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心跳驟然失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和近乎無賴的話弄得面紅耳赤。
方才那點強裝出來的抱怨瞬間潰不軍。
下意識地想偏開頭,又被他用手指勾住下帶了回來。
“夫人方才許諾的藥膳湯。”
沈硯卿的目落在泛著水的上,意有所指:“可還作數?”
“作…作數的…”
秦暖被他看得渾發,聲音細若蚊吶。
“甚好。”
沈硯卿滿意地勾,稍稍退開些許,依舊將圈在懷中,他似乎越來越喜歡抱了。
抱著,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沈硯卿對外面的青竹吩咐道:“那回府。”
說完,他將人了:“為夫已經,迫不及待了。”
……
馬車平穩地駛回沈府。
一回到硯雪居,秦暖換了方便的就鉆進藥房里,去搗鼓那所謂的養方子。
順便,暫時避開某個眼神越來越灼人,還口口聲聲說“迫不及待”的男人。
誰知剛換下外衫,凈了手,準備去藥房,卻見兩個小廝抬著一張紫檀木大書案,正正地擺進了藥房里。
那書案上,已然整齊地壘起了幾摞公文,旁邊還放著沈硯卿常用的那方端硯和一支狼毫筆。
秦暖頓時愣在門口。
沈硯卿隨後踱步而來,上也換了件家常的墨直裰,更顯姿拔,氣質清貴。
他越過,走到書案後坐下,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公文展開。
仿佛這本就是他理公務的地方。
“大人…你這是?”秦暖有些懵。
沈硯卿從公文上抬起眼,看向,神自若:“此甚好,清靜。”
“夫人忙夫人的,為夫理為夫的政務,互不打擾。”
秦暖:“……”
這能互不打擾嗎?
他這麼大個人,氣場又這麼強。
他坐在這里,怎麼可能心無旁騖?
然而,不等再次開口,沈硯卿已挪開了目,垂眸看向公文。
他語氣平淡地補充了一句。
“夫人莫非忘了答應為夫的藥膳湯?”
“為夫在此,正好方便夫人隨時兌現承諾。”
秦暖臉頰一熱,瞬間啞火。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瞥了一眼那張占據了藥房不小空間的書案,又看了看端坐在案桌後的沈硯卿。
默默咽下想說的話,認命地走到自己的藥案前。
罷了,他愿意待著就待著吧。
累了抬頭就能看到金相玉質的沈硯卿,也是一種放松。
藥房里很快安靜下來,只余下藥碾滾時發出的咕嚕聲,以及偶爾紙張翻的沙沙聲。
秦暖收斂心神,取了幾味準備好的藥材,放在小巧致的銅秤上。
一邊斟酌著分量,一邊地低聲念叨著比例。
“珍珠三錢…”
“桃花瓣曬干研末二錢…”
“白芷要一錢半…唔。”
“應該再加點玉竹…”
“可是玉竹多好呢?”
“一錢?會不會太多?”
“加半錢試試…”
全神貫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纖細的手指時而稱量,時而記錄,時而拿起小匙舀取末混合。
“茯苓也得兩錢…”
“哎呀,剛才白芷是不是加多了?”
“好像是一錢半?對!沒錯是一錢半。”
“蜂…蜂要等調制時再加…”
沈硯卿起初確實在批閱公文。
然而,耳邊那絮絮叨叨的聲音,像是一只無形的小手,不斷地撥著他的注意力。
他對秦暖,向來是沒有什麼自制力的。
他忍不住抬眸,向那個正埋首于瓶罐之間的玲瓏有致的影上。
秦暖微微蹙著眉,神專注而認真,瓣不時開合,吐出一些關于斤兩藥材的嘀咕。
暖黃的暈勾勒著側臉的和線條,長睫垂下,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乖巧的影。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材混合,略帶苦味的清香。
沈硯卿的目漸漸不再聚焦于公文上的字句,而是貪婪地流連在上。
看因為糾結比例而輕輕咬住下。
看因為想到解決方法而眉眼微舒。
看指尖沾上一點末而不自知…
他的角不自覺地上揚,心底那片最的地方被填得滿滿的。
政務帶來的疲乏與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似乎都在這一刻被這溫馨的畫面洗滌干凈。
原來,只是這樣看著,聽著糯的嘀咕聲,對他來說,便是最好的休息。
秦暖對此毫無所覺。
沈硯卿放下手中的筆,干脆單手支頤,明目張膽地看著他的小夫人搗鼓的“大事業”。
他有些吃味,故意發出一些聲響,想要引起秦暖的注意。
結果直到秦暖抬頭想活一下脖頸,才發現他不知這樣看了多久。
正好撞進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中。
秦暖的臉“騰”地一下全紅了。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那些傻氣的自言自語,恐怕全被沈硯卿聽了去!
“大人!你…你公務都理完了?”
有些結。
沈硯卿輕笑出聲,聲音愉悅:“夫人的養方子可比那些枯燥公文有趣多了。”
他站起,繞過書案,走到邊,十分自然地從後環住的腰,下輕輕抵在發頂。
“就是聽得為夫有些了。”
他低聲在耳邊道,溫熱的氣息拂過敏的耳廓:“夫人的藥膳湯,可備好了?”
秦暖被他圈在懷里,耳邊是他低啞的嗓音,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和藥材的味道。
這大人…
哪里是來理政務的,分明就是來擾心神的!
“還、還沒!”
秦暖想躲開那滾燙的氣息,聲線有些不穩。
“那,為夫先收取一點利息,不過分吧?”
沈硯卿像是真的在認真征求的意見,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
只是那不斷近的薄和眼底翻涌的暗,徹底出賣了他真實的目的。
“等等,等等!”
“等不了。”
沈硯卿低笑一聲,看出眸中的慌。
他放緩了聲音,那嗓音里帶著極致的哄。
他的額頭抵著的,兩人鼻尖相,呼吸順利融。
“乖暖暖,就親一口,真的。”
他重復著,溫熱的瓣若即若離地挲著的紅。
“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