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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季正茹又重復了一次,余清舒抬眼看著,半晌才垂下眼簾,角牽:“季醫生,你真不用把這事放心上。”
“……”季正茹斂了斂思緒,注意到余清舒習慣的把手放在小腹上,話鋒一轉,問:“算起來,你應該差不多快三個月了吧?有預約第一次產檢的時間嗎?”
產檢?
余清舒這才想起來之前確診懷孕的時候,醫生好像的確說過要在滿十二周時做產檢,看看胎兒的發育況。
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多而且突然,導致都忘記了還有產檢這回事。
季正茹捕捉到臉上一閃而過的茫然,“正好你這幾天在醫院,要不要順便做個產檢?我可以幫你跟婦科那邊預約一下。”
“那就麻煩季醫生了。”
“不麻煩。”季正茹搖了搖頭,“而且,你不跟我生氣,我已經很高興了。”
生氣?
余清舒側頭看向季正茹,眉尾挑了一下,托著尾音,疑問:“生氣?我為什麼要跟季醫生生氣?”
“正初是我弟弟的事,還有你懷孕的事,余小姐,很抱歉,之前是我騙了你。”其實季正茹心里一直都很糾結,一面知道瞞著份是不對的,一面又不希余清舒知道后會跟正初有什麼牽扯。
就當自私吧。
季正初是季家的獨苗,是季氏未來的接班人,就算季家可以不用依靠聯姻來增強實力,他可以自由娶自己喜歡的人為妻,也不希這個人是余清舒。
且不說余清舒這兩年做了多荒唐的事,憑曾經是戰司濯的妻子這一點,就不希正初跟余清舒有往來,更何況現在余清舒跟戰司濯離了婚卻糾纏不清。
正初骨子里就是癡的,這一點,季正茹很清楚。
怕余清舒一旦知道的份,會借著這個機會找上正初。到時候,正初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跟余清舒在一起,滿足所有的條件。
怕,余清舒會毀了季正初,甚至毀了季家。
所以瞞著,只是低估了余清舒在季正初心里的地位,沒想到他聽到余清舒離婚的消息之后就開始悄悄地準備著離職手續,毅然決然回國。
余清舒眨了眨眼睛,就在季正茹心神輕晃的時候,輕輕地笑了一聲,“所以,季醫生今天來找我,最主要就是為了跟我解釋這個?”
“也不全是。”季正茹睫羽輕,溫聲說。
余清舒手肘抵著椅子的扶手,掌心托著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自己的臉頰,就這麼看著季正茹。
季正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下意識的用手背了自己的臉,以為臉上是有什麼東西。
“余小姐……”
余清舒勾斂了目,“這件事我就沒放在心上,季醫生不用有這麼大的心理力。”
季正茹認識,這從一開始,余清舒就知道。
至于季正茹到底為什麼要瞞著跟季正初之間的關系,余清舒不興趣。
“而且,這件事也算不上是騙了我。畢竟我自己也沒想到,季家大小姐會選擇做醫生這麼辛苦的職業。”余清舒沒再看季正茹,而是抬眸看了一眼天空,正好有架飛機低空飛過。
季正茹看著,輕怔。
跟余清舒見面的次數用手指頭就能數出來,算不上很悉,但通過這幾次的相,發現眼前的余清舒好像真的跟外界傳聞的很不一樣。
好不夸張的說,跟流言里形容的余家大小姐沒有一丁點契合。
“那在余小姐的觀念里,我會做什麼?”季正茹順著的目抬眼看去,那架飛機已經看不見了,只剩下一道長長的白痕跡。
余清舒收回目,剝了個橘子,掰了一塊塞進里,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不知道,只是覺得,以你的出應該有很多比醫生更輕松的選擇。”
“……”季正茹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種問題,從選擇當醫生那天起就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余清舒給遞了個橘子,隨即雙臂抬起,兩手疊在一起墊在后腦,“不過,當醫生也好的,救死扶傷。不管是什麼,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那你想做什麼?”季正茹順著的話,問。
余清舒側頭看著,眉眼輕彎,說的漫不經心,好似在開玩笑般:“想離開這里。”
季正茹一愣,“我以為……”
“嗯?”余清舒拖著尾音,“以為什麼?”
“我以為你會想說生下這個孩子,跟戰司濯重歸于好。”余清舒喜歡戰司濯,這在上流圈里人盡皆知,季正茹知道余清舒懷了戰司濯孩子的時候,幾乎想也不想就認定余清舒會用這個孩子跟戰司濯復婚。
“咳咳咳——”余清舒被口水嗆了一下,“重歸于好?”
“不然,你為什麼會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季正茹問。
“誰說我留下孩子就是為了要跟戰司濯重歸于好了,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個孩子。”余清舒道。
季正茹想從的臉上看出點其他,卻發現余清舒說的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心里某個名為“偏見”的墻好像在這一刻有了倒塌的跡象。
忽地,手機鈴聲響起。
是季正茹的手機,從白大褂里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
余清舒只約聽見季正茹手機里斷斷續續傳來“病人”“氧”“診室”這幾個模糊的字音。
很快,季正茹結束通話,有些抱歉的看向,“臨時有個手討論會,我可能得先走了。”
“沒事,工作要。”余清舒不以為然。
季正茹點了點頭,把手機揣進大白褂,道:“我會跟產科的主任說一下,幫你盡快安排產檢的。”
余清舒頷首。
季正茹抬步離開臺,剛走到臺的玻璃門邊,突然停下轉過看向余清舒,“余小姐,如果我們早點認識的話,我想我們會為朋友的。”
話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余清舒回頭看了一眼季正茹的背影,有些不解季正茹怎麼會好端端的說這話,不過很快,就沒有再往下想,重新拿起平板查阿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