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就是饞了。”
越說聲音越小,自知理虧。
沈硯卿看著妹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瞥了一眼旁邊嚇得臉發白的程喻。
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他冷哼了一聲:“這理由,你們自己信了?”
當他三歲小孩兒哄?
這茶樓偏僻,正常人誰會來?
青竹搬來一張圈椅,沈硯卿袍坐下:“說吧。”
“究竟為何來這。”
這茶樓地偏僻,陳設普通,絕非以點心聞名之地。
況且沈明月自錦玉食,什麼珍饈味沒吃過?
何至于會為了區區一口桂花糕,拖著有孕之,瞞著家人,跑到這種地方來?
令人最費解的是,程喻竟也跟著一起胡鬧!
沈明月被沈硯卿看得頭皮發麻,手指張地絞著角,囁嚅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旁的程喻。
程喻到妻子的目,又承著來自姐夫的冰冷視線,後背在不經意間已經被冷汗浸。
他知道今日若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沈硯卿這里是過不去了。
程喻把心一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著頭皮道:“姐、姐夫息怒,此事,此事都怪我!”
他聲音發,臉頰漲得通紅,似是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豁了出去。
“是…是母親和家中長輩。”
“他們、他們覺得明月有孕在,需得靜心養胎,不宜…不宜與我同房而居。”
“怕…怕我一時,影響了明月腹中的胎兒。”
“故而、故而將我趕了出來。”
程喻說著說著,也覺得十分委屈:“平日里,也讓人看著,不許我與明月親近…”
他的聲音越低,頭也越垂越低,簡直是憤死。
想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要被迫與懷有自己骨的妻子分離。
連同妻子親近些,都要被自家人防賊似的防著,心中憋屈得很。
今日實在是思念得,又見明月在府中郁郁寡歡,這才一時糊涂,想了這麼個餿主意。
想著帶出來,私下說幾句己話,以解相思之苦。
誰知…
唉。
一步錯,步步錯,說的就是他了。
沈明月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
扯住沈硯卿的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又又急:“二哥,不怪阿喻,是我!是我也想他了!”
沈明月不是一個哭的子,大概是孕中多思,緒失控了。
“我和阿喻整日被嬤嬤們看著,連都不讓一下。”
“我才,我才讓他帶我出來的!”
“我們就只是說說話,真的什麼都沒做!”
“二哥你信我!也別罵阿喻!”
“嗚嗚嗚嗚…”
哭得梨花帶雨,委屈極了。
自從有孕以來,簡直了易碎的琉璃盞,被程家上下供了起來。
這也不許,那也不行。
連自家夫君都不得見不著。
知道是關心,張,所以才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而且這對于新婚燕爾,正濃的兩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沈硯卿:“……”
他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緣由。
沈硯卿那滿腔的怒火和興師問罪的架勢,瞬間卡在了半空。
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饒是他見慣風浪,此刻面部表也出現了罕見的僵和…
無語。
他抬手了突突直跳的太,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罵他們?
似乎有可原,且兩人確實沒做出格之事。
不罵?
如此行徑,實在冒險。
若今日來的不是他,而是別有用心之人,或兩人來時的途中出了什麼意外,後果都不堪設想。
廂房沉默了足足有十幾息,沈硯卿才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試圖下那荒謬。
他目復雜地看了程喻一眼,語氣依舊平淡,但是細聽之下已沒有方才那凌厲。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你們胡鬧的理由。”
“明月有孕在,豈能如此冒險?”
“若是途中稍有閃失,你待如何?”
程喻連忙認錯:“我知錯了!”
“是我一時糊涂,以後再也不敢了!”
“求姐夫責罰!”
“只是,能不能不要跟我爹娘說?”
沈明月也噎噎地保證。
“二哥,我再也不敢了,我這就乖乖回府,好好躺著,你別生氣…”
沈硯卿看著他們倆,最終無奈地擺了擺手:“起來吧。”
“立刻回府去。”
“此事,我會尋個由頭,與程夫人們說說。”
沈硯卿終究還是心了。
想著自己與秦暖的相,若被人強行隔開,他也不愿意。
他將心比心,語氣又緩了些:“程家長輩亦是關心則,回去後好生通,莫要再行此等蠢事。”
程喻和沈明月如蒙大赦,破涕為笑。
“多謝姐夫!”
“多謝二哥!”
“趕走。”
沈硯卿別開眼,簡直沒眼看這對活寶。
直到小夫妻倆互相攙扶著消失在樓梯口,沈硯卿才無奈地笑了一下。
……
松鶴堂。
沈老夫人對于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院中的沈硯卿表示很奇怪。
“這個時辰不在你媳婦房里待著,跑我這老婆子院里來吹冷風?”
沈老夫人的語氣里帶著點調侃,更多的是不解:“有事你就說,別杵在那兒當門神。”
沈硯卿了鼻子,難得在祖母面前顯出一不自在。
他揮揮手讓伺候的嬤嬤先退下,這才在沈老夫人下首的黃花梨木扶手椅上坐下。
“確實有件事,需得讓祖母知曉,還得請您拿個主意。”
他開口,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沉穩。
沈老夫人剛端起的茶盞頓在了半空。
什麼事,需要沈硯卿這個居首輔的人來請幫忙?
沈硯卿言簡意賅,將他下朝後,在茶樓里逮到沈明月和程喻,兩人私會的事說了出來。
他省略了那些兒長的描述。
只道是程家上下張過了頭,唯恐年輕夫妻不知輕重,胡鬧過了界,出些什麼意外。
竟直接將程喻這夫君趕出了正房,平日也嚴加看管,不許兩人過于親近。
“兩人實在無法,思念切,才想出此下策,約在那等偏僻地方,只為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