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何時停了,夕的余暉過醫院的玻璃窗灑在地面。
江霧站在電梯前,看著鏡面中自己狼狽的模樣,突然笑了。
這笑容里滿是自嘲與決絕,輕聲說:“不過,和傅硯清聯手的這個污名我可不想繼續背下去。”
“景昀,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倫敦時,你送我那枚帶有攝像功能的針嗎?”
“那里面記錄了這幾天江月瑤囚我的事,只是在和林婉馨糾纏時弄丟了,你聯系下警方,看能不能找到。”
“還有韓川,我聽說他昏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在傅西辭和江月瑤的婚禮前醒來。”
“不過,他既然是傅硯清同謀,那兩人之間就一定有往來,你幫我去查查……”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最後的影吞沒。
同一時間,病房,傅西辭著窗外漸漸暗沉的天,無意識地挲著戒指,心口傳來一陣鈍痛,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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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傅兩家聯姻的消息很快在燕城權貴圈中傳來,為了平息外界流言,兩家在度假山莊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同時,邀請了不上層名流。
圣教堂被裝點得如夢似幻,純白的玫瑰與鈴蘭簇擁花墻,水晶吊燈灑下細碎的。
江月瑤著拖尾婚紗,挽著江遠舟的手臂緩緩走過紅毯,余掃視到現場的布置,角掛著怎麼都不住的笑意。
可當看到站在前方矜貴男人時,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下去。
傅西辭按照之前排練過的流程,機械地重復著從江遠舟手中接過江月瑤臉上沒有一笑意。
換戒指時,無名指上的冷與記憶里江霧蒼白的臉重疊,他間泛起苦。
如果,他能夠早點認清自己的心,那在和江霧最好時,是不是也可以和舉行一場這樣的盛大的婚禮。
一定會笑著看向他,眼中滿是幸福。
而他,也一定會記住這樣的時刻。
賓客們舉杯祝賀,鎂燈閃爍不停,這場豪門聯姻看似圓滿落幕,卻無人察覺新郎眼底的空與新娘握捧花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同一時刻,陸景昀的私人飛機正沖破雲層,駛向倫敦。
江霧倚著舷窗,著下方翻滾的雲海,紗布下的面容作痛。
“姐,風投公司已經步正軌,歐洲分部的負責人想見你。”
陸景昀遞來平板電腦,屏幕上是公司近期的財務報表,“等你恢復,隨時可以接手管理。”
“不過,你就這麼離開國,放任那些流言滿天飛,還對搶了你產業的那些人視而不見,可不像是你風格。”
江霧指尖劃過數據,眸漸冷:“不是放任,只是現在形式對我不利,只能暫避鋒芒。”
“當初和你合作創立風投公司,不過是想在離開傅西辭,離開瀚海後多一條後路,沒想到卻了我最後的退路。”
“江家、瀚海,江月瑤他們一家從我手上奪走的東西,我都會一一討回來。”
“至于我背負的那些罵名……”
說到這里,眼神暗淡了幾分。
“傅西辭既然相信傅硯清說的那些話,那就讓他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
陸景昀坐在過道的另一旁,聽到這番話,角勾了勾,“好,我陪著你,就像你當年陪著我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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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儀式結束,傅西辭坐在更室外的休息室,一邊用電腦理著文件,一邊等待江月瑤換上敬酒服出來,一起去向賓客敬酒。
房門被敲響。
“進。”
他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隨意道。
“老板,警察來了。”
林澤推門而,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傅西辭愣了愣,不知道警察這麼急著找自己是有什麼事,合上電腦,起:“請他們到會客室等候,我這就過去。”
等他到了會客室,互相寒暄後,一名民警開門見山道:“傅先生,很抱歉在你婚禮時,還過來找你。”
“只是昨天我們收到一份匿名資料,顯示韓川與傅硯清存在往來,我們據那份資料連夜徹查,這才發現兩人已經認識近十年,而且一直有往來。”
另一名民警將手中的文件袋遞給傅西辭:“這是我們查到兩人的通話記錄,以及資金往來。”
“我們還查到港城博源科技的國外資本背後也有韓川的影子,他和傅硯清同屬于某國間諜機構。”
“我們聽說你之前聘請韓川作為家庭心理醫生,所以在查到這些事後,就急著過來了解況,打擾了你的婚禮真的很抱歉。”
聞言,傅西辭瞳孔猛然。
韓川是他通過朋友介紹認識的,知道他一直專攻心理學,從國外留學回來在燕城還算有些名氣。
當時恰巧江霧因做了骨髓移植手,激素使病加重,在對外界沒有反應的況下,被陸景昀帶走,他想著如果要將人接回自己邊,那心理醫生一定不了,這才聘請他為家庭心理醫生,卻被想到是他引狼室!
這麼說來……傅硯清的口供有問題,和他有聯系合作的本不是江霧,而是韓川!
是韓川告訴了他山頂別墅的布置,所以那晚他才能那麼輕易就潛了進去帶走江霧。
是了,那天江霧被特警從倉庫中救出已近瀕死,事後還昏迷了三個月,如果和傅硯清達了合作,他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對!
他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民警接下來的話卻直接讓他徹底愣在當場。
“此外,南郊炸案中昏迷的男子已確認是韓川。”
為首的警察翻開記錄本,“我們在現場發現江霧的DNA樣本是在一節斷掉的麻繩上,據我們分析,江霧失蹤那段時間,很可能被他囚在那里。”
“至于那燒焦的尸,經過DNA對比,我們發現是之前你一直資助的林婉馨。”
“之前我們將這份資料已經寄到傅家了,也通知過傅家,想知道你是否知道林婉馨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
“可過了這麼多天,卻一直沒有消息,所以我們過來問問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