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回來睡？
靜謐的空間只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姜綰幾次想要開口，卻被記憶中的場景卡在嗓子里。
當年他們婚後一個月，他終于出現了，就睡在現在的位置上，堅的背影在黑夜里顯得有些蕭瑟。
了惻之心，輕聲問：“你，要不要到床上來睡？”
記得當時窗外寒風呼嘯，漆黑的夜里唐景洲的哂笑尤為清晰：“怎麼，你還想發生點兒什麼不？”
冰冷的話語像是王母娘娘的銀河簪，將混沌的腦子亮了個頂。
自那以後，他們之間像是有了絕對的默契，床和沙發，互不打擾。
後面怎麼睡著的姜綰不清楚，只記得前半段翻來覆去，後半段睡得極是安穩。
第二天一早是被鬧鐘吵醒的，沙發上已經沒有唐景洲的影，塌陷下去的沙發此時已經恢復得完完整整。
疑地看了眼手機，昨晚鬧鐘調的明明是七點，不知為什麼七點半才響。
洗漱完下樓，祥嫂一如既往地笑臉相迎，只是這笑容里多了一些討好的意味。
姜綰不明其意，照常坐下吃飯，見距離碗筷最近的位置擺放了一屜水晶包，晶瑩亮，澤鮮明。
愣住幾秒，問：“這水晶包......”
“是爺一大早帶回來的，一直在鍋里熱著，剛端出來。”祥嫂搶答，似乎是有意彌補昨晚的過錯，生怕兩人再因為的行為出現什麼矛盾。
姜綰扯了扯，沒說話。
醬園林伯的手藝從不外傳，只有他能做出喜歡的味道。
只是現在，吃著醬園的水晶包，卻再也沒有當年的味道。
年底忙碌的工作里，姜綰一直在等唐景洲的回復。
曾經的意已經遠去，池雪已經回來，那他們之間，再繼續也是相互折磨。
辦公桌角的明信片已經漸漸發黃，再不復當年嶄新的模樣。
姜綰將它拿起來，看了片刻，歷經歲月的褶皺已經很明顯，怎麼也不平，背後的字跡看起來也是悉又陌生。
“咚咚咚——”
“經理，會客室有人找你。”初玖敲門進來。
姜綰忽然垂眸，將明信片放進屜的一本舊書里，鎖住。
“這就來。”
自上次池雪生日在山莊偶遇之後，唐心苒再也沒出現過，哪怕是店鋪開業也只是安排了對接人過來，姜綰有些意外在這里看到。
“嫂子~~你終于來了~~”唐心苒見進門，手就摟住的胳膊撒。
姜綰輕輕一頓，嫂子這稱呼現在聽著有些諷心，沒理會的話：“你怎麼過來了。”
唐心苒眼珠子一轉：“我是來陪你上班的。”
姜綰：“......”
這孩子以前對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恨不得讓去吃shi贖罪，現在是熱的讓人害怕。
“別胡鬧了，快回去吧。”
唐心苒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拿出殺手锏：“下了班我們去喝酒吧，我很久沒見你了，我還約了莊姐姐和唐姐姐。”
姜綰頓了頓，這兩只什麼時候跟唐心苒又看對眼了，瞧了眼唐心苒拉住自己胳膊不讓走的架勢：“這酒今晚是非喝不可？”
唐心苒委屈地點點頭。
姜綰還是答應了，最近太忙也很久沒見佳悅們，聚聚也好。
下了班，姜綰沒耽誤直接去了酒吧，也借著這個機會讓自己忘掉一些現實，一個勁地猛灌，幾人喝到十一點才回去。
第二天、第四天、第六天，唐心苒突然閑的像只剩下纏這一件事似的，隔一天就來找，每次都喝到很晚。
弄得想emo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生日的前一晚，天空忽然飄起了大雪，窗外白茫茫一片。
唐心苒的電話按時打來，卻被拒接了，今天已經在家。
【今晚不去了。】
信息發過去，對方沒再打電話來。
唐景洲順著公務艙的扶梯往下，著滿天飛雪，忽然有些失神。
在杉磯忙碌了這半個月，產業轉移的事終于告一段落，至能在晉城待半年了。
不知道那天早上的水晶包都吃了嗎，好不好吃。
祥嫂說最近回家倒頭就睡，每天早上的神都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個時間應該下班了吧，不知道回家了沒。
來接他的司機朝他欠了欠，打開車門：“唐總，現在出發嗎。”
唐景洲著遠瀾山莊的方向，沒說話。
南楓與司機對視一眼，老板不會想是在這停機坪堆雪人吧。
在杉磯日夜不停地忙，連睡覺的時間都是了又，不就是為了提前一天回來給太太準備生日。
怎麼到了晉城反而不走了。
“唐總，這個天氣應該不好打車，可以去盛世接一下太太。”
唐景洲聞言回過神來，撣了撣上的雪，彎腰坐進車里：“走吧。”
當晚姜綰睡得很早，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地上厚厚的一層，銀裝素裹，整個世界都變了雪白。
姜綰拉開落地窗，迎面的冷氣撲面而來，帶著雪味，格外清爽。
往年這個時候，跟唐景洲早已在醬園的包廂里，親手做最喜歡的草莓蛋糕了。
他說：“以後每年生日我們都來醬園過。”
他說：“以後每年的生日蛋糕都由我親自來做。”
他說：“醬園是唐小洲和姜小綰的開始，我們要延續這個傳統一輩子。”
晉城的大雪如期而至，但已經沒有的唐小洲，今天也就不需要再請假了。
日常的灰白工作服，日常的羊絨大，清清冷冷的別墅沒有一點靜。
原來，沒有唐小洲。
這特殊的一天如此平凡。
直到下樓看到一群新的面孔在廚房來回穿梭，頓住腳，恍然有種現實穿進回憶的錯覺。
19歲生日那年，和唐景洲兩人早早請了假跑去了雲城，也是這樣一個生日的早晨，唐景洲在廚房里叮叮框框一早上，燒出來幾道黑暗料理，讓好一頓嘲笑，他還說是今天的服沒穿對影響了他的智商。
後來還是請了一群廚師來，做了他口中的滿漢全席，用他的話說。
“滿漢全席代表福壽雙全，我希我的姜小綰一生無憂，福壽綿長。”
愣忪地站在樓梯間，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視線忽然有些模糊。
難道又回雲城了嗎。
不然怎麼會是同樣的師傅。
祥嫂今天就負責打下手，順便學一學大師的手藝，看以後能不能用得上。
乍一抬眼，見姜綰站在二樓的旋轉樓梯不，表也不像是壽星該有的喜悅。
趕迎上來，問：“太太，您怎麼了。”