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余淮琛小心翼翼地端著手里的面條,敲響書房的門。
“進。”不刻,戰司濯低沉的聲音隔著門板從屋傳了出來。
余淮琛輕輕一推門,站在門口往里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大班桌后的戰司濯,他戴著一副眼鏡,執筆干脆利落的在一份文件上簽字,隨即又馬不停蹄的從桌邊壘了一沓的文件里拿出一份繼續看。
書房的線白熾中著一點點暖,落在他的肩上,如鍍了一層金,映襯得眉眼間了三分銳利,五深邃,棱角分明。
戰司濯聽到開門的聲響卻遲遲不見人進來,簽字的作一頓,抬頭朝門口一看。
余淮琛端著面條站在門口,小小的板得直的。
他怔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不經意地掃了眼那碗面,問:“什麼事?”
“……順爺爺說你還沒吃晚飯。”余淮琛聲線清脆,帶著一抹稚氣,一邊說一邊走過來。
“……”戰司濯眸微沉,睨著他,沒說話。
余淮琛抿了抿,把面條放下,語氣有些溫吞猶豫,說:“這碗面條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但是倒掉的話太浪費了,我媽咪說過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所以——”
他頓了一下,對上戰司濯的視線,如曜石的眸底微不可查的泛起一點點期待的芒,“所以可不可以請你跟我一起吃?”
半晌,就在余淮琛以為戰司濯要拒絕的時候,他終于開了口,沉聲道了聲“好”。
余淮琛角的弧度頓時以眼可見的速度上揚,那兩顆可的虎牙了出來,“那我去找順爺爺拿多一副碗筷。”
“不用。”
“可我只拿了一雙筷子,順爺爺說你有潔癖,不喜歡跟別人吃同一副筷子。”余淮琛一聽,不解地看向他。
戰司濯解釋,“你先吃,吃不下再給我就行。”
余淮琛瞪大眼睛,這意思是他不嫌棄?
戰司濯捕捉到他眼底的詫異,輕斂眸,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拿起另外一份文件,沉聲道:“把面條端到那邊去吃。”
“喔。”余淮琛應了一聲,端起面條,轉往書房另一邊的會客茶幾走去。
戰司濯目落在文件上,可余卻總是不自覺的瞥向余淮琛那邊。
他眸暗了暗。
余淮琛沒說錯,他有潔癖,不喜歡跟別人共用,尤其是口的東西,可在聽到余淮琛主說要跟他一起吃面條的時候,不知為何,答應的話就口而出了。
不是他不愿意解釋,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不刻,戰司濯發現自己的注意力本沒辦法集中在工作上,索合上文件,起朝余淮琛走去。
余淮琛吃飽了,還剩下一大碗面條,看到戰司濯走過來便把面條往他那移了移,“諾,吃面條。”
“吃飽了?”
許是因為吃飽了,又或者是因為戰司濯沒拒絕他的邀請,余淮琛的心好了許多,重重的點了點頭,還了自己的小肚子,“飽了,還有點撐。”
戰司濯掃了眼他的肚子,微微鼓起。
“嗯,吃飽了就回房間休息。”
“……我可以在這里待一會兒嗎?等肚子不撐了,我就回房間。”突然聽到戰司濯要趕自己走,余淮琛突生一抹不舍,腦海里又一次想起闞心珠今天下午跟他說過的話,薄抿一條直線,語氣糯,略帶一請求的問。
聞言,戰司濯劍眉一蹙。
余淮琛見他皺眉,以為是要拒絕,快速道:“我保證,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隨你。”戰司濯默了一瞬,道。
得了應允,余淮琛又笑了,那雙大眼彎兩玄月,泛著亮晶晶歡喜的。
“謝謝,還有……對不起。”余淮琛稍仰頭看著戰司濯,說。
戰司濯頓了一下,還沒說話又聽余淮琛的聲音耳:“順爺爺跟我說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但是我會誤會你也不能完全怪我,你什麼都不說就倒掉我的面條,我怎麼知道你的想法?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余淮琛鼓囊著繼續說:“所以歸到底,這件事我們兩個都有錯。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況,我不會再這麼沖了,還有,謝謝你的面條,你的面條是我吃過的面條里第二好吃的。”
“第一好吃是我媽咪做的,做的最好吃了。”
這已經是今晚他從余淮琛里聽到他第三次提及他的媽咪了。
他讓風蘄查過余淮琛母親的份,但詳細的資料還沒有發過來,只知道余淮琛的親生母親是個酒吧的服務生而已。
可在余淮琛的里,卻像是個無所不能的超人。
戰司濯不生出一抹好奇,不經意地問:“你媽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