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半路,忽然一個顛簸。
秦暖子一歪,整個人撲進了沈硯卿懷里。
正要起,忽然腰間一。
沈硯卿的手臂不知何時環了上來,將牢牢圈在懷中。
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又完全符合沈硯卿的心意。
“大人!”
手推了推他的膛,馬車的溫度因這一顛簸開始升溫。
將夫人抱了個滿懷的沈硯卿勾了勾角。
“夫人方才不是還說為夫甜?”
一陣溫熱的氣息拂過秦暖小巧的耳垂:“不如夫人嘗嘗?”
秦暖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吻封住了。
“唔唔…”
正當沈硯卿想要再進一步時,馬車停下了。
外頭傳來青竹不穩的聲線:“大人,程府到了。”
沈硯卿依依不舍地放開秦暖,指腹輕輕過微腫的瓣,嗓子啞的要命:“夫人的口脂花了。”
秦暖氣惱地瞪了沈硯卿一眼:“都怪你!”
“這樣我怎麼見人呀?”
沈硯卿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帕子:“夫人天生麗質,就算是不施黛也是極好看。”
替秦暖整理妥當后,沈硯卿先一步下車。
轉手時,忽然低了聲音:“今晚回去,為夫再好好給夫人賠罪。”
“可好?”
秦暖扶著他的滾燙的掌心正要下車,聞言腳下一,險些栽下去。
沈硯卿眼疾手快地攬住的腰,惹得飛快地看了一眼程府大門那邊。
程府大門前,沈明月提著擺快步迎來:“嫂嫂!二哥!你們可算來了…”
話到一半突然頓住,目在二人之間轉了個來回。
忽然笑得很賊:“看來嫂嫂和二哥干壞事來了?”
這微紅微腫的。
這氣氛。
不就像和程喻在馬車里胡鬧那次嘛。
簡直一模一樣。
秦暖強作鎮定,臉上的紅暈卻出賣了。
再一次敗給了沈家人的豪言之下:“胡說什麼呢!”
岔開話題:“戲要開場了吧?”
沈硯卿站在一旁,聽著沈明月的話扯了扯角,聲音冷冰冰的:“程喻平時不讓你說話?”
不然你怎麼那麼多話要說?
沈明月提著子就往秦暖后躲:“走走走!”
拽著秦暖的袖子小聲嘀咕:“求不滿的男人真可怕!”
一旁的程喻收到沈明月的眼迎出來。
他一看見沈硯卿就笑,俗話說得好,手不打笑臉人嘛。
他笑意充滿了討好的意味:“姐夫這是怎麼了?”
“是明月又闖禍了?”
沈硯卿面無表地看向程喻。
他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程喻攤上沈明月,也是倒了大霉了。
念及此,原本要說教的話在舌尖轉了個彎,許多無奈都化作一句。
“你也別太慣著了。”
程喻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姐夫教訓的是。”
他朝沈明月使了個放心的眼。
沈硯卿看著他對沈明月千依百順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他這個妹妹,出嫁后比在沈府時,更放肆了。
他了眉心:“罷了。”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若是有人來同他說讓他不要慣著秦暖,想來他也會心里不舒服的。
……
戲臺上的楊貴妃正甩著水袖轉圈,黃線繡的擺在燭火下流溢彩。
沈明月看得迷,手中的青瓷茶杯不自覺地跟著轉了起來。
“明月!”程喻的提醒來得太遲。
茶杯手而出的瞬間,沈硯卿的瞳孔驟,他眼睜睜看著那盞茶劃過半空。
他手想要抓住,只抓住了一把空氣。
“啪!”
半盞茶全潑在了秦暖的膝頭上。
沈硯卿霍然起。
先是茶盞“砰”地砸在案幾上,他起時滿桌的茶被他的怒氣狠狠掀翻。
“沈明月!”
他這一聲怒喝驚得戲臺上的鼓點都了拍子。
海棠紅的織金襦頓時洇開一片深,幾片碧螺春茶葉粘在金線牡丹紋上,格外落魄。
“燙到沒有?”沈硯卿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
他不等秦暖回答,單膝跪地,墨錦袍的下擺鋪在地上。
他開角的作很輕,指尖抖得幾乎不敢到料。
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人拿著銅鑼在腦子里猛敲。
他張想說話,發現嚨得發疼。
掌心之下,那布料還散發著燙意。
秦暖按住沈硯卿青筋暴起的手背安著:“沒事沒事,不燙。”
這句話點燃了沈硯卿抑的怒火。
他轉頭看向沈明月,眼神凌厲得能殺人。
沈明月在程喻后,臉煞白如紙。
從未見過自家兄長這樣的表。
程喻下意識擋在沈明月前面,被沈硯卿一個眼神掃過,渾如同墜進冰窖般彈不得。
他了:“姐夫,明月…”
“閉。”
沈硯卿的聲音很輕,輕的可怕。
他緩步向前,墨錦袍下擺還沾著方才打翻的茶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你不知道要小心嗎?”
他突然提高音量,嚇得沈明月一個哆嗦:“若這是一盞熱茶,你怎麼…”
你怎麼賠一個秦暖給我!
話到一半突然哽住,結劇烈滾了一下。
他此刻眼眶發紅,脖頸上青筋暴起,攥的拳頭指節泛白,整個人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他在竭力克制他的緒。
如果不小心的不是他的親妹妹沈明月,秦暖認為,沈硯卿是極有可能命人煮一壺熱茶潑回去的…
“三十遍《誡》。”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樣子:“抄不完不許踏出程府半步。”
“我會派人來盯著。”
聞言,沈明月“哇”地哭出聲來,程喻連忙掏帕子,想要求一求:“姐夫...”
“你也陪一起抄。”
沈硯卿轉過,眼底的猩紅還未褪盡。
他就是在遷怒。
“抄!我們馬上就去抄!”
……
回府的馬車上,沈硯卿一言不發,只是握著秦暖的手。
“真的沒事。”
“我不敢想...”
沈硯卿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哽咽和后怕。
“若是那茶是燙的…”
秦暖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他自己。
大婚后那幾日讓秦暖了傷,仍是他心底的一尚未拔出的刺。
秦暖溫地回抱住他,剛被砸到那一瞬間,也是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
但沈硯卿的張緩解了的張。
那不值一提的燙,都化作邊的一抹笑意。
噗嗤笑出聲,杏眸亮晶晶的。
“我們沈大人啊,是天底下,最會疼夫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