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威替宋临驻守边境，才换来宋临大婚后可以留在京中待一些时日。
李湛：“是啊，不过朕下了旨意，准他提前回京参加你的临行宴。”
“今晚你们父子还可相聚一晚。”
“臣谢陛下隆恩。”
宋临动地直接行了个大礼，还不忘拉着赫连明珠一起。
“哎哎哎，起来！”
“让定北将军他们进来！”
李湛摆了摆手，不怀好意地对着薛承安笑了一下：“承安啊，误会这种东西，是要解释清楚的。”
李湛话音落下，场面安静了一瞬。
薛承安看着缓缓走进来，盛装打扮的宋茜，苦笑：“是，陛下。”
宋茜在李湛面前还算是没犯蠢，跟在宋夫人后，行礼问安。
场上众人心思各异，唯有秦暖，还在傻乎乎地问：“大人。”
沈砚卿将头偏过去秦暖那边：“恩，怎么了？”
秦暖拽了拽他的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懵懂的困：“大人，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呀？”
看着这阵仗，尤其是薛承安那明显的苦笑和宋茜低头娇的模样，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怪怪的。
从太监通传开始，这氛围就不一样了。
沈砚卿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快速解释：“陛下看热闹不嫌事大，想把宋茜和薛承安那点旧账翻出来晒晒。”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和无奈：“这当中，也有为夫的不是。”
薛承安因天山雪莲之事频频出定北将军府，秦暖是知道的，沈砚卿同说过。
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忍不住好奇地在几人之间悄悄打量。
李湛笑呵呵地赐座，目在宋茜和薛承安之间溜了一圈。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定北将军回京，正好，承安也在。”
“朕听闻前些时日，因着些小误会，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
“今日机会难得，都是自家人，说开了便好，免得心存芥。”
“日后办事绊手绊脚的，朕可不允！”
这话一出，刚坐下的宋茜脊背瞬间绷直了。
来前宋夫人才警告过，宋临的临行宴上，要是敢再多，胡搅蛮缠人家薛承安，回家就请家法。
用家法来让谨言慎行。
另一边的薛承安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他先是向宋振威和宋夫人郑重一揖：“宋将军，宋夫人。”
然后又转向宋茜的方向，客气而疏离地颔首：“宋小姐。”
他语气平稳，措辞谨慎：“此前种种，皆因承安事不够周全，引致流言，扰了将军府清静，承安在此郑重致歉。”
“万将军、夫人海涵。”
“承安对宋小姐唯有敬重，绝无半分逾越之念。”
“此前未有，日后亦绝不敢有任何失礼之。”
“此事皆系承安之过，与宋小姐无关。”
他这番话，将所有责任揽下，也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不给宋茜留一点幻想的境地。
宋茜听着，肩膀颤抖了一下，藏在袖下的指尖攥得发白。
竟是真的。
薛承安他，对自己，真的半分意都无。
宋夫人早就知道了，面平静，在薛承安语毕后，温和开口：“薛公子言重了。”
“小子单纯，此前若有言行不当之，也请薛公子勿要见怪。”
“既已说清，此事便过去了。”
拍了拍宋茜的手背，是安抚，也是让看清现实。
宋振威也点头，沉声道：“嗯，过去了。”
李湛看着这迅速被掐灭的“火苗”，似乎有点意犹未尽，但见定北将军府态度明确，他作为皇帝，也不好再强行煽风。
只得笑了笑：“好好好，说开就好！”
“本就是小事一桩，来，喝酒喝酒！”
随侍的宫人们连忙上前斟酒。
席间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只是隐隐有些尴尬。
宋茜几乎不再抬头，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薛承安也比之前更加沉默。
赫连明珠看着这一幕，凑到宋临耳边，用气音飞快地说：“你妹妹好像要哭了。”
宋临横了一眼，桌下的手过去，用力握了一下的手指，示意闭。
他自己眉头也锁着，看着妹妹那副伤心的模样，心里有些发堵，又无可奈何。
秦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
轻轻叹了口气：“天意弄人。”
沈砚卿闻言，侧头看，眼底带着询问。
“其实我觉得宋小姐和薛公子也算是郎才貌。”
“这宋小姐，子跟公主很像，率真直接。”
要不是这中间的误会，说不准两人真的能。
“你忘了先前帮着薛婉婷嘲笑你？”
沈砚卿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秦暖猛地抬眸：“大人怎么知道的？”
从未对他说过这件事。
殿外倏地接连响起，太监的通传声，一声接着一声。
“户部尚书到！”
“吏部尚书到！”
“太后娘娘驾到！”
“赵嫔娘娘到！”
李湛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收敛，眉头一皱。
“进来！”
沈砚卿到口的解释只得咽下，他起，理了理袍。
所有人都起行礼。
一阵环佩叮当声和淡淡的香风袭来。
太后在一众宫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着暗金纹宫装，头戴珠翠，仪态万千，虽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面容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端庄。
侧跟着一位着宫装的年轻子，正是近来在风口浪尖上的赵嫔，赵清漪。
“哀家可是来晚了？”
太后目缓缓扫过全场，在每个人面前的桌面上略作停留：“酒都喝两巡了？”
李湛脸上立刻堆起笑嘻嘻的表，上前一步虚扶着太后的手臂。
“母后这是哪里话，您能来，儿臣这宴席才算真正开了席！”
“您眼神儿真好，我们这才刚起兴，正等着您来主持大局呢！”
他这话接得又快又自然，仿佛太后的到来真是他期盼已久的事。
太后瞥了他一眼，对自己儿子这科打诨的子早已习惯，也没再多说什么。
落座后，太后扫了一眼全场，发现了几乎想把自己进角落里的薛承安上。
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语气还算平和。
“薛家小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