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解釋有什麼用?”
申章明暴地打斷,
“照片難道不是真的?你難道不是深夜和陌生男人在一起?謝氏集團那邊突然點名要你,是不是事實?
現在輿論已經發酵這樣了,你說這些都是巧合,誰信!
我讓你去理那張照片,不是讓你鬧大上熱搜的!”
宋初宜一時語塞,照片是真的,謝懷洲指定也是事實,但這背後的原因本不是報道寫的那樣。
“宋初宜,我告訴你,這件事影響極其惡劣,嚴重損害了我們電視臺的聲譽和公信力!”
申章明的語氣不容置疑,
“你現在立刻,馬上做好一切準備!包括但不限于……主辭職!
給公眾一個代!否則,臺里也會啟程序嚴肅理!”
說完,本不給宋初宜再開口的機會,申章明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宋初宜只覺得渾冰冷,仿佛一瞬間被空了所有力氣,周圍的喧囂仿佛都離遠去。
“宜寶?初宜你沒事吧?”
楊嘉然擔憂地握住冰涼的手。
宋初宜抬起頭,看著閨焦急的臉,又看了看周圍似乎有人投來的異樣目,
以及火鍋還在不斷翻滾的熱氣,這一切都變得有些不真實。
明白了,這就是謝懷洲的“回應”。
他不是答應了的要求,而是用他的方式,
更徹底、更殘酷地將他們捆綁在一起,甚至先一步將推了絕境。
而他,甚至不需要親自出面,只需要保持沉默。
一巨大的委屈、憤怒和無力席卷了。
“宜寶?你說話呀,別嚇我!”
楊嘉然用力握著的手,試圖溫暖的冰涼。
宋初宜緩緩抬起頭,眼神里的慌已經褪去,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看得楊嘉然心頭一。
“我沒事嘉然,抱歉,這頓飯吃不了,我得先理這件事。”
“你要怎麼做?臺里那邊……”
“臺里讓我辭職,無非是想要個快速平息輿論的代。但我就這麼走了,這盆臟水就徹底洗不掉了。”
宋初宜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最終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宋初宜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正準備掛斷重撥時,那邊終于被接起。
然而,傳來的并非謝懷洲那低沉冷淡的嗓音,而是一個恭敬卻疏離的男聲:
“您好,宋小姐。”
是馮梁。
宋初宜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但語氣依舊維持著鎮定:
“馮特助,謝總呢?我找他有點急事。”
“抱歉,宋小姐。”
馮梁的聲音公式化,聽不出任何緒,
“謝總正在京郊私人會所談公事,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
您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京郊會所談事,宋初宜幾乎能想象出那個場景,
謝懷洲或許正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指尖夾著酒杯,聽著旁人的奉承或討論著輒千萬上億的生意,
而的世界正在崩塌,他卻連的電話都不屑于接。
宋初宜的心不斷下墜,但語氣卻愈發冷靜,甚至帶上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馮特助,麻煩你告訴我位置。我的事,必須當面和謝總談。”
電話那頭的馮梁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權衡。
他或許聽出了宋初宜語氣中的異常,也或許是想起了老板某些未曾言明的吩咐。
最終,他報出了一個會所的詳細地址。
“多謝。”
宋初宜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轉向楊嘉然,
“嘉然,麻煩你送我去這個地方。”
車子一路疾馳,駛向京郊。
車窗外流溢彩的城市夜景飛速倒退,宋初宜靠在車窗上,指尖冰涼,心卻有一灼熱的火焰在燃燒。
那些混和驚慌已被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麻木的清醒和孤注一擲的勇氣。
三十分鐘後,車子抵達了那座匿在山水之間的私人會所。
門口守衛森嚴,顯然不接待未經預約的客人。
楊嘉然停下車,擔憂地看向宋初宜。
宋初宜深吸一口氣,
“你先回去吧嘉然,謝謝你送我過來。”
推門下車,徑直走向門衛。
的影在夜中顯得有些單薄,但脊背得筆直。
“您好,我找謝懷洲謝總。”
的聲音恢復了往常的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
門衛打量了一眼,公式化地回答:
“抱歉小姐,沒有預約或部通知,我們不能放行。”
宋初宜沒有糾纏,直接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馮梁的電話,言簡意賅:
“馮特助,我到了,在門口。”
又過了令人窒息的幾分鐘,馮梁的影出現在門。
他走了出來,對門衛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宋初宜,依舊是那副恭敬而疏離的樣子:
“宋小姐,請跟我來。謝總他們還在談事,您可能需要稍等片刻。”
“有勞馮特助。”
宋初宜點頭,跟著他走進這低調卻著奢華的所在。
馮梁將帶至一偏廳。
“宋小姐,請您在這里稍候。謝總那邊應該快結束了。”
馮梁說完,微微頷首,便轉離開了。
偏廳里只剩下宋初宜一人。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墻上掛著意境深遠的水墨畫,一切都極盡雅致,
卻像一座華麗的牢籠,無聲地放大著心的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繃的神經上敲擊。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走廊終于傳來了約的談笑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
門被侍者推開。
一群人走了進來,氣氛輕松而融洽。
被簇擁在中間的,正是謝懷洲。
他姿拔,穿著剪裁合的深西裝,臉上帶著一應酬時慣有的、淺淡而疏離的笑意,
正微微側頭聽著旁楊柏旭說著什麼。
孟秋和另外幾位一看便知非富即貴的人跟在稍後一些。
顯然,一場愉快的商談剛剛結束。
楊柏序眼尖,率先看到了:
“嫂子?你怎麼在這兒?來找謝總的嗎?”
他的話還帶著調侃。
宋初宜沒說話。
謝懷洲頓了頓,目隨意地掃過偏廳,當看到站在中央,臉蒼白卻眼神灼亮的宋初宜時,他眼底閃過一清晰的訝異,
隨即那訝異很快轉化為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愉悅的微。
他似乎沒想到會找到這里,以為想清楚了他們的事,來服。
他角甚至幾不可察地牽起一個極小的弧度,腳步未停,
朝著的方向自然走來,語氣里帶著一在旁人聽來或許是親昵的詢問:
“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不高,但在驟然安靜下來的偏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目瞬間都聚焦在了宋初宜上,那些目里帶著打量、好奇以及了然的玩味,
能被謝懷洲以這種語氣問話的人,總歸是有些特別的。
然而,下一秒。
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注視下,在謝懷洲那尚未完全展開的、誤判的愉悅里,
宋初宜猛地抬起了手。
用盡了全的力氣,所有的委屈、憤怒、恐慌和被他輕描淡寫推絕境的絕,
都凝聚在這一掌上。
“啪!”
一聲清脆無比的耳聲,驟然炸響在安靜雅致的偏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