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宜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他的眼睛,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許久、讓酸不安的問題:
“這六年你邊,有過別的人嗎?”
頓了頓,像是要確保絕對清晰,又補充了一句,聲音更輕卻更堅定,
“親吻、擁抱、牽手的都算。”
問完,屏住了呼吸,心臟幾乎要跳出腔。
“沒有。”
他斬釘截鐵。
宋初宜的心猛地一,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酸麻麻的覺瞬間蔓延開。
但他還沒說完,深邃的目鎖住,繼續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沒有別人,宋初宜,聽清楚,沒有親吻,沒有擁抱,沒有牽手,任何意義上的好和喜歡,都沒有。”
他頓了頓,聲音里染上一喑啞和某種抑已久的求,
“一直只有你,從來都只有你。”
巨大的、幾乎不真實的喜悅和震撼如同水般瞬間將宋初宜淹沒。
“你……”
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復雜的緒都哽在嚨里。
所以他和易枝箐,真的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這六年,真的在等?
這個認知讓心尖酸得一塌糊涂。
看著的反應,謝懷洲眼底掠過一得逞的、愉悅的芒。
他想讓變得自信,想讓開心,想讓對他有絕對的信任與安全。
但他并沒有忘記游戲的規則。
他低下頭,鼻尖親昵地蹭了蹭的鼻尖,語氣忽然帶上了幾分戲謔和故意的刁難:
“謝太太,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那麼現在,是不是該到我提問了?”
宋初宜還沉浸在巨大沖擊帶來的恍惚與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是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模樣看起來有些憨的迷茫。
他目如炬,重新提起了那晚在宜洲公館餐廳里那個被含糊過去的問題:
“當年,你為什麼放棄編劇,選擇當記者?我要聽真正的原因。”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一種必須探尋到底的執著。
原來一直在這兒等著。
宋初宜剛回暖的心又有片刻的凝滯。
那悉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宋初宜。
那個黑暗的夜晚,絕的窒息……
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錢,是一個安全又合理的借口,至能解釋一部分。
避開他銳利的視線,聲音有些發虛:
“因為需要錢。媽媽那時候病加重,需要很多醫藥費,記者的收比剛開始做編劇要穩定得多。”
話音落下,房間里陷一片寂靜。
謝懷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目仿佛能穿一切偽裝,直抵心最深的恐懼。
幾秒鐘後,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察:
“寶寶,你在撒謊。”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的臉,迫使看著自己,也在哄:
“醫藥費或許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好嗎?寶寶。”
的臉微微發白,指尖陷掌心。
不能說實話,也本開不了口。
那個夜晚的影是一個人的噩夢,不想讓他知道的狼狽不堪和脆弱,極度沒有尊嚴,那是最不想回首、難以啟齒的過往。
每個孩子都希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保持好印象好形象,也不例外。
于是,幾乎是本能地,重復了之前那個蒼白無力的借口,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聲音干:
“我、我說過了,就是覺得記者更適合我,而且來錢更快,真的。”
話音落下,房間里陷一片死寂。
謝懷洲沉默地看著,看著躲閃的眼神,看著強裝鎮定卻泄了心虛的細微表。
幾秒鐘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不容錯辨的篤定:
“寶寶,你輸了。”
宋初宜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我沒有……”
“寶貝。”
他打斷,語氣里沒有怒氣,只有一種看一切的了然,甚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心疼。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謊的時候,右手的食指會下意識地摳拇指的指節?”
宋初宜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的右手食指,正無意識地用力摳著左手拇指的側腹!
像被燙到一樣瞬間松開了手,整個人僵在那里,無所遁形。
謝懷洲沒有再問原因,他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神幽暗,提醒著游戲的規則:
“答不上來,或者撒謊,一件服。”
宋初宜的臉頰瞬間紅得滴。
這才意識到,這個游戲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
他本就不是想玩什麼問答游戲,他是用這種方式,面對,坦誠!
看著他,又又惱,還有被看穿後的慌。
“你、你是故意的!”
指控道。
謝懷洲挑眉,不置可否,只是用眼邊催促著履行“賭約”。
“愿賭服輸,吧,老婆。”
宋初宜的臉頰紅得幾乎要燒起來。
男人的目灼熱而專注,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讓無所適從。
可沒法不承認自己是在騙他。
“那你、你轉過去!”
窘地要求,聲音細若蚊蚋。
謝懷洲低笑一聲,非但沒轉,反而靠得更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的耳廓和頸側:
“不行,規則里沒這一條,而且我看我自己老婆,天經地義。”
他存心要難堪,要記住這次“教訓”,以後不敢再對他撒謊,不敢再一個人躲起來。
宋初宜知道躲不過去,咬著下,指尖微微發地向自己襯的紐扣。
在他的注視下,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而煎熬。
解開了第一顆紐扣,出一小片致的鎖骨和細膩的。
謝懷洲的眸瞬間深了下去,如同暗沉沉的夜海。
就在的手指移向第二顆紐扣時,他卻忽然手,溫熱的大掌覆上了的手背,阻止了的作。
宋初宜驚訝地抬眼看他。
“算了。”
他的聲音喑啞得厲害,帶著極力克制的痕跡,
“這個游戲暫停。”
他終究還是舍不得這樣。
的和無措,對他而言是另一種形式的折磨,考驗著他的自制力。
但他并沒有放棄追問。
他握住的手腕,將微微抖的手拉至邊,輕輕吻了吻的指尖,目卻依舊鎖著,不容逃避。
“服可以不,但問題還在,寶寶,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放棄編劇?”
他的語氣放緩了許多,帶著哄和不容置疑的堅持:
“別再拿錢搪塞我,你知道的,那不足以讓你放棄夢想,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好嗎?任何事,都有我在。”
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極重,像是在給承諾,也像是在給勇氣。
看著他眼中那份不容錯辨的擔憂、執著,為可能獨自承了某些東西而痛苦,
宋初宜筑起的心防,在這一刻終于土崩瓦解。
或許真的可以告訴他,他是謝懷洲啊,是京圈名流最頂層最強大的存在,是在這個世界上最的,最親的男人啊。
那是在心底太沉太重的巨石,一個人背負了太久,快要不過氣了。
淚水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模糊了的視線。
低下頭,不再掙扎,聲音帶著哽咽和細微的抖,終于吐了那個被深埋的、不堪回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