頭，輕輕開口，“我真的要回去了。”
沈南序松開力氣，卻沒完全放開人，語氣玩味：“不哥哥了？”
蘇今禾迎上他的目，“不是男朋友了嗎？”
沈南序滯了下，差點維持不住表，結滾了滾，用氣音道：“說的對。”
他捧起的臉。
蘇今禾睫微，卻沒有閉眼，眼珠黑白分明，看著他的越來越近，落在的眉心上。
“回敬你的，”
沈南序著呼吸，額頭與相抵，注視著。
“晚安，朋友。”
***
蘇今禾在溫秋雲打第二個電話之前，回到了家。
客廳沙發上，溫秋雲看到立刻起，沉下眉眼，“怎麽這麽晚回來？這都幾點了！”
裴敘懶懶坐在一旁，“早說了沒事，多大的人了，你當散打白練的啊。”
溫秋雲瞪著他，“好啊，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一點都不關心是吧？”
“……”
裴敘也站了起來，擺出和一樣的表，質問蘇今禾：“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讓你媽心。”
“在電話裏就說了，今天沈南序生日，去給他慶生，他剛送我回來。”
蘇今禾摘掉脖子上的圍巾，掛在撐桿上。
溫秋雲不太信，“我十二點就給你打電話，你說現在回來，再怎麽遠也不用這麽久吧？”
蘇今禾平靜道：“因為回來的路上，我們順便在一起了。”
“？？？”
溫秋雲愣在原地，裴敘倒沒太驚訝，挑眉道：“他速度倒快，你就這麽答應他了？”
“試試又不會塊。”蘇今禾道：“總比以後相親好，我去洗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懶得多說，回房拿睡。
“兒，等等！”
溫秋雲反應過來，心裏莫名一陣悵然，“你長大了，媽媽不反對你談，只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隨便……”
從沒跟兒聊過這些，說到一半，臉上就泛起尷尬。
裴敘好整以暇補了句：“不就是男那點事，又不是小孩，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蘇今禾淡睨他們一眼，“放心，我邊就有兩個反面例子，我不可能犯錯。”
反面例子：“……”
***
蘇今禾洗完澡已是深夜兩點，不知是不是在車上睡了一會兒的緣故，毫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一個小時都沒睡著，羊數到一千只，還越來越神。
決定另外找辦法助眠。
蘇今禾坐起靠在床頭，拿過手機，在三人小群裏@宋清梨。
【蘇總】：在嗎？
【宋苦瓜】：怎麽了？
蘇今禾就知道沒睡，明天周日，一般通宵玩手機。
【蘇總】：我睡不著。
【宋苦瓜】：那要不要連麥刷劇？小雪新上的古裝劇還不錯。
【蘇總】：不了，上次讓你寫的産品宣傳文案出來沒有？我看看。
【宋苦瓜】：……我已經睡了，剛剛回的不是我。
蘇今禾仿佛沒看到，發了一段一分多鐘的語音，講了講億雲被天創打後的戰略調整，春華要如何韜養晦養蓄銳，還列了好幾個點詳細分析。
深夜的小群安靜如。
蘇今禾不管宋清梨回不回，又連發十幾條，總算把自己說困了，臨睡前，想起了一件事，順口發了條幾秒的語音作為這次群會議的結束語：
“對了，簡單說一下，我和沈南序在一起了，晚安。”
說完，剛才還靜悄悄的群瞬間炸了。
【宋苦瓜】：？？？
【宋苦瓜】：是我想的那個在一起嗎？
【宋苦瓜】：小雪睡了，別打擾，我們細說，私聊。
下一秒。
【唐人】：為什麽私聊？
【唐人】：孤立我[微笑]
【唐人】：我也想知道。
說著，們就開始猜和沈南序進展到哪一步了。
蘇今禾默然看著屏幕裏的兩個人。
【蘇總】：所以，你們其實都沒睡？
“……”
【唐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怎麽突然在一起了？
【宋苦瓜】：對啊，你不是還打算裝作不知道嗎？難道他向你告白了？
【蘇總】：差不多。
【宋苦瓜】：你不會直接就答應他了吧？
【蘇總】：嗯。
【唐人】：你怎麽不讓他追一下？
【宋苦瓜】：是啊，男人太容易得到，往往不會珍惜。
【蘇總】：不珍惜就分手，沒必要那麽麻煩。
【宋苦瓜】：……也有道理，可你之前不是有很多顧慮嗎？還說和他在一起會很麻煩。
【蘇總】：我仔細考慮過，雖然是有一定風險，但整利大于弊，未來如果需要他代言，議價空間大。
【蘇總】：再來就是，春華目前資金短缺，融資困難，我上的錢快見底了，以朋友的份向他借錢，他應該不會拒絕。
【蘇總】：春華沒有知名度，短時間想要起來，除了要突破技，還需要大量營銷，如果讓他和小雪一起代言，省錢還事半功倍。
【宋苦瓜】：……
【唐人】：……
【宋苦瓜】：心疼南序一秒。
【唐人】：晏那邊你打算怎麽理？
【蘇總】：我確定他不喜歡晏。
【唐人】：那要告訴嗎？
【蘇總】：不要。
【唐人】：晏已經在那個群裏訴苦一晚上了，你看到了嗎？
說的群是黃潔高中時建的群，至今還在，蘇今禾早就屏蔽了。
經過唐雪的提醒，蘇今禾點了進去，群果然被晏和黃潔刷屏了。
晏想給沈南序慶生被拒，在群裏哭了好久，黃潔百般安，唐雪偶爾一句，三個人就聊了999+。
蘇今禾夢回高中時代，翻到最後，黃潔把晏哄好了，晏又重燃鬥志，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本來可以不必搭理的。
可蘇今禾看著晏發的各種花式表包，萌的哭唧唧小貓，又慘又可憐，頓了頓，還是在群裏打下兩行字：
【放棄吧。】
【他有朋友了。】
沒想到晏深更半夜也醒著，幾乎是秒回：【不可能，網上一點消息都沒有，你怎麽知道？】
蘇今禾：【他的工作質，不太可能公開，他今天和我說的，你不要在他上浪費時間了。】
***
淩晨兩點半，晏房間的燈還亮著。
晏靠在床頭，手指飛快敲擊手機屏幕。
不相信蘇今禾的話，反複追問。
然而蘇今禾不肯說，也沒說對方是誰，說的最多的，就是讓死心，不要執迷不悟把所有心思都耗在一個永遠得不到的男人上。
晏不懷疑，蘇今禾是為了讓放棄，故意編出一個朋友騙。
畢竟追了沈南序這麽久，從黃潔到唐雪，誰都或多或勸過放下。
可放不下。
要是人能隨意控制自己的就好了，肯定首先把沈南序忘了。
就不會這麽難了。
晏一夜輾轉難眠，思緒繁重，睜眼到天亮，第二天，江牧野來家裏做客，晏頂著黑眼圈，急急抓住他問：“哥，你知道南序哥有朋友的事嗎？”
心存僥幸，盯江牧野的表，卻見他明顯一怔，隨即皺起眉頭，“誰跟你說的？”
“今禾說的，我還不信……”
看到他的反應，晏心裏涼了半截，喃喃道：“所以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有朋友了？是誰啊，我認識嗎？”
江牧野聽到蘇今禾的名字，眉頭更，冷道：“是有了，你不認識，放棄吧，你值得更好的，還有，離你這些塑料姐妹花遠一點。”
晏聽不進去，整個人呆呆傻傻的，什麽都沒說，腳步虛浮地飄走了。
“欸，！”林菁聞聲過來，見晏丟了魂似的，不看向江牧野，“我聽到你們在說南序，他怎麽了？”
“他有對象了。”江牧野抓了抓頭發，又煩又無奈，“小姨，你好好勸晏，讓想開點，世界上又不是沒別的男人了，比沈南序好的一抓一大把。”
“談的誰？”林菁有些失落，但沒有很驚訝，沈南序年紀也不小了，結婚都正常。
“你們圈裏的人？”
“不是。”
“那是誰？”
江牧野避而不答，“別問了，反正是個的。”
林菁見他諱莫如深，電火石間一個名字躥腦海，一字一頓問：“是不是蘇今禾？”
江牧野意外，“你知道？他也和你說了？”
林菁沒說話，臉瞬間沉了下來，大步離開，一把推開晏的房門。
晏像條死魚般趴在床上，臉埋進枕頭裏，長卷發淩地散落開來，消瘦的脊背一一地起伏，肩膀收，悶聲啜泣著，看起來是真的很傷心。
林菁心疼不已：“……”
晏聲音悶悶傳來，帶著泣音，“媽，讓我一個靜靜，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林菁沒有走，在床邊坐下，了的腦袋，“你這就放棄了？”
“不放棄能怎麽辦？他都有朋友了！”晏捶了一下床，噎噎道。
“有朋友又怎樣？又沒結婚生小孩，不到最後，這些都說不準的。”
林菁輕兒長發，聲問：“我只問你，還喜歡他嗎？”
晏小聲道：“喜歡是喜歡，可是……”
“那就行。”林菁語氣輕松又堅決，“媽媽向你保證，一定把人給你搶過來。”
***
沈南序行程滿，下午就要飛往東北，為巡演新一站做準備。
一大早，團隊就開始忙碌。
沈南序早就收拾好登機箱，倚在窗邊看手機。
幾分鐘前，他問蘇今禾在哪兒，走前想見一面。
蘇今禾拒絕得幹脆，理由正當。
【工作忙，沒時間。】
和以前好像沒什麽區別。
沈南序輕嘆，本來就沒指談後會突然變熱。
能同意和他往，已經很出乎意料了。
桌上放著一個首飾盒，是昨晚送他的生日禮。
沈南序取出項鏈，正要戴上。
“序哥，保姆車到樓下了。”小助理在外面喊道。
“知道了。”沈南序應，掌心握著項鏈，漫不經心打開門。
嘈雜的走廊，一個悉的影背對著他，正在和一個工作人員談。
沈南序眼底的散漫消失，定定看著那個人。
穿著白休閑外套，修牛仔，鴨舌帽蓋過眉眼，口罩遮住大半張臉，聽到靜，轉過，清淡的眸向他。
沈南序和對視時，助理在旁快速解釋：“今禾姐聯系了我，我就給弄了張臨時證混進來。”
“幹的不錯。”
沈南序角一掀，把行李給他，大步走向蘇今禾，“不是要忙工作？”
“驚喜。”蘇今禾說著，注意到他手裏的項鏈，“這不是我送你的……”
“嗯，正要戴。”
沈南序著項鏈繞到脖頸後，明明很簡單的事，不知怎的，他半天沒扣上去。
蘇今禾不由道：“我來吧。”
沈南序似乎就等這句話，當即把項鏈給，吊兒郎當道：“小心點，這可是我們的定信。”
“在外面別說話。”
蘇今禾來到他後，拿著項鏈，手指穿過他的發梢。
“還有人在呢。”沈南序不著痕跡偏了下頭，氣息過的臉。
蘇今禾扣好搭扣，不明所以看他，“嗯？”
沈南序著嗓笑，“別勾引我。”
“……”
蘇今禾退開，公事公辦道：“車子在下面等，我們下去吧。”
***
有外人在，蘇今禾沒和沈南序靠太近。
跟著上了保姆車，後排就他們兩個，中間隔著一點距離。
沈南序低頭看手機，側臉平淡，上車後便恢複了正經，似乎只把當工作人員。
保姆車很快發去機場，蘇今禾向窗外，手心突然傳來溫熱的。
沒有轉頭，餘瞥到沈南序依舊看著手機，手卻了過來，指尖勾住搭在椅邊的手，一點點纏繞，整個握住。
前排的人在聊演出事項，沒有注意這邊。
蘇今禾頓了下，沒有掙開他，在長袖口的遮擋下，五手指和他悄悄扣在一起。
長達半小時的車程，兩人都沒說話，只有掌心相。
車子偶爾顛簸，男人的拇指會輕輕挲的手背。
保姆車停在機場附近，其他人包括司機都先下去了，走前還心地帶上了門。
蘇今禾看著他們離去的影，察覺到什麽，問：“他們是不是知道我們的事了？”
沈南序嗯了一聲，“我和郭叔說了，他們也會被通知。”
“那你的事業……”
“沒事，我不靠這個吃飯。”
沈南序把玩著纖細的手指，笑道：“我打算過段時間就公開。”
蘇今禾想都沒想：“不行。”
沈南序神一頓，“什麽？”
“不能公開。”蘇今禾看著他，“就算你不在意，但是對我、對我邊的人，都有不可逆的影響，我不想寧靜的生活被毀于一旦。”
“我認為沒有公開的必要。”
沈南序皺眉，“對外就算了，對邊的人你也想瞞？就算瞞過一時，也不能瞞一輩子。”
“怎麽不能？”蘇今禾眼神淡靜如水，“昨天忘了說，我是個不婚主義者。”
“不想生小孩，也沒有結婚的打算。”
“以我們的經濟條件，談一輩子比結婚更輕松，你不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