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一句,大人是不是就要说,为夫错了?”
抱着秦暖的沈砚卿直接笑出声,他低头用下蹭了蹭。
嗓音里浸着明目张胆的宠溺:“夫人真是料事如神。”
他手臂收紧,将往上托了托,让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肩头,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那…为夫确实错了。”
他的语气诚恳,尾音勾着点儿黏人的意味。
“错在方才抱得不够紧,让夫人还有心思琢磨下一句。”
秦暖被他这话惹得耳尖更热,几白皙的手指下意识揪住他的襟,上不肯认输。
“沈首辅这认错的方式,倒像是在讨赏。”
“那夫人赏不赏?”
沈砚卿从善如流地接话,鼻尖轻了脸颊,呼吸顿时缠在一起。
“不如赏本首辅…”
“大人,夫人,宫门到了。”
车帘外突然传来青竹压低的声音,惊地秦暖瞬间坐直了子。
沈砚卿的动作顿住,眼底那点缱绻笑意未散,他没松手,反而就着这个贴近的姿势。
他用气声在耳边迅速补了句:“夫人且记着账,晚些时候,为夫一定连本带利还。”
“一定”两个字被他咬字清晰。
说完,他才不紧不慢地直起。
他掀帘下车时已是一派端方持重,方才马车里同嬉笑玩闹的神消失不见。
沈砚卿回抬手扶时,借着宽袖遮掩,轻轻勾了勾的掌心。
“走吧。”
……
“阿临,你明日就要启程回边境了。”
“等下可要不醉不休!”
李湛坐在主位之上,左下首是沈砚卿和秦暖,右下首是宋临和赫连明珠。
宋临冷的眉眼在暖黄线下和了些,他举杯回应。
“陛下厚爱,臣定当尽力。”
“只是这酒力道足,陛下若把臣灌倒了,明日误了时辰,军令状可不饶人。”
“哈哈,朕看谁敢罚你!”
李湛大笑:“误了就误了,左右不过一两日。”
几人正说笑间,阁外太监通传。
“永宁侯府薛公子到。”
声音落下,阁内说笑并未停顿。
李湛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快让他进来,就等他了!”
沈砚卿正细心地将一碟剔净骨头的鱼换到秦暖面前。
闻言他抬眼笑了笑,对秦暖低语:“陛下这是把能凑热闹的都来了。”
秦暖莞尔:“陛下的贪玩子与大人所说的一模一样。”
宋临也看向门口,脸上看不出有何异样。
赫连明珠好奇地过去,对这位永宁侯府的公子颇有几分兴趣。
毕竟宋茜总来凛晖院,很难当作听不见兄妹二人的争执。
况且宋临的院子不大,对于在马背上长大的赫连明珠来说,都不需要刻意去听,都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薛承安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一雨过天青的长衫,衬得人清雅温润。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的歉意笑容,向李湛行礼:“承安来迟,请陛下恕罪。”
“方才商队里有些琐事耽搁了时辰。”
“免礼免礼,来得正好。”
李湛随意地摆手:“今日私宴,没那么多规矩,快坐!”
沈砚卿几人也颔首了他的礼。
没办法,薛承安无职,永宁侯府世子的头衔永宁侯也替他丢了。
所以薛承安如今就只是薛公子。
走商一事得了,他才能有一半职。
薛承安座,他的位置恰在宋临斜对面。
他先是对沈砚卿和秦暖微笑颔首致意。
目最后落到宋临上,笑容真诚爽朗:“宋将军,许久不见,听闻将军此次回京大婚,还未向宋将军道贺。”
宋临角微扬,举了举杯:“承安兄客气了。”
“彼此北疆走商于边民获益良多,有什么需要本将军帮忙的,承安兄尽可开口。”
他的语气自然稔,似乎对宋茜和他的乌龙事,半分不知。
薛承安哈哈一笑,自己斟满酒:“有将军这话承安可就放心了!”
“这杯,该我敬将军!”
他说得恳切,举杯向宋临。
“互惠互利,何必言谢。”
宋临也爽快举杯,与他隔空一,两人同时一饮而尽,动作间流出几分旧识的默契。
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一个从文,一个从武,也实在说不到一去。
不过当年,宋家被排斥在外时,就凭永宁侯府没有落井下石,宋临怎么说都会给他薛承安几分面子。
更何况,是自家妹妹误错了意,自家爹瞎出头。
他哪里还有勇气同人家耍脸子?
李湛看着宋临和薛承安之间客气疏离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显然期待的不是这种公事公办的场面。
他笑着让太监给宋临满上:“阿临,跟承安喝得这么爽快?”
“不行,这杯你得单独敬朕!”
宋临失笑,只好举杯:“臣敬陛下,谢陛下多年信重。”
几句话间,一杯接一杯下肚,烈酒,宋临的面容也染上些许红晕。
沈砚卿见李湛那蠢蠢动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他了额角,颇为无奈:“陛下。”
他什么都说,只是唤了一声陛下。
结果李湛就是读懂了沈砚卿的意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拍着桌面:“行行行!”
宋临和薛承安还有什么不懂的,立马都朝沈砚卿投去了一个激的眼神。
原来李湛就想灌醉两人…
“秦姐姐。”
赫连明珠突然了秦暖一声,举起酒杯:“明珠也敬秦姐姐一杯。”
“谢秦姐姐当日赠药。”
秦暖正要端起面前的酒,沈砚卿手按住了:“这是酒,后劲十足,子不宜饮用。”
沈砚卿看向赫连明珠:“我家夫人不胜酒力。”
他转而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姿态优雅:“这杯酒,本首辅喝了。”
李湛在主位看得津津有味。
他话道:“啧啧,阿砚啊阿砚,朕看你如今是把弟妹护得紧了啊。”
“没准弟妹想喝呢。”
他语气里满是调侃。
沈砚卿看他一眼,扯了扯角:“你想喝就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