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的意識在黑暗中浮沉,後腦鈍痛如水般涌來,鐵銹味的漬黏在脖頸。
艱難地睜開眼,刺目的白熾燈讓瞳孔驟然收,模糊的視野里晃著一群黑影。
刺鼻的機油味混著腥氣鉆鼻腔,本能地想要起,卻發現手腕被鐵鏈硌得生疼。
“江小姐終于醒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影中傳來。
隨著皮鞋踏過滿地碎木屑的聲響,男人緩緩走出。
他著筆的深灰西裝,金眼鏡下的眉眼帶著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季明淵。江小姐如此難抓,讓我們費了不功夫。”
季明淵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袖口的紐扣,金眼鏡下的目如同毒蛇吐信:“江小姐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現在的境。”
“聰明人不會做這種盜取國家機的蠢事。”
江霧抬起頭,瞳孔里映著對方冷的笑容,“你們從半年前開始布局,收買海關職員、偽造運輸文件,可惜百一疏。”
故意停頓,看著季明淵的角微微搐,“以為買通港口調度就能瞞天過海?”
季明淵輕笑出聲,指尖劃過桌面的蝴蝶刀,刀刃折的冷晃得人眼睛生疼:“看來江小姐對我們的行很了解。不過更讓我好奇的是——”
他突然將刀狠狠進桌面,“你為什麼要三番五次破壞我們的計劃?那些文件,對你來說比命還重要?”
“對我來說,比命重要的是千萬人的安危。”
江霧的聲音像淬了冰,“你們走私的軍用芯片一旦流境外,後果是什麼,季先生心里清楚。”
季明淵聞言輕笑出聲,他抬手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江小姐還是先看看這個。”
他打了個響指,幾個黑人立刻將角落里的拖到燈下。
江霧的心臟猛地停跳——傅西辭被鐵鏈吊在銹跡斑斑的鋼架上,襯衫幾乎被鮮浸,左眼腫得只剩一條,角還在往下淌。
他勉強抬起頭,看到江霧的瞬間,渙散的瞳孔突然亮起:“江霧別聽他們的……”
季明淵慢悠悠走到傅西辭面前,皮鞋尖挑起他低垂的下,金屬鏡框在冷下折出細碎的鋒芒:“江小姐這麼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麼選。”
他話音未落,後的黑人突然掄起鐵,狠狠砸在傅西辭後背上。
悶哼聲卡在嚨里,傅西辭的重重撞在鋼架上,鐵鏈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江霧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住手!”
“急什麼?”
季明淵抬手示意手下暫停,指尖慢條斯理地挲著傅西辭滲的傷口,“傅先生這副骨頭,倒是讓我想起上個月那批走私貨——”
他突然揪住傅西辭的頭發猛地往後拽,“被海關扣下時,也是這麼不肯松口。”
江霧看著傅西辭被扯得仰起的脖頸暴起青筋,間涌上腥甜。
還沒等開口,季明淵已經松開手,側躲過傅西辭啐來的沫,笑著打了個響指。
兩名黑人立刻架住傅西辭的胳膊,另一個壯漢抄起鋼筋,對著他的膝蓋狠狠砸下。
“啊!”
凄厲的慘撕破空氣,傅西辭的像斷線木偶般垂下。
江霧踉蹌著往前撲,鐵鏈卻在腕間勒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看著傅西辭額角不斷滴落的珠砸在地面,在鐵銹的水泥地上暈開暗紅的花。
“還要繼續嗎?”
季明淵蹲下,金眼鏡倒映著傅西辭扭曲的面容,“江小姐每猶豫一分鐘,傅先生就要多十分鐘的罪。”
他突然攥住傅西辭骨折的手腕,骨節錯位的脆響混著抑的痛呼在工廠里回。
“我給!”
江霧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終于沖破防線,“我給你們文件,別再打了!”
傅西辭突然發出一陣狂笑,角涌出的鮮順著下滴在季明淵锃亮的皮鞋上:“江霧……別信這些……”
話未說完,季明淵已經一腳踹在他腹部,力道之大讓傅西辭整個人騰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劇烈搐。
“看來傅先生還沒嘗夠苦頭。”
季明淵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紐扣,接過手下遞來的電擊棒,幽藍的電在傅西辭蒼白的臉上明明滅滅,“聽說人在瀕死邊緣,痛覺神經會格外敏銳——”
電擊聲響起的瞬間,江霧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震。
傅西辭的僵直如弓,間發出野般的嘶吼,劇烈的痙攣讓鐵鏈瘋狂撞擊鋼架,刺鼻的焦糊味混著腥氣彌漫開來。
“傅西辭!”
江霧掙扎著想要沖過去,卻被鐵鏈拽得踉蹌。
季明淵慢悠悠地走到傅西辭面前,用皮鞋挑起他的下:“江小姐這麼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麼選。只要你出那份資料,我保證這位傅先生毫發無損。”
傅西辭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沫濺在季明淵的鞋面上:“江霧……別管我……這些畜生……”
他的話被季明淵狠狠一腳踹在腹部打斷。
江霧覺嚨被滾燙的巖漿灼燒,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視季明淵的眼睛:“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
“我勸江小姐好好考慮。”
季明淵慢條斯理地拭皮鞋,“你們那位陸總,為了這份機文件,可是不惜一切代價。用你換文件,他不會拒絕的。”
傅西辭突然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帶著濃重的腥味:“江霧……別、別管我……逃出去……告訴陸景昀……一定要守住……”
他的話被黑人用槍托狠狠砸在後腦,整個人癱下來。
江霧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但死死咬住下,嘗到了腥的味道。
季明淵看著的表變化,滿意地點點頭:“江小姐慢慢想,我給你一晚上時間。”
他揮了揮手,眾人魚貫而出。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江霧立刻蹲下,從鞋底出藏著的小刀。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切割手腕上的鐵鏈。
金屬聲在寂靜的工廠里格外刺耳,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