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被他困在方寸之間,周全是他強烈的氣息。
耳邊是他蠱人心的低語,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俊,和那雙仿佛能將人吸進去的漆黑眸子。
沈硯卿敏銳地捕捉到細微的妥協,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不再給反悔的機會,低頭便準地攫取了微張泛著水的瓣。
“大人,宮中急召!”
藥房外忽然傳來青竹刻難掩急促的聲音。
沈硯卿的作猛地頓住。
該死的。
他在心底狠狠咒罵了一聲,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強迫自己從那片溫甜的上離開。
秦暖清晰地覺到。
沈硯卿周要將灼傷的,和濃得化不開的占有,瞬間如同水般褪去,被一暴漲的殺意所取代。
他緩緩松開環抱著的手臂,指節甚至因瞬間的繃而微微發白。
他安地在秦暖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安自己,還是安秦暖。
“剩下的,回來再向夫人討要。”
“記得用午膳。”
……
書房,李湛急得團團轉,一直問:“沈首輔到了沒。”
李德全親自到沈府請人,沈硯卿連袍都沒來得及換,還是那墨袍,急匆匆地就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
沈硯卿問李德全,李德全卻是低著頭:“沈首輔,奴才不知。”
不知?
沈硯卿擰著眉頭,李德全都不知道?
他突然覺得,可能這急召,一點都不急。
他有點想屠龍了…
李德全領著沈硯卿風風火火地一路趕到書房,用時半個時辰。
沈硯卿推門進去,開門見山問道:“陛下急召,所為何事?”
李湛轉,一見到沈硯卿他就心定,不回反問:“火氣這麼大?”
下一秒,李湛突然意識到,他不會攪了沈硯卿的好事吧?
他的臉沉沉的,有點求不滿那味兒。
李湛假裝不懂,嘻嘻笑了兩聲:“有點事拿不準,想找阿硯你聊聊。”
“不過!”
他話音一轉:“要是阿硯有事,我們晚些再聊,也是可以的。”
沈硯卿用力閉了閉眼,平復心,他就知道!
不是什麼朝政大事!
他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臉上已看不出什麼緒。
只是周的氣更低了些,聲音像是從牙里出來的:“陛下急召,就是為了…聊聊?”
李湛被他這眼神看得有點發,下意識地了脖子,干笑兩聲。
他試圖緩和氣氛:“也、也不是什麼特別急的事。”
“就是…就是關于永嘉郡主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沈硯卿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刺骨,嚇得他把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沈硯卿簡直是要氣笑了。
他一直為了江山社稷勞心勞力。
李湛倒好,為了聊一個無關要的郡主就下急召!
“陛下。”
沈硯卿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帶著山雨來的迫。
“臣記得,臣似乎并非務府總管,亦非宗人府宗令。”
“永嘉郡主的事,似乎不該由臣來心。”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永嘉郡主是王的兒。
王難道愿意將自己兒的事,讓他們這死對頭來手?
李湛被沈硯卿堵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半晌才悻悻道:“朕…朕這不是拿不定主意嘛…”
“太後那邊又…”
“陛下。”
沈硯卿打斷他,上前一步,墨的袍無風自。
“若陛下近日政務清閑,臣不介意將西北軍餉核算,江南漕運改制,以及清查戶部舊賬等一應事務,悉數呈報給陛下決斷。”
李湛一聽這些頭疼的字眼,臉都綠了,連忙擺手:“別別別!阿硯!朕錯了!”
“是朕思慮不周!”
“你…你快回去繼續!”
“這些小事,朕自己再想想!再想想!”
沈硯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寫著“回頭再跟你算賬”。
他連禮都未行周全,直接轉,拂袖而去。
李湛看著他那明顯帶著怒氣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長長舒了口氣,拍了拍口,心有余悸地對旁邊的李德全小聲道。
“完了完了,看樣子真攪了他的好事了。”
“這下朕的苦日子真的要來了。”
李德全低著頭,憋著笑:“陛下,老奴提醒過您了。”
他特意提醒過李湛,沈硯卿如今是有家室的人,跟從前孤家寡人是不同的。
李湛不信邪,覺得有什麼不同的,非要下急召。
這下好了,自食其果。
沈硯卿一路沉著臉出了宮門,翻上馬。
想到那個被中途打斷的吻,虧了!
想到自己竟被李湛用這種荒唐事誆了出來,心梗住了。
想到一天之來回三次皇宮,心更不妙了。
他一抖韁繩,馬兒吃痛嘶鳴一聲,朝著沈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晚些的立冬宴,他都不想去了。
沈硯卿前腳進的沈府大門,後腳李湛的賞賜就來了。
後傳來一陣急促凌的腳步聲,和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喊。
“首、首輔大人!”
“留步!大人留步!”
沈硯卿蹙著眉回頭,只見一個面生的太監連滾帶爬地追了進來。
他跑得滿頭大汗,帽都歪了,一張臉漲得通紅。
扶著院門框大口大口地氣,顯然是拼了老命一路狂奔過來的。
“大、大人,陛、陛下,賞賜…”
太監得話都說不連貫,一邊艱難地吞咽著口水,一邊指著後面幾個同樣跑得臉紅脖子、抬著箱籠的好幾個太監。
沈硯卿腳步頓住,面無表地看著這混的一幕。
幾個小太監好不容易把箱籠放下,為首的那個這才稍微順過氣來,臉上堆著比哭還難看的小心翼翼的笑容。
他尖著嗓子宣道:“首、首輔大人…陛下…陛下念大人為國事辛勞,特、特賜下藥材若干,以示勞。”
沈硯卿的目掃過那幾個幾乎要累癱的太監,心中冷笑。
他命其中一個太監上前打開箱籠,里面果然都是些藥材。
人參、黃芪、當歸等皆是上品。
但混在其中幾味,黃連、梔子、金銀花,格外扎眼。
都是清一的降火清熱藥材。
沈硯卿的目在那幾味降火藥上停留了一瞬,臉瞬間黑如鍋底。
好,很好。
那太監覷著沈硯卿山雨來的臉,嚇得快要魂飛魄散。
他著頭皮念完了禮單,最後還巍巍地補充了一句。
他幾乎是帶著哭腔:“陛、陛下還特意囑咐,說讓大人您、務必消消火氣。”
“保、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