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實在無法,思念切,才想出此下策,約在那等偏僻地方,只為說幾句話。”
僅僅是這樣一筆帶過,沈硯卿都覺得耳微熱,替那兩人難為。
這等閨房私,竟要他這做兄長的,做姐夫的來向祖母稟明,實在是荒唐!
“這…”
沈老夫人聽完,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先是愕然地張了張,隨即臉上出一種極其復雜的神。
像是想笑,又覺得實在難以理解。
“你確定沒跟祖母開玩笑?”
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不是不信自己這向來沉穩持重的孫子,實在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簡直像是話本里才會有的橋段。
放下茶盞,了額角,嘆道:“關心則,關心則啊…”
“可這哪里是防意外,這分明是制造怨偶!”
“生生把一對小夫妻得跑去外面私會!”
“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明月那丫頭也是胡鬧!”
沈老夫人語氣加重,帶著擔憂和後怕:“有子的人,金貴得很!”
“怎能如此不知輕重,跑去那種地方?”
“萬一磕著著,或是了驚嚇,可怎麼是好!”
說完,看向沈硯卿,眉頭鎖:“阿硯既撞見了,定然是訓斥過他們了?”
沈硯卿頷首:“是,孫兒已嚴厲告誡他們,絕不可再有下次。”
“訓斥他們有什麼用?”
沈老夫人到底是經歷得多,看得更通些。
“源還在程家那邊。”
“此事不解決,難保兩個小的日後不會又鋌而走險,想出更離奇的法子。”
沈硯卿抿了一口茶,語氣誠懇:“這便是孫兒想請教祖母的事。”
沈老夫人沉片刻,先是抬起眼皮,笑罵了沈硯卿一句:“促狹鬼!”
“這等尷尬事,倒來難為你祖母。”
雖是罵,眼里并無責怪之意。
略一思忖,沈老夫人就做出了決定。
“罷了。明日老親自去一趟程府。”
此言一出,沈硯卿都微微有些驚訝。
沈明月有孕以來,祖母雖時時惦記,卻從未親自登門探過。
是恤程家,怕自家份貴重,去了反而給親家造力,添了負擔。
如今為了這事,竟要親自出馬?
沈老夫人看出他的訝異,淡淡道:“祖母先前不去,是不想給他們添。”
“如今這事,祖母是一定要親自去說道說道了。”
“祖母親自去,自然最好。”
沈硯卿心下大定,有祖母出面,此事就容易多了。
也免得他去了。
他去,他就只會往那一坐,道一句:“讓程喻回屋睡。”
迫于他的權勢,程家不愿也得愿。
“你明日該干嘛干嘛去。”
沈老夫人提醒道:“這等宅之事,你一個爺們兒別去摻和。”
“也別讓阿暖去,有老就夠了。”
“是,孫兒明白。”
沈硯卿角微揚:“那便有勞祖母費心,孫兒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沈老夫人揮揮手,看著他退出堂外,自言自語道:“這幾個小冤家,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
兜兜轉轉,沈硯卿回到硯雪居時,已經過了午時。
紅袖正在收桌子上秦暖用剩的膳食。
秦暖倚在榻上就著午後翻看一本醫書。
聽到腳步聲,忙著下榻小跑過去:“大人回來啦。”
“恩。”
沈硯卿應了一聲,接住,將人抱起來又坐回榻上。
嗅著秦暖上淡淡的藥香和暖香,沈硯卿只覺得半日的疲勞都消失了。
“大人用膳了嗎?”
“尚未。”
秦暖一聽,立馬小廚房再上一桌膳食:“那我陪大人用些,今日小廚房做的莼菜羮,極鮮。”
沈硯卿還沒抱夠,秦暖就已經推開他又下了榻,坐到了桌子旁:“來呀,大人怎麼不過來。”
小廚房每日都會將沈硯卿的那份膳食溫著,方便他隨時可以用,不必等太久。
都是秦暖特意吩咐的。
午膳如果溫到晚膳時刻還未用,那午膳就會給下人們分了,避免浪費。
沈硯卿勾了勾:“來了。”
他一坐下,秦暖就抓過他的手著:“方才舅母托人來傳話,說阿喻和明月兩人跑出去被大人抓到。”
“是真的嗎?”
問的直接。
“恩,方才為夫去祖母那,也是為的這事。”
沈硯卿將來龍去脈又講了一遍。
秦暖聞言,先是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越笑越厲害,整個人倒進沈硯卿懷里。
肩膀不住地抖,眼角都沁出了淚花。
“是明月能想出來的方法。”
雖然和沈明月相的時間不多,但秦暖就是覺得,是會做出的舉。
程喻,想不出來這種招兒。
沈硯卿攬著,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他輕輕拍著的背,免得笑岔了氣,語氣里帶著縱容和些許無奈:“祖母聽聞時,表與你現下差不多。”
秦暖笑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抬起笑得通紅的臉頰,眸中水瀲滟,好奇地問
“那祖母怎麼說?”
“老人家是有主意了?”
“恩。”
沈硯卿點頭,指腹拂去眼角的淚花:“祖母說,明日親自去一趟程府。”
“祖母親自去?”
秦暖微微睜大了杏眸:“那明月又要挨罵了。”
“夫人可憐做甚。”
沈硯卿微瞇眼眸,今日是被自己抓到了,那自己沒抓到的時候呢?
方才氣急,被這兩人攪得他都沒想起來問多一句。
沈明月就是個慣犯,跟著沈明遠屁後面長大的,就不可能是個正經的。
程喻只怕是被沈明月帶壞的。
“也不是可憐明月,而是子有孕,緒本就起伏比較大。”
秦暖站在醫者的角度去看去說:“這種時候有夫君陪在邊是最好的。”
“而且,子有孕,并非不能敦倫。”
“我爹應該有同舅母他們說。”
“大概是明月後是大人在撐腰,程家不敢怠慢,又怕出意外,這才想出讓阿喻和明月分開的糊涂想法。”
“唉,好心辦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