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鑰匙轉門鎖的聲音響起,是負責打掃和做飯的阿姨來了。
阿姨一進門,就看到宋初宜蜷在沙發上,上蓋著薄被,正對著電視屏幕,
上面播放著吵吵嚷嚷的狗家庭倫理劇,但的眼神明顯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麼。
“太太,您怎麼睡在沙發上?”
阿姨嚇了一跳,連忙放輕了聲音,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生呢?”
宋初宜回過神,有些尷尬地坐起,捋了捋頭發:
“沒有不舒服,就是……昨晚看電視看晚了,就在這兒睡著了。”
阿姨顯然不太信,眼神里帶著關切和疑。
這時,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
謝懷洲換好了西裝,正一邊整理著袖扣一邊下樓。
他姿拔,西裝革履,又是一副英范兒十足、掌控一切的模樣,與昨晚那個在溫泉里得讓人的男人判若兩人。
他的目落在沙發上的宋初宜上,深邃難辨。
阿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凝滯,連忙打圓場:
“先生早,太太早。我這就去準備早餐。”
謝懷洲微微頷首,視線卻始終鎖著宋初宜,朝走去。
他在沙發邊站定,聲音低沉溫和:
“怎麼真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腰會不會酸?”
說著,他很自然地手想去探的額頭或是的臉。
宋初宜立刻像只被踩了尾的貓,猛地向後一,避開了他的。
垂下眼睫,盯著電視屏幕上正在撕扯的婆媳二人,語氣邦邦地回了一句:
“不酸。”
出的手落了個空,謝懷洲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面不改地收了回來,進西口袋里。
“還在生氣?”他低聲問,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歉意,更像是一種確認。
宋初宜用力想回手,卻沒功。抬起頭,瞪著他:
“沒有。我生什麼氣?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可氣的。”
這話幾乎是明晃晃地指向昨晚李汶翰的事。
謝懷洲深邃的眸子看著,似乎想從臉上分辨出真正的緒。
他頓了頓,最終只是松開了手,語氣放緩了些:
“公司早上有個會,我得先過去。拆遷案的事,你如果有什麼想問的,隨時打我電話。”
他這話像是給了一個臺階。
但宋初宜正在氣頭上,只是扭開頭,邦邦地回了句:
“工作上的事,我會按流程理,不敢勞煩謝總。”
謝懷洲沉默地看了幾秒,最終沒再說什麼,轉離開了別墅。
聽著引擎聲遠去,宋初宜心里那氣悶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堵得慌。
確實想了解拆遷案背後更深的況,尤其是謝氏總部調查組介的細節,這關系到和居民代表的談判策略。
可偏偏現在和謝懷洲在這種別扭的狀態,一點都不想主去問他。
阿姨端著溫好的牛走過來,輕輕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忍不住輕聲勸道:
“太太,先生惹您生氣了?我看先生還是很關心您的。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說開了就好了。”
宋初宜盯著那杯冒著微微熱氣的牛,抿了。
關心?他當然關心。
可他關心的方式,就是把當需要被呵護、同時也需要被掌控的金雀,
那些風雨和危險,他不讓及半分,甚至連過問的資格都被他溫卻強地剝奪。
這種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的覺,才是最生氣、也最無力的地方。
一整天,宋初宜都有些心不在焉。
和陳馳遇再次核對與居民代表見面的細節時,也幾次走神。
“初宜,你臉不太好,昨晚沒休息好?”
陳馳遇關切地問,眼神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探究。
他大概猜到自己昨天可能捅了馬蜂窩。
“沒事。”宋初宜勉強笑笑,“就是有點累。”
下班時間一到,積了一天的煩躁和郁悶讓幾乎不過氣。
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
拿出手機,撥通了楊嘉然的電話。
“嘉然,晚上有空嗎?陪我出去喝一杯。”
華燈初上,城市霓虹閃爍。
某家很好的清吧卡座里,楊嘉然看著一杯接一杯喝著悶酒的宋初宜。
“我的大小姐,你這哪是喝酒,你這是灌自己啊。”
楊嘉然按住又要去拿酒杯的手,
“說說吧,怎麼回事?跟你們家謝總吵架了?”
宋初宜放下酒杯,地靠進沙發里,眼神有些迷離,又帶著委屈:
“沒有吵架。”
他就不會跟吵架。
“你這臉上就寫著我不高興,我很郁悶。”
楊嘉然湊近了些,仔細觀察著的臉,忽然曖昧地笑起來,
“誒,看你這一臉倦容,眼底下還有點沒睡好覺的青,昨晚戰況很激烈?謝總折騰你了?”
宋初宜的臉瞬間紅,腦海里不控制地閃過昨晚溫泉池里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猛地搖頭:
“沒有!別瞎說!”
這反應在楊嘉然看來簡直是蓋彌彰。
“喲,還害了?”
楊嘉然笑得像只腥的貓,
“看來是真的了。也是,謝總那種男人,看著就力充沛。不過你也悠著點啊,瞧你這沒睡醒的樣子。”
“楊嘉然!”
宋初宜惱地抓起一個抱枕扔。
“好好好,不說不說。”
楊嘉然笑著接住抱枕,但看宋初宜緒依舊低落,不像只是夫妻趣的樣子,便收斂了玩笑神,
“到底怎麼了?真鬧別扭了?因為什麼?”
宋初宜張了張,關于李汶翰的事到了邊又咽了回去。
嘆了口氣,悶悶道:
“一點工作上的煩心事,還有就是覺得他什麼事都瞞著我,把我當小孩子哄。”
楊嘉然了然地點點頭:
“懂了,掌控強的霸總通病。覺得天塌下來有他頂著,你只需要無憂無慮就好了。是好意,但有時候確實讓人憋屈。”
這話簡直說到了宋初宜心坎里。
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楊嘉然看還是郁郁寡歡,眼珠轉了轉,忽然打了個響指,臉上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行了,別愁眉苦臉的了。姐妹帶你開心一下!”
說完,不等宋初宜反應,就招手來了服務生,低聲吩咐了幾句。
宋初宜還沉浸在緒里,沒太在意。
沒過多久,酒吧里原本舒緩的背景音樂忽然切換了節奏極強的舞曲。
幾個材高大、面容俊朗的年輕男孩笑著朝們的卡座走來。
他們穿著時尚,氣質各異,有的,有的冷峻,但無一例外都擁有著出的外形和比例。
“姐姐晚上好!”
幾個男孩異口同聲,笑容燦爛地打招呼,非常自然地就在卡座空位坐了下來,恰好將宋初宜和楊嘉然圍在中間。
宋初宜瞬間懵了,酒都醒了一半:
“嘉然,這、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