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騰出一只手,輕輕覆蓋在微涼的手背上,溫暖的瞬間傳遞過來:
“我不會讓任何人,以任何名義讓你為難,你父親的問題,給我。”
宋初宜看著他沉穩的側影,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慢慢落回了實。
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輕輕“嗯”了一聲。
車子緩緩駛墓園。
謝懷洲停好車,從後備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鮮花和祭品,他顯然事先考慮周到。
兩人并肩走在寂靜的墓園小徑上。
昨晚江城下了雨,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來到母親的墓前,照片上的子溫婉笑著,目慈,眉眼間與宋初宜有幾分相似,
正靜靜地注視著這個世界,注視著前來探的兒和邊的那個人。
宋初宜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蹲下,仔細拭著墓碑,將鮮花擺放好,輕聲呢喃:
“媽,我來看您了,這次來,我帶了個人一起來看您。”
謝懷洲站在後一步遠的地方,神肅穆而恭敬。
他微微躬,將手中的花束輕輕放在墓前,作莊重。
他的存在像一棵沉默而可靠的大樹,為擋開所有風雨,只留給一片可以盡宣泄緒的天空。
宋初宜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快些:
“媽,這是謝懷洲,我們又在一起了,而且我們結婚了。”
說出這句話時,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頓了頓,繼續說著,像是在對母親匯報,又像是在對邊的男人訴說:
“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您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在這邊無依無靠了,您以前總說,
希有個人能真心疼我、照顧我,現在我找到了,你在那邊要好好的,不要牽掛我。”
千言萬語堵在嚨口,長久的思念、委屈、經歷的一切,似乎都想在這一刻傾吐,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宋初宜低聲訴說著,斷斷續續,有時是回憶過去的點滴,有時是訴說這段時間的經歷,
更多的是深深的思念和未能盡孝的歉疚。
淚水無聲地落,滴落在青石板上,洇開小小的深痕跡。
過了許久,的緒才稍稍平復。
這時,謝懷洲才上前一步,同樣蹲下,出手臂,堅定而溫地環住了宋初宜微微抖的肩膀。
他目沉靜地凝視著墓碑上的照片,語氣低沉而真誠:
“阿姨,我是謝懷洲,第一次正式見面,有什麼禮數不周到的地方您海涵,
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初宜,不讓委屈,不讓再一個人,謝謝您讓這麼好的送到我邊。”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重重地落在宋初宜的心上,也回在這片安寧靜謐的天地之間。
宋初宜仰頭看向邊的男人,勾勒出他堅毅的廓,襯得他高大沉穩。
微風拂過,百合花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仿佛是一種無聲的回應和囑托。
回程的路上,車廂里一片靜謐。
宋初宜偏頭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蕭瑟景象,來時強下去的悲傷和洶涌的回憶,在告別母親後徹底決堤。
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眼淚無聲地不斷落,順著臉頰滴落在襟上,暈開一小片深的痕。
不想打擾謝懷洲開車,努力想抑制住緒,可越是抑,心口的酸脹就越是難以忍。
謝懷洲早已察覺了的安靜不同尋常。
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時,他側首看,一眼就捕捉到淚流滿面卻死死咬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的脆弱模樣。
那無聲的眼淚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讓他心碎,像一把鈍刀狠狠割在他的心上。
他的心臟泛起麻麻的疼。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了,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後悔了。
後悔六年前為何沒有留在國,後悔那時生的氣去了國,後悔為何沒有早一點找到,後悔讓獨自一人承了這麼多。
他不敢去細想,這六年里,是怎樣一邊應對著生活的艱辛和父親的無理糾纏,一邊獨自思念著逝去的母親。
那時才多大,大學還沒讀完,本該是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年紀。
可他缺席了。
一想到可能經歷的無助和委屈,謝懷洲的心就疼得無以復加,那鈍痛幾乎讓他不過氣。
他終于無法再繼續行駛下去。
方向盤一打,黑賓利平穩地停靠在路邊。
車剛停穩,他便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傾過去,捧起宋初宜淚的臉頰。
指尖溫地拭去不斷涌出的淚水,可那淚水卻越越多。
“寶寶,不哭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濃的心疼和歉疚,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宋初宜搖著頭,想說什麼,卻被哽咽堵住了嚨。
謝懷洲再也忍不住,探過去,解開的安全帶,稍一用力,
便將那哭得渾發的人兒從副駕駛抱了過來,圈在自己懷里,讓坐在自己上。
狹小的空間里,兩人相。
宋初宜的臉埋在他溫暖結實的膛,鼻間全是他上清冽好聞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
讓到無比安心,也讓積的委屈徹底決堤。
終于不再抑,抓著他前的料,低聲嗚咽起來。
謝懷洲一手環抱著,像是要將進自己的骨里,另一只手輕地、一遍遍地著的頭發和後背。
“對不起寶貝,別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讓你這麼難過,對不起……”
他低下頭,一遍遍道歉,滾燙的不斷落在的發頂、漉漉的眼瞼、掛滿淚珠的臉頰上,
吻去那些咸的淚水,作珍重而憐。
宋初宜原本還強忍著,被他這樣溫地擁抱著,
聽著他心疼懊悔的話語,所有偽裝的堅強頃刻間土崩瓦解。
終于在他懷里嗚咽出聲,手臂環住他的脖頸,
臉深深埋進他的頸窩,淚水迅速濡了他襯衫的領。
“謝懷洲,我好想,真的好想。”
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訴說著,
“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要是能親眼看到我長大人,親眼看到我結婚該多好……”
謝懷洲輕拍著的背,像安一個盡委屈的孩子,語氣無比肯定,
“知道,今天看到了,會安心的。”
他低下頭,溫熱的瓣輕輕吻去眼角的淚痕,那淚水咸,卻灼得他心口發燙。
“不哭了,眼睛哭得都腫了。”
他的吻一路流連,從眼角到臉頰,最後珍重地、充滿憐地覆上微微抖的。
兩人吻了很久。
這個吻起初是溫而克制的,是一場無聲的安,試圖親吻所有的悲傷和淚水。
宋初宜沉浸在這份帶著疼惜的溫里,漸漸止住了哽咽,本能地開始回應。
微啟雙。
這個細微的回應像是一點星火,瞬間點燃了干燥的原野。
謝懷洲的吻驟然變得深而急切,不再是單純的,
而是帶上了濃烈的、幾乎要將吞噬的。
宋初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弄得有些懵,大腦因缺氧而一片空白,
方才的悲傷竟真的被這滾燙的浪暫時沖散了。
被他牢牢錮在方向盤與他灼燙的膛之間,纖細的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環住,彈不得。
“謝懷洲,你、你先松開,這是在大街上……”
謝懷洲對的話置若罔聞,嗓音沙啞:
“車了防窺,外面看不到。”
狹小的車廂,溫度急劇攀升,散發著著曖昧的息。
意迷之中,謝懷洲的手本能地從的後背下,探的擺,
宋初宜輕哼一聲,卻并非推拒,反而更地向他。
就在謝懷洲的吻沿著的一路向下,落在的鎖骨上,吻著那昨夜留下的紅痕,而他的手也正更進一步時。
“叩、叩、叩。”
清晰而規律的敲擊聲,突兀地響起在車窗玻璃上。
如同冰水潑沸油,瞬間將車旖旎炙熱的氛圍炸得碎。
兩人作猛地一僵。
宋初宜最先反應過來,像只驚的兔子,一下子從謝懷洲懷里彈開,手忙腳地拉扯著自己被的服,
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眼神慌地看向車窗外。
謝懷洲深吸一口氣,極力下里奔騰的躁,眸中未退,但已迅速恢復了冷靜。
他將得恨不得鉆進座椅底下的宋初宜護在後,
“沒事,不要慌,夫妻恩很正常。”
宋初宜:“……”
謝懷洲幫快速整理了一下凌的發和領,這才降下了車窗。
車外,站著一位面容嚴肅的警,目掃過車兩人明顯異樣的神和尚未完全平復的呼吸,
心里已然明了,公事公辦地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