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月起眼皮,松下一口氣。
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旋即又問,“你要喝嗎?”
反正已經多倒了一杯,便勻給季雲淮手上了。
他啞然一陣:“謝謝。”
薄幸月換上絨拖鞋,從洗漱間里拿了條干燥的巾,輕微碾過淋了雨的發尾。
在椅子里一團,看著骨架不大,殷紅水潤。
四目相接時,誰也沒有先開口。
兩人都太能裝。
在外人面前裝不和不認識似乎為常態。
就是沒想到連在私下也能如此勢均力敵,不肯服。
“把門鎖好。”他淡淡開口,翳下,遮不去一板一眼的認真神。
曖昧猶如藤蔓纏繞,將氣氛渲染到極致,
薄幸月的視線陡然撞他眼底,輕哂著,不咸不淡道:“鎖好防誰?”
第20章 20“季隊,你心跳跳得好快……
念你骨20
——
問題的答案可以有很多種。
最好的解釋就是他隨口一說, 并沒有讓刻意鎖門防誰。
可這番話滾落在齒間,就能徒增幾分勾人。
季雲淮的目鷙了一瞬,擱下手中的紙杯, “我先走了。”
依舊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
薄幸月看著他拉上門, 兩人間的鋒才陡然被隔開。
隔天,隊里的戰士迎來了來之不易的休假。
早晨八點, 醫院里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薄幸月換上白大褂, 開始例行查房。
路過的護士跟打招呼:“薄醫生早。”
微微點頭,邊扯過淡淡的笑意。
呂司如恰好與肩而過,戴著口罩,眸偏冷。
自從上回的事過後,薄幸月雖沒主找麻煩, 但也不覺得呂司如會是省油的燈。
但凡呂司如有進一步作, 薄幸月自認沒那麼大度,不會那麼輕易饒了。
查房到昨天的傷員時, 薄幸月的呼吸一窒, 與那道視線再次相逢。
病房的椅子上坐著個男人。
影筆,側臉廓清雋明朗。
季雲淮穿了一偏薄的黑夾克,肩背寬闊, 是坐在那兒, 就足夠吸睛。
薄幸月敲敲門進來,目看向他隊里的傷員, 簡單詢問了幾句,語氣耐心又溫。
弄得傷員都不好意思道:“薄醫生,謝謝啊。”
薄幸月禮貌回話:“不客氣。”
微卷的發尾垂在的白大褂前,清晨的線過窗戶,照耀在清澈靈的眼眸里。
褪去時期的浮躁, 現在的薄幸月在自己的專業領域確實閃閃發。
季雲淮收斂著神,氣質寡淡疏離。
兩人的狀態像是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不會在明面上越界半分。
後傳來門把手的擰聲。
盛啟洲手里提了兩袋子水果,連帽衛的打扮讓他看起來比平日里多了些年氣。
他關上病房門,大大咧咧道:“喲,這麼巧,季隊,薄醫生你們都在啊……”
明明是偶然到的,被盛啟洲這張一說,弄得像兩人心照不宣地選擇在這里見面。
季雲淮起,接過他手里裝著水果的袋子,未置一詞。
盛啟洲拿了個蘋果去洗,邊用水果刀削皮邊問:“薄醫生,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聚餐?”
他又補充了句:“季隊請客,不來白不來,好像方醫生也來吧……”
那個蘋果剛削好,他似乎忘記了是給誰削的,直接啃了一口。
反應過來時,盛啟洲才悻悻沖著病床上隊里的傷員笑道,“兄弟,等會兒再給你削一個。”
薄幸月挽著耳後的發,沒一點兒扭地說:“好啊。”
重逢後,從來沒有一刻故意避開與他的鋒。
盛啟洲沖著季雲淮眉弄眼,頗有邀功的意思。
後面那彩虹屁都快夸到天上去了:“薄醫生爽快人,我喜歡——”
季雲淮哼笑一聲,漆黑的眉眼溢出些許冷意。
盛啟洲後悔地哽了哽,果斷糾正自己剛才的措辭:“我欣賞薄醫生,不是喜歡,薄醫生別誤會哈。”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呼出一口氣,心下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薄幸月倒沒說什麼,垂下纖長的眼睫,將手上的那支中筆重新別到前的口袋中。
暮四合,雲層綿。
他們聚餐的地點是盛啟洲定的,在附近一大排檔。
一落座,燒烤的氣息撲面而來。
由于跟老板是人,老板還特意給他們多送了兩瓶啤酒,叮囑說,“你們敞開了吃,不夠再加,我烤得過來……”
部隊里的男人都沒那麼多規矩,夠樸實夠真誠。
總之是休假,個個兒都擺出不給你灌倒,就甭想出去的架勢。
方一朗到的比早,看向自己旁邊的位置,殷勤道:“薄醫生,坐這里吧。”
下白大褂,今天穿的是一條雙排扣的湖藍法式,長度及膝,小線條纖細合度,出漂亮的踝骨。
大排檔的線偏暗,朦朧黯淡之中,薄幸月撥著肩窩的碎發,慵懶嬈,眼尾的那粒小痣仍舊明晃晃地落在人眼底。
季雲淮坐在對面,線織,黑夾克被他拉至頂端,結匿,只能看見弧度流暢的下頜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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