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耳邊先是傳來刺耳的金屬聲,像指甲刮黑板般令人骨悚然。
艱難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似被重住,酸脹痛。鼻腔里充斥著濃烈的汽油味和鐵銹味,混雜著某種令人作嘔的腐臭,胃里頓時翻江倒海。
頭部傳來陣陣鈍痛,像是被人用鈍狠狠敲擊過,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刺痛蔓延至全。
下意識想要抬手按,卻發現雙臂被死死捆住,糙的麻繩深深勒進皮,稍微一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雙也同樣被束縛著,腳踝被磨得生疼。
“咔嗒——”
突然,頭頂的車頂燈被打開,刺目的線讓江霧本能地偏過頭去。
適應線後,緩緩轉頭,正對上駕駛座後視鏡里韓川冷的目。
那雙眼睛里跳著仇恨的火焰,角勾起的弧度充滿了惡意。
“喲,終于醒了?”
悉的聲音沙啞而又帶著幾分冷,“你別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惹可不該惹的人。”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猛踩油門,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劇烈顛簸,江霧的不控制地在座椅上撞來撞去。
江霧強忍著不適,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輛老舊的面包車,車窗被黑紙完全覆蓋,僅有的線來自車頂那盞昏黃的小燈。
車堆滿了雜,角落里還放著一把寒閃閃的匕首,這讓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韓川,你想干什麼?”
江霧強下心中的恐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你認識我?”
韓川一腳踩下剎車,車子在荒郊野外的土路上戛然而止。
他形僵,似乎是想到什麼,轉過,眼中滿是怨毒:“你是江霧吧?”
“當年你放火炸了南郊別墅,害得我了重傷,你自己也毀了容,所以才改變了樣貌。”
“江月瑤那個蠢貨,一直覺得你接近傅西辭是因為在幫江霧做事,卻沒想過你就是江霧本人!”
“你果然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被江家算計奪走了一切,沒想到這麼快就想重新回來了。”
“就連兩年前我和傅硯清的計劃都因為你失敗了,這兩年,我被人追著調查,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保住這條命!”
“現在,我只能聽江月瑤那個瘋人的擺布,你說,我該怎麼跟你算賬?”
江霧心中一沉,沒想到不過是出了韓川的名字就被他認了出來,必須要想辦法逃離這里。
蜷起發麻的雙,指尖在糙麻繩間索,終于到後腰磨得發的繩結。
用牙齒咬住繩頭,脖頸青筋暴起,同時雙手借力扭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麻繩纖維在撕扯中發出細微的斷裂聲,每一下都像砂紙刮過皮。
當繩結突然松的瞬間,如離弦之箭翻而起,用膝蓋狠狠抵住韓川後頸,在對方掙扎的間隙,將麻繩反套在他手腕上,用力勒。
“你在做什麼?”
後排座沒了靜,韓川奇怪地轉頭看來,見到江霧掙開繩索,怒喝一聲,手掐住江霧的脖子,眼中帶著瘋狂,“你還想跑?這荒郊野嶺的,你能逃到哪兒去?!”
江霧被掐得臉漲紅,不過氣來,用力拍打這韓川箍住自己脖頸的手,費力道:“韓川,你別這樣,別再一錯再錯了。”
“我為我的國家效力有什麼錯!”
聞言,韓川手中更加用力,“如果不是你弄出了炸,我們的計劃早就了!結果,不但傅硯清搭了進去,就連我都一直被困在國!”
就在江霧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瞥見車門并沒有完全鎖死。
心中一,猛地用膝蓋撞向韓川的腹部,韓川吃痛,松開了手,江霧趁機用肩膀撞開車門,不顧一切地滾下了車。
“想跑?沒那麼容易!”
韓川怒吼著追了下來。
江霧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上多傷,但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就拼命往前跑。
在布滿碎石的陡坡上翻滾,糙的地面刮著臉頰,荊棘勾住擺,每一次撞擊都讓臟仿佛移位。
手死死摳住崖邊凸起的巖石,指甲在掙扎中斷裂滲,韓川的腳步聲卻如催命符般越來越近。
“跑啊!接著跑!”
韓川的獰笑混著碎石滾落聲砸在頭頂。
江霧咬著牙將懸空,後背巖壁,韓川的皮鞋著發梢踩過,濺起的泥沙撲進眼睛。
咸刺痛中,到腰間不知何時勾住的登山繩,這是韓川綁時隨手丟在後座的。
突然,頭頂傳來布料撕裂聲。
江霧心下一橫,攥著半截登山繩猛然發力,如離弦之箭向對面巖壁。
韓川手去抓,指尖堪堪過江霧腳踝,卻被借力狠踹在口。男人踉蹌著撞向旁邊枯樹,腐朽的樹干應聲而斷,和他一起朝著另一個方向的陡坡滾去。
江霧顧不上查看傷口,連滾帶爬沖進林。後傳來韓川氣急敗壞的怒吼,接著是震耳聾的槍響。子彈著耳際飛過,削斷幾發。
憑借著記憶中對這片山區的模糊印象,朝溪流方向狂奔,的落葉在腳下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當冰涼的溪水漫過膝蓋時,江霧突然扎進湍急的水流。
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但強忍著抖,順著水流漂向下游。韓川的影在岸邊時時現,他舉著槍不斷擊,子彈在水面激起朵朵水花。
江霧憋住氣潛到水底,抓住水草借力改變方向,直到肺部幾乎要炸裂才浮出水面換氣。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終于停歇。
江霧渾地爬上岸,癱倒在泥濘中大口息。的服被荊棘劃得破爛不堪,上布滿傷口,鮮混著泥水往下淌。
但不敢多做停留,拖著疲憊的軀繼續往深山里走,直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而在燕城的另一邊,警方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開始了行。一隊警察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傅家大宅,敲響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