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外的楓葉紅彤彤一地。
赫連明珠踩著滿地落葉走來時,正看見秦暖踮腳去夠枝頭的紅楓。
的杏羅隨風輕揚,發間的芙蓉簪子折出細碎的。
“秦姐姐。”故意踩響落葉。
秦暖聞聲轉頭,枝頭的楓葉恰好飄落,不偏不倚地停在肩頭。
那抹艷紅襯著杏的衫,為平添幾分艷。
暖為的臉鍍上一層和的廓,連睫都染上暖意。
關心道:“公主氣好多了。”
秦暖展一笑,目及對方領下若若現的鞭痕時突然凝住。
那道傷痕像條猙獰的蜈蚣,從脖頸一直延到鎖骨下方。
赫連明珠注意到的視線,下意識攏了攏領。
秦暖從袖中掏出個瓷瓶:“我自己配制的玉膏,祛疤有奇效。”
赫連明珠被赫連烈鞭打以及他們爭吵的容,沈硯卿夜里睡前當故事說了給聽。
當時還在為赫連明珠到不公,所以第二日就往藥房里去,特意為制這玉膏。
赫連明珠手接過,很輕地眨了眨眼睛:“謝謝。”
從未想過,除了母妃,居然在一個陌生人的上,到了善意。
有點莫名,但很喜歡。
“秦姐姐。”
“夫人。”
沈硯卿的聲音忽然出現,打斷了赫連明珠想要說的話,絳紫的袍明晃晃闖眼簾中:“藥圃的秋該收了。”
他的眼神掠過一旁的赫連明珠時,冷得像結了冰,像是在問:來做什麼?
赫連明珠笑了笑,手指了玉膏:“來道謝。”
行了個北疆禮,姿態優雅:“謝沈首輔出手相救。”
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認為,該謝秦姐姐才是。”
抬眼,直視沈硯卿:“若不是秦姐姐愿意為我開口,想來沈首輔是不會搭理我的。”
沈硯卿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譏誚:“倒是有幾分腦子。”
他話音剛落,就覺到腰間被人輕輕掐了一把。不疼,卻的。
秦暖睜圓了杏眸瞪他,隨后對赫連明珠搖了搖頭:“不必謝我,我沒幫到公主什麼。”
是真的覺得自己沒做什麼。
就連這玉膏,也是事后得知赫連明珠挨了鞭子,覺得姑娘家不該留疤,心疼一個子要承這麼多,才去配的。
換做是旁人,也會這樣做。
況且,制藥對而言,本就是喜歡做的事。
赫連明珠看著秦暖溫婉的側臉,突然有些恍惚。
這樣純粹的好意,在北疆從未得到過。
無論是父王還是的其他親人,從來都是有所求,才會對和悅。
無所求時,們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待估價品。
“秦姐姐。”
雙手握著玉膏,眼眶有些潤:“謝謝。”
秦暖莞爾一笑,正要回答,沈硯卿忽然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之間:“公主若無事,便請回吧。”
赫連明珠不以為意,反而勾一笑:“沈首輔這般張,是怕我搶了秦姐姐不?”
沈硯卿眼神驟冷。
秦暖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安道:“大人。”
“宋臨馬上到了,公主有時間在這里糾纏我的夫人,還不如去糾纏你的未來夫君。”
“畢竟宋臨才是公主安立命的本。”
聞言赫連明珠一怔,宋臨回來了?
頓時張起來:“謝沈首輔提醒,那我先走了。”
沈硯卿下的逐客令已經非常明顯了,要不是秦暖在一旁拉著,赫連明珠覺得沈硯卿應該是懶得同說一句話的。
來京前,就聽北疆王分析過沈硯卿這個人。
不能惹。
……
待那抹絳紅影徹底消失在沈府大門前,沈硯卿冷峻的面容才稍稍緩和。
他牽著秦暖的手往回走,指腹在掌心輕輕挲,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
“今日怎麼起得這樣早?”
他聲音低,與方才判若兩人:“還出來賞楓葉。”
秦暖晃了晃兩人握的手,笑道:“前幾日聽某人說故事,夢里全是鞭子聲。”
仰頭看他:“我擔心傷口會留疤,也是心疼一個姑娘家要經歷這些。”
沈硯卿腳步微頓,突然將拉近:“夫人對倒是上心。”
“大人不也是?”
秦暖彎了彎眉眼:“不然為何特意派暗衛盯著驛站?”
“夫人這話可不對。”
沈硯卿連忙撇清關系:“為夫派暗衛盯著驛站是盯著北疆王,替皇上盯的。”
“跟赫連明珠可沒有半分關系,夫人可別冤枉了為夫。”
赫連明珠有一句話說對了,要不是秦暖替開口,他是不會理會是生還是死。
兩人回到硯雪居,硯雪居的門才剛合上,沈硯卿就將人抵在了門上。
他低頭咬住秦暖的耳垂:“夫人是不是也該關心關心一下我?”
這段時日他早出晚歸,好不容易能口氣,走到家門前又上赫連明珠這個礙眼的人。
最近“赫連明珠”四個字總是在秦暖口中反復出現,連帶著素未謀面的宋臨,都被秦暖念叨了幾次。
什麼北疆王,皇上,小白,就連沈明月和程喻都被提起過。
唯獨沒有自己。
沈硯卿說不出這是什麼心,只覺得心底有些委屈和慌張。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秦暖證明,他的份量。
秦暖一聽,就知道沈硯卿又在鬧別扭了。
故意裝聽不懂:“大人別鬧。”
“大人不是說藥圃里的秋要收了?”
“大人忙去吧,我去收秋。”
一抬頭,便撞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
這雙桃花眼最是難懂。
若沈硯卿愿意,就像此刻。
秦暖能輕易從那漆黑的瞳仁里窺見平靜表象下翻涌的念,像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
若沈硯卿不愿意,那雙眼眸便真如古井寒潭,任誰都瞧不出半分緒。
“我今日不忙,夫人不陪陪我嗎?”
委屈的口吻,刻意放低的姿態,還有雙臂叉擁著的腰肢。
時而收,時而放松,時而挲兩下。
種種作都表明,他在秦暖的靠近。
見秦暖怔愣著沒有反應,沈硯卿眸一暗,俯便攫住那抹思念已久的嫣紅。
這個吻來得又兇又急,像是要把這幾日的克制都討回來。
齒纏間,他修長的手指的發間,將人牢牢扣向自己。
待分開時,秦暖的瓣已染上艷,呼吸紊地瞪著他。
沈硯卿只是慢條斯理地用拇指過角,眼底饜足之未褪,語氣毫無歉意:“冒犯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