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吻把秦暖吻得暈乎乎的。
雙手抵在沈硯卿的膛前,呼吸促:“還、還要賞楓葉呢!”
兩人正前方有一株楓樹格外不同,竟是半紅半黃,仿佛被人從中劈開,染了兩種。
過枝葉隙灑下,為楓樹鍍上一層金邊,得驚心魄。
秦暖嗔他一眼,快走幾步來到樹下,仰頭著這奇景。
海棠紅的擺拂過滿地落葉,與楓林相映趣。
沈硯卿緩步跟上,從后環住的腰,下輕抵在發頂:“喜歡?”
“恩。”
秦暖用力點頭:“這棵樹真好看。”
“既不像別的楓樹那樣全紅,也不像有些楓樹早早就枯黃一片。”
“大人你看,整片山頭就只有這麼一棵,被我們上啦!”
“喜歡的話為夫讓人移到硯雪居門前種著。”
沈硯卿將懷中人摟得更些,夸獎道:“那樣夫人以后每一個秋日,就都能賞到這別致的楓葉。”
每一個秋日,你都會記起我在這楓樹前吻你。
秦暖轉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真的?!”
話落,又猶豫:“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麻煩。”
沈硯卿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等秦暖玩夠了看夠了,他就讓暗衛過來砍了帶回去。
“這片好看!”
舉起一片形狀堪稱完的楓葉,澤鮮紅似火,葉脈清晰如畫。
故意說:“吶,送給大人。”
說完極快地揚了揚角又立馬收了。
沈硯卿接過葉子,低笑,然后將葉子小心收懷中:“夫人所贈,定當珍藏。”
這時,秦暖的肚子“咕嚕”了一聲。
臉頰微紅,恍然已是午膳時分。
沈硯卿低笑,道:“是為夫疏忽,竟讓夫人挨了。”
他抬眼了四周,見不遠有一平坦開闊之地,視野極佳,不僅能將楓林盡收眼底,還能聽潺潺流水聲。
頗雅。
……
秋風拂過帶來楓葉的沙沙聲響和食的香氣。
秦暖捧著溫熱的湯碗,看著旁為自己布菜的男人。
他冷峻的側在秋日午后的線下,顯得格外和。
秦暖心中暖暖的,猛地低下頭,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紅,何德何能啊!
“大人也吃。”
“別凈顧著我了。”
自以為的無人發現的異狀,卻不知注意力一直在上的沈硯卿,從紅了眼眶就已經發現了。
更別提,連聲音都變得帶著鼻音。
沈硯卿單手托著腮,聲音很輕:“真傻。”
他要是不對好點再好點,人跑了怎麼辦?
他去哪里再找一個這麼合他心意的夫人?
而且昨夜看宋臨的架勢,他怕日后宋臨會超越他,寵妻無度。
他沈硯卿,在這方面,絕對不能輸,也不能讓秦暖輸。
那句低喃的“真傻”,聽得秦暖心頭酸脹得一塌糊涂,那強忍的淚意險些要決堤。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頭,不服輸般回道:“大人才傻!”
沈硯卿點頭:“恩,我傻,夫人最是聰慧。”
他不再多言,只安靜地用膳,偶爾將吃的菜不著痕跡地推至面前。
溪水潺潺,楓聲簌簌,一時間,只聞碗筷輕的細微聲響和彼此清淺的呼吸。
待用得差不多了,沈硯卿才執起那壺溫熱的桂花釀,為斟了淺淺一盞。
金黃的酒在白玉盞中輕輕晃,漾出甜的香氣。
“可飲一小口,驅驅寒,但不許多飲。”
夕漸漸西沉,天暗了下來。
山風起,帶了幾分涼意。
沈硯卿將披風給秦暖披上,替系好帶子。
“回去吧。”
他著天,輕聲道:“天晚了,容易著涼。”
山上的風要涼的多。
秦暖雖然不舍,但還是乖乖點頭。
走了幾步,忽然拽拽沈硯卿的袖,氣得很:“大人背我好不好?”
仰著臉,眼睛睜得圓圓的,故意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我的腳酸了。”
沈硯卿明知道是裝的,還是心甘愿地在前蹲下。
“上來。”
秦暖低頭抿一笑,撲到他背上。
沈硯卿穩穩地托住,一步步朝馬車走去。
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耳畔,帶著甜甜的香氣:“大人最好啦。”
沈硯卿角微揚,側頭看:“夫人亦是最好的。”
“貧。”
秦暖親了親他的側臉,捂著小笑嘻嘻的:“獎勵大人的。”
沈硯卿眼底的笑意更深,輕輕掂了掂背上的人:“抱穩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麼背著秦暖一直走下去。
什麼首輔不首輔的,他才不想去當。
回到馬車上沒一會兒,秦暖就靠在沈硯卿肩上開始打瞌睡。
沈硯卿換了個姿勢讓能靠得更舒服些,順手拉過披風將裹,抱到自己懷里。
看著恬靜的睡,他忍不住低頭,在額間落下一個輕如羽的吻。
“睡吧。”
秦暖往他懷里蹭了蹭,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車窗外,夕徹底沉地平線,天邊只剩下一抹絢麗的霞,如同他們方才看過的楓葉一般紅艷。
沈硯卿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心中一片寧靜滿足。
……
瓷破碎的聲響伴隨李湛的怒吼,在寂靜的殿里炸開。
“滾!”
“告訴傳話的太監,今日!明日!要是再來煩朕,腦袋就不用掛在脖子上了!”
全殺了!
李德全抖著退下,他伺候李湛這麼多年,自從李湛登基后,他就再沒有見過李湛發這麼大的脾氣。
以往太后和他有點什麼意見相左,李湛都不會同太后計較,紅臉。
可見這次,太后的舉是真的讓李湛傷心了。
殿持續傳來陣陣噼里啪啦瓷碎了一地的聲音。
李湛扯了扯龍袍,整個人像是被空了力氣,倏地跌坐在地。
他看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扯松的襟下,那微弱的痛意,無時無刻提醒著他,昨夜的荒唐!
他本來就一個折子都看不進去。
太后兩次派人來傳話,想他和趙清漪一起去慈寧宮用膳,更是將他抑了一整天的怒火點燃。
他要怎麼解釋。
他真是在此之前,從未見過趙清漪!
從未對有過意思!!
而且,寵幸嬪妃是遲早的事,他想通了已經!
可為何,要給他下藥!
要讓他第一次驗如此差勁!!
李湛抄起熏爐順手也給砸了:“李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