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秋的早晨蕭瑟帶著涼意,室卻四季如春。
臥室里靜謐安寧,只有兩人織的、平穩的呼吸聲。
宋初宜睡得正沉,昨夜一番折騰,加上後來累極了,幾乎是昏睡過去。
突然,一陣執著而清脆的手機鈴聲劃破了這片靜謐。
是的手機鈴聲。
宋初宜被驚擾,無意識地蹙起眉頭,往邊的熱源深埋了埋,試圖躲避這噪音。
但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大有不接不通不罷休的氣勢。
謝懷洲似乎也聽到了,但他只是將摟得更,下蹭了蹭的發頂,發出模糊的鼻音。
宋初宜在半夢半醒間,思維混沌,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只想讓這聲音立刻停止。
于是,憑著本能,迷迷糊糊地出手,越過謝懷洲的膛,在床頭柜上索著,終于抓到了那部仍在震的手機。
看也沒看,手指胡地過屏幕,湊到耳邊,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和一被吵醒的不耐煩,
沙啞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靜默了兩秒,隨即發出一個無比悉、充滿震驚和八卦的尖聲:
“啊——嫂、嫂子?!怎麼是你接電話?這是我哥的手機啊!你們……”
是謝茗漾!
宋初宜的睡意瞬間被嚇飛了大半,猛地睜開眼,看清了手中握著的手機,
冷的黑機,線條利落,屏幕上是此刻驚慌失措的臉的模糊倒影。
這本不是的手機,是謝懷洲的。
謝懷洲的手機鈴聲似乎和的設置了同一個。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漾漾”兩個字。
完了!
怎麼會接了謝懷洲的電話?!
還是他妹妹打來的。
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機塞回給謝懷洲,卻發現邊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好整以暇地看著。
他眼神清明,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顯然已經醒了一會兒,并且全程目睹了的慌。
他毫沒有要接過電話解圍的意思,反而用口型無聲地對說:
“找你的。”
宋初宜又又急,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控訴他的惡劣行徑。
電話那頭,謝茗漾的聲音因為極度興而拔高:
“嫂子,你還在聽嗎?你和我哥在一起嗎?現在才早上八點多誒,你們昨晚……哇哦!”
那語氣里的暗示和雀躍簡直要沖破電話聽筒。
宋初宜的臉紅得快要滴,舌頭像是打了結,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混的場面:
“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哥他……”
的確在我旁邊,我也的確躺在他床上。
謝懷洲看著窘迫無措的樣子,低低地笑了一聲,終于大發慈悲,
從手中走了手機,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沉穩,只是帶著剛睡醒的淡淡沙啞:
“漾漾,什麼事?”
“哥!”
謝茗漾的聲音立刻變得正經了不,但依舊抑不住好奇和激:
“你居然和嫂子在一起,你們和好了嗎?天哪!爸媽要是知道你終于單肯定要高興壞了。”
謝懷洲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反問:
“這麼早打電話,就為了問這個?”
“哦哦,差點忘了正事。”
謝茗漾這才想起初衷,
“媽媽讓我問你,今天晚上家庭聚會你來不來?外婆也來了哦。”
謝懷洲看了一眼邊恨不得把整個人進被子里的宋初宜,眼底笑意更深,對著電話那頭說:
“看況,沒事掛了。”
“誒等等哥!讓嫂子跟我說句話嘛!嫂子?嫂子!”
謝茗漾還在那頭不甘心地喊著。
謝懷洲蹙眉:
“有事說事,沒事掛斷。你吵到睡覺了。”
這句“吵到睡覺了”簡直比直接承認還要命,充滿了占有和親昵。
“哦哦哦,明白明白,我非常明白!我不吵我不吵!”
謝茗漾的聲音雀躍得快要飛起來,
“你們繼續睡,一定要繼續睡哦!我什麼都沒聽見!哥,幫我跟嫂子說聲早上好!拜拜!”
說完,飛快地掛了電話,得不得了,留下這邊一室的寂靜和宋初宜無安放的。
“……”
空氣安靜幾秒,宋初宜猛地轉過,瞪他:
“謝懷洲,你干嘛那麼說!肯定誤會了!”
謝懷洲抓住的手,放在邊親了一下,眼神深邃,帶著清晨特有的慵懶和:
“誤會什麼?說的哪句不是事實?
他頓了頓,故意湊近,鼻尖幾乎要到的,低聲音:
“你昨晚‘照顧’我照顧得很好,那麼晚才睡這會兒補覺很正常。”
“你!”
的確是被他所,又一時心。
宋初宜氣結,卻又被他堵得說不出話,只能瞪著他。
謝懷洲低笑,看著憤加卻無計可施的模樣,心大好。
他最終還是松開了,兩人起床。
洗漱完畢,謝懷洲堅持要送宋初宜去電視臺。
車上,氣氛微妙。
宋初宜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腦子里糟糟的,一會兒是昨晚到今早的混畫面,一會兒是謝茗漾那通石破天驚的電話。
“到了。”
謝懷洲將車平穩地停在電視臺大樓附近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
宋初宜解開安全帶,深吸一口氣,準備下車。
必須把話說清楚,不能再這樣糊里糊涂下去。
“謝懷洲。”
轉過頭,表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謝懷洲側看著,手指還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眼神里帶著一尚未褪盡的慵懶。
那子漫不經心的帥氣和男人特有的沉穩氣場便撲面而來,
讓宋初宜準備了一路的嚴肅說辭瞬間卡殼了一秒。
他見只是看著自己卻不說話,眉梢微挑,發出一個帶著詢問意味的、低沉的單音:
“嗯?”
這一聲仿佛帶著小鉤子,敲在宋初宜的心尖上。
都怪他長得太帥!多看一秒都會被迷了心智。
慌忙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忽略他那張過分惹眼的臉,
找回自己的聲音:
“昨晚,還有今天早上,都是意外。”
宋初宜一字一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堅定,
“是因為你生病了,我一時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