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清河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問完,一道鈴聲響來。
對峙僵的氛圍被打破。
北景生眼皮下,遮住眼里的緒,掏出手機晃了晃。
“儲總稍等。”
是重要客戶的電話,推不掉,必須接。
儲清河頷首,神不明地目送北景生出了包廂。
杯里的酒見底,儲清河抬起中指輕抹了下邊的酒漬,也起出了包廂。
洗手間頂部燈管亮得發白,鏡面倒映的半邊黑影格外明顯。
隨著男人的走近,黑影越來越落拓頎長,英矜貴的臉清晰起來。
北姍扭頭朝門口看了眼,確認是他,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是跟著北景生的車來的,等北景生了這家酒館,才下的出租車,沒敢繼續跟。
約莫五分鐘後,才小心翼翼往里走。
酒館人不是很多,但也大,還以為自己要找一會兒,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遇到。
喜悅蔓延到腔,趕忙補了下口紅,裝作沒看到要進來的儲清河,又整理了下頭發和子,再扭開水龍頭,手腕往前,指尖過水珠。
有抹清潤的澤從鏡面反出來。
儲清河垂著的眼眸,不經意往那邊掃去。
人腕骨不是很細,明顯,襯得那只青白的玉鐲像條綢緞箍在上面,勒出不輕不淺的痕跡。
可即便這樣,那玉鐲的彩雅致仍然奪目。
他雙猛地頓住。
以為自己眼花了,拿了半盒煙的手開始微微發。
不會認錯。
他親自定做的東西,他不會認錯。
他結滾了兩下,視線往上移。
人穿了一件…
他呼吸驟然一滯,眼皮狠狠一跳。
是那件流沙長,那件他派人送到北家,北葵不要的高定。
但這人穿得過于,像手上那只玉鐲。
尺碼不符。
玉鐲、子為什麼現在上?
儲清河這個角度看不見人的臉,他凝眉冷臉,幾大步湊近,拉過人小臂。
將正在洗手的強轉了個。
北姍驚呼一聲,整個人都抖了抖,刻意崴腳,要往他懷里撲。
結果不是被擁進沁滿沉香的滾燙膛。
小臂被人狠厲擰摜到洗手池。
北姍疼得出來,不明白況怎麼朝這個方向發展了。
抬起一雙淚花花的眼男人,由驚訝到懵怔,再到委屈可憐,還有小心翼翼的欽慕。
張:“儲先生…怎麼是你…你忘記姍姍了嗎?”
儲清河眉心皺一個川字。
北姍見他表不對勁,潸潸落淚,咬含瓣,細聲細語:“儲先…”
儲清河冷聲:“你是北姍?”
北姍眉梢一喜,眨紅紅的眼睛點頭,說:“是,您在會所還說要聯系我的,可我等了您好久,都沒等到您的電話。”
儲清河沒搭理這似是而非的話,揚起的小臂,將的腕骨放在燈下,無所遁形。
“這誰的?哪來的?”
這男人果然喜歡玉。
沒想到這麼好使,早知道,那次就應該把這只玉鐲戴出來。
北姍面帶赧道:“我的,儲先生要是喜歡,我把它送…”
“你的?”儲清河嚨泄出冷嗤,“都要了,你說是你的?”
“……”北姍哽了一下,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好拼命流眼淚點頭。
原本怦怦然悸的小心臟,猝然慌起來。
怎麼男人的反應和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好裝,”儲清河刻薄地扯扯,“比垃圾桶還會裝,我給你放新聞聯播上宣傳一下好不好?”
北姍:“……”
哭聲就那麼僵住了,再也發不出來,混著五彩斑斕的面。
“儲先生,真是我的,是我媽…”
儲清河早失去耐心,更無憐香惜玉的自覺,狹眸拉出凌厲弧度,煞氣滔天,“是你媽是,再不說實話,我給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北姍第一次聽金貴的男人口,配合他渾狠戾的氣勢,嚇得臉慘白一片,直打哆嗦。
早就聽小姐妹說,儲清河手段辛辣,在中東是能拿槍把人上斃出十幾個子彈的人。
惹怒他的下場,十分危險。
還不信。
可現在看到自己被攥到發紫,快要生生斷掉的手臂,信了。
北姍知道自己玩大了。
再不敢撒謊,囁喏:“是我家里…妹妹的。”
儲清河其實心里已經有個答案。
但當他真正聽到時,腦子還是嗡了一聲,大片空白和震襲來。
心都在飄著。
他啞聲:“妹妹?你親妹?”
北姍臉一僵。
親的,哪里是親的。
但不能說不是,不然就暴了自己是北家的假千金。
心虛點頭:“嗯,這是我妹妹不要,才給我的,現在都屬于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妹妹不要的。
既然不要,為什麼要從深山別墅帶走?
儲清河眼尾泛紅,盯著那玉鐲好半晌,齒輕啟:“下來。”
北姍對上男人深的注視,耳朵倏地紅,“啊?”
儲清河咽了咽嚨:“鐲子和子,都下來。”
…
半個小時後,王業拎著打包好的流沙和玉鐲,走到儲清河跟前,瞪大眼睛,言又止。
似乎一肚子的話想說。
儲清河卻沒理他,撣了撣煙灰,徑直返回包廂,他在外面候著。
北景生已經在里面等了好一會兒,掃視他沾水的襯衫擺,眉梢微挑:“儲總,剛上完廁所回來?”
儲清河低低嗯了一聲,垂眼收斂好緒,在他對面坐下,角勾著。
“北總要是有好的醫醫生,記得推我。”
北景生眸輕閃,旋即八面玲瓏笑道:“小事。”
儲清河主跟他了一杯,這茬就算接過去了。
北景生松口氣。
後面,倆人開始聊工作上的事,儲清河每次都給他的杯子倒滿酒。
北景生不知道,這些酒,都是度數極高的酒。
酒量再好,也會醉倒。
等頭暈目眩時,北景生終于覺到一不對勁。
儲清河好像在灌他。
可他已經頭疼裂,飄飄然歪在沙發不省人事。
儲清河盯了幾秒,撥通北葵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