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謝懷洲生鐘準時醒來。
他側看著邊仍在睡的宋初宜,睡恬靜,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呼吸輕緩。
他目和,低頭在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的好夢。
隨後,他輕手輕腳地起,洗漱換,一剪裁良的深西裝,恢復了往日矜貴冷峻的模樣。
離開套房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臥室方向,這才輕輕帶上門,帶著助理和下屬,前往謝氏集團在江城的分公司視察。
過厚重的窗簾隙,悄悄爬上了地毯。
宋初宜是被手機持續的震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手到手機,瞇著眼看了下時間,已近中午。
屏幕上除了組里的未接來電,還有謝懷洲早些時候發來的消息:
【我去分公司。早餐給你訂好了,醒了按客房服務鈴讓他們送上來,乖。】
簡短的文字帶著他一貫的風格,命令中著不易察覺的。
宋初宜了眼睛,回了條:
【剛醒,知道了。】
後面跟了個小貓點頭的表包。
剛放下手機,準備起洗漱,鈴聲又執拗地響了起來。
看來電顯示,陳馳遇。
電視臺跟同部門的同事。
宋初宜接起電話,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喂,馳遇?”
“初宜,沒打擾你休息吧?”
電話那頭傳來陳馳遇清朗又略帶急切的聲音,背景音有些嘈雜,像是在臺里或者外面。
“剛醒,沒事,你說。”
宋初宜邊說邊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江城的天映眼簾。
陳馳遇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復雜,似乎斟酌著用詞:
“那個初宜,你什麼時候回臺里上班?大家都想你的。”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帶著試探,
“我看到熱搜了,你結婚了?”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有些艱難,即使隔著電話,也能到那份意外和一難以掩飾的失落。
宋初宜這才想起自己和謝懷洲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組里的同事肯定都知道了。
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轉而問道:
“臺里有什麼事嗎?你剛才說報道出了問題?”
提到工作,陳馳遇立刻收斂了個人緒,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對,就是你之前跟進的城東老城區拆遷的深度報道。出問題了,那些拆遷居民對賠償方案極其不滿,聚集在項目辦事那邊,
緒很激,差點和保安發生沖突。我們收到消息趕過去,現在況暫時穩住了,但居民們拒絕通,點名要之前采訪過的宋記者來談。”
宋初宜的心一下子揪了。
“怎麼會這樣?之前的通不是一直在進行嗎?”
“細節還不完全清楚,好像是賠償標準臨時有了變,或者其中有什麼誤會,居民們覺得被欺騙了。關鍵是,”
陳馳遇的聲音得更低,著一棘手,
“初宜,這個拆遷項目,好像是謝氏旗下負責的。”
謝氏?謝懷洲的公司?
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將睡未睡時謝懷洲似乎接了幾個電話,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
“初宜?你還在聽嗎?”
陳馳遇見半天沒回應,追問了一句。
“我在聽。”
宋初宜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我這邊事差不多了,會盡快趕回去。你們先在那邊維持住局面,
安居民緒,千萬不要再起沖突,采訪的事等我回去了解清楚況再說。”
“好,我們等你回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陳馳遇叮囑道,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關心。
掛了電話,宋初宜握著手機,站在落地窗前,江城繁華的街景盡收眼底,但此刻卻無心欣賞。
事一時半會兒顯然解決不了,就算立刻飛回京城也需要時間,更何況現場的同事已經暫時穩住了局面。
獨自留在酒店空等消息只會讓更加焦躁。
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去謝氏在江城的分公司找他。
既然這是他公司項目引發的問題,他必然知,甚至可能正在理。
與其在這里干著急,不如直接去了解況。而且心底還存著一微妙的念頭,
想看看他在工作場合的樣子,想以一種更正式的方式,介他的世界,融他。
決定既下,宋初宜立刻行起來。
快速洗漱,走到帽間。
謝懷洲讓人給準備的服琳瑯滿目,略一思索,挑了一件剪裁得的白質襯衫和一條黑高腰闊,外搭一件黑大,
既不會過于隨意,又帶著幾分利落與優雅。
仔細地化了妝,將長發挽起,出纖細的脖頸,耳畔點綴上小巧致的珍珠耳釘。
看著鏡中與平日休閑裝扮截然不同的自己,明麗而端莊,滿意地點點頭。
希出現在他面前的自己是得的,漂亮的,足以匹配他邊那個謝太太的份。
出門前,想起謝懷洲那條短信,按了客房服務鈴,讓人將早餐送來。
匆匆吃了幾口,便拿起手包離開了套房。
打車前往謝氏分公司的路上,經過一家看起來頗為致的花店。
宋初宜心中一,讓司機稍等片刻。
走進花店,各式鮮花芬芳馥郁。
目掃過,最終落在一桶盛放得恰到好的紅玫瑰上,艷滴,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
“小姐,要買花嗎,送給男朋友?”
花店老板是一位笑容和藹的中年士,一邊整理花材一邊熱地問道。
宋初宜看著那些玫瑰,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道:
“不是男朋友,是送給老公的。”
“哎呀,真好!”
老板笑得更開心了,
“是新婚吧?一看就甜甜的。要幾支?代表一心一意的十一支怎麼樣?”
“好,就十一支。”
宋初宜點頭。
老板練地挑選、修剪、包裝,最後系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帶。
宋初宜抱著這一大束熱烈綻放的玫瑰花坐回車里,馥郁的香氣彌漫在車廂。
看著懷中的花朵,想象著謝懷洲收到花時可能出現的錯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